莫纖語無不感嘆歲月催人老,如今已經十九年華,竟然都把時間花在這些男寵身上,如果父皇如今還活著,也會被她活活再氣死一次……
想到此處,更是惆悵滿懷,舉酒對月飲。
身旁的小十八扭了妞身子,勸道:“大人慢著點喝,急了會傷身的。”
莫纖語笑著摸了把小十八的臉蛋,說道:“還是小十八最知道疼本官……”說著,又舉起手指,指向楚宴臥房的方向,繼續道:“你再看看那貨,一天不氣死本官,遂不甘心,等哪天我被他氣死了,他便清靜了,到時候本官若變成了鬼,也會回來找我最疼愛的小十八噠……”說完一個酒嗝噴了十八滿臉。
小十八用手扇散了酒氣,白著一張臉,說道:“大人您胡說什么呢,別說您現在身體康健,就算您有一日掛了,化成了厲鬼,也該找楚侍衛報仇的不是?小十八只得大人生前寵愛就行了,死后就算了……”
莫纖語笑著抬起頭看著一只又灰又丑又肥的鴿子,正俯沖而下,直奔小十八面門。
“咣當”一聲,小十八被肥鴿子撞翻倒地,坐起身后,捂著發疼的后腦勺憋屈道:“這是哪來的該死的蠢鳥,撞死我了……”
鴿子似乎懂得人意,聽聞,又對著小十八的手掌狠狠的啄了一下,直叫小十八把嘴閉的嚴嚴,只拿眼睛與鳥對瞪!
莫纖語看著鴿子轉身朝向自己,笑嘻嘻說道:“小灰灰,大師哥又有什么鳥事?要勞煩您老人家專門跑這一趟?”
鴿子“咕嚕”了兩聲,似答話,似不滿,等著莫纖語將綁在腿上的布條取下。
莫纖語取下了布條,緩慢展開,幾個瑩楷小字顯現在眼前。
“佳婿已定,師妹小心——子歌字”
莫纖語搖了搖七分醉意的腦袋,嘟囔道:“為什么叫我要小心?難道師傅還能親自出馬捉我回去不成?”
看著小十八也已經醉眼朦朧,莫纖語揮了揮手,叫他下去休息,自己則頂著月亮繼續暢飲。
酒依舊是當年的梨花白,讓他不禁想起幼年時在玉峰山上,被師傅戳著腦袋罵:“你這小兔崽子,年齡尚小,就敢偷喝為師的梨花白?罰你面壁!”
那時莫纖語總是把壞事栽贓給大師哥,而每次大師哥也都樂呵呵的替她擔著,從不辯解……
而時光飛逝,莫纖語一天天的長大,大師哥也越來越有了師傅仙風道骨般的身姿,偶爾也會消失的纖塵不留。
獨剩她與師傅二人時常舉酒對月,也每到這時師傅靈禪子都會醉眼朦朧,心生感概的說道:“眼看著一天天你也快要變成剩女了,師傅也已經計劃了幾年了,可就是找不到合適的夫婿,這可怎么辦是好?”
“……”莫纖語翻著白眼,這幾來年的對話,她無不聽的耳朵長繭。
靈禪子繼續說道:“不如師傅下山,隨便撈個男人上來,與你婚配,你看可好?”
莫纖語奪下師傅手中酒壺,不滿道:“明日弟子就把你下山偷了別人《合房指要》的事告訴給大師哥,讓天下人都知道靈禪老怪身為仙風道人,偷看淫(和諧)書……”
“那個……其實,師傅也就是隨便說說噠,你不要太往心里去么,良人還是要擇優而選噠……”
莫纖語將酒壺塞回靈禪老怪的手中……
再回想起大師哥,莫纖語更是嘴邊帶笑,幼時,每每偷看靈禪老怪的《合房指要》被他戳著腦門子罰不許吃飯時。大師哥都會來落井下石,也學著師傅的樣子,恨不得將她腦門子戳出幾個窟窿來,口中還要像模像樣的教育一番,不過在每次臨走時也總要留下幾個果子或者點心,然后以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唉聲嘆氣的離去……
終于在有一日靈禪老怪喝醉之際,吐著酒話說道:“子歌啊,要不你可憐可憐為師,趕緊將你師妹娶了去吧,也好讓為師清靜清靜……”
彼時,大師哥笑岔了氣,對著靈虛老怪說道:“師傅,您還是放過弟子吧,說到娶師妹,倒讓弟子覺得像是要娶自己的弟弟一樣……”
莫纖語掀桌!
……
不知什么時候莫纖語趴在桌子上已經迷迷糊糊睡了過去,楚宴輕輕走近,將手中的衣裳披在她的背上,口中輕聲喚道:“大人,天氣涼,回房再睡吧……”
莫纖語擦了擦口水,半抬起頭,傻笑道:“大師哥,你說……我真的像你弟弟么?”
楚宴一臉黑線:“大人,您……又醉了……”
莫纖語揉了揉眼睛,仔細打量了楚宴半天,才吐了口酒氣,道:“哦,原是本官看錯了人……楚侍衛,是要上朝了么?”
楚宴無奈,只得將莫纖語打橫抱起,朝著臥房走去……
次日。
莫纖語下朝歸來,剛脫下官袍,換上常服,便有下人來報,說有一位姓柳的公子前來登門拜訪。
“柳公子?柳折顏?他怎么來了?”莫纖語一邊說著,一邊抓起桌上折扇朝門外迎去……
柳折顏正負手而立的站在庭院的梨花樹下,看著已經調零的滿樹梨花,似有所思。
莫纖語趕緊上前拱手相迎:“折顏兄?本官未來得及出門遠迎,還請折顏兄不要怪罪。”
柳折顏一身湖藍衣袍,額前墨發被微風吹起,轉過臉,一笑傾城,魅惑橫生,直惹得躲在樹后,門內,假山下的男寵們紛紛春心蕩漾,秋波頻送……
柳折顏一副淡然處之的模樣,不回避,也不躲閃,依舊一副坦然笑看著各種的垂涎目光,不置可否。
“是折顏前來叨擾,莫大人客氣了……”柳折顏聲如春風,帶著桃花妖嬈的笑顏,只晃的莫纖語睜不開眼,看不真切。
“楚宴,快吩咐下去,備酒!”莫纖語朗聲吩咐。
“是”楚宴答應了一聲,轉身離去。
片刻后,一桌酒菜備齊,楚宴立在不遠處,淡看莫纖語與柳折顏舉杯碰盞。
莫纖語將梨花白一飲而盡,笑問道:“不知折顏兄今日來我府內,所謂何事呢?”
柳折顏斂起袖擺,將酒杯放下,笑意隱隱:“莫大人當真不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