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薛家的忙亂不同,賈府則一日平靜,薛家被趕走王夫人被罰顯然在賈府引起了渲染大波,一整日賈府都靜悄悄的幾位姑娘給賈母請完安后,也都回了各自的院子,好好的休息,早早的睡下。
天空灰萌萌的,九天之上星星閃耀,一閃一閃的,好像好奇的寶寶。天空中更有云彩的影子飄過,比不上百日里那樣潔白的云彩讓人看了喜歡,卻也個這夜色添了幾分美妙。
剛過三更天,瀟湘館的院門便被慢慢的打開一個縫,一個人影從瀟湘館閃身而出,又往院子里看了一眼,確定沒有人發現她以后,才瞧瞧的掩好院門,往外走去。她飛快的走著,又巧妙的避開了院子里巡視的丫鬟婆子,而且左拐右拐的,絲毫沒有猶豫,還時不時的往后看去,生怕有人跟蹤她!
走了又兩刻鐘的時間,那人影終于在一處端正大氣的房子前停了下來,抬頭看去,正是賈家祠堂!
那身影輕輕敲了兩下門,里邊便有人把門打開,把她迎了進去!而她進去之后,另一個小小的身影也出現了,只見她彎著腰走到門口,將耳朵貼在門上,卻發現什么也聽不到,便轉身走到窗戶邊上,果然能聽到里邊的談話!
而祠堂里邊,王夫人正坐在簡簡單單搭起來的床上,她的身旁站著周瑞家的,對面站著的卻是紫鵑!
只見王夫人親手把一個紙包給了紫鵑,又附耳囑咐了一番,那紫鵑先是不愿意,后來不知道王夫人說了什么,只得點頭道:“太太放心,紫鵑一定盡力!”
而王夫人則笑道:“最好明日,最遲后日!不能拖了,紫鵑若你做成這件事,我立刻把你抬成寶玉的姨娘!”
紫鵑將那東西貼身藏好,轉身要離開,屋外的身影連忙想躲開,沒成想,轉身的時候碰掉了窗臺上的什么東西!
“誰在那里!”王夫人輕喝一聲,又向周瑞家的使了個眼色,周瑞家的便悄悄的去了小跑出去。
門外的那身影好似嚇壞了,正不知道往哪邊跑呢,忽然聽到另一邊傳來一聲小貓的叫聲,周瑞家的便停下了腳步,只笑道:“無妨,太太,是一只貓而已!”
趁著這個空當,那身影抓緊時間往大觀園跑去,不過一刻鐘的功夫,便跑回了瀟湘館,來不及平復呼吸,她便快速的鉆到了被窩里,閉上眼睛裝睡。
而她剛躺下連半柱香的功夫都沒有,便見房門再次被打開,走進了一個女子,那女子走到她的床前看她正熟睡,便轉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這女子正是紫鵑,她從祠堂回來后,總覺得心里不踏實,雖然聽到了一聲貓叫,但是她還說飛快的跑回了瀟湘館,直到看到那跟她走時掩的一樣的們時她才放心了些,又看了每個屋子,發現所有的小丫鬟都睡得正香呢,才真正的放下心來,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等紫鵑一出去,床上的小丫鬟便睜開了雙眼,只暗罵道:“好幾個紫鵑,姑娘對你這樣好,你竟然暗地里跟二太太勾結在一起,明日我春芊一定要告訴姑娘!”
這小丫頭正是春芊!她今天晚上起來去廁所,卻正好看到紫鵑偷偷摸摸的要出去,想起來前日紫鵑在姑娘的書房里鬼鬼祟祟的找東西,她覺得這紫鵑肯定沒安好心,說不定要害自家姑娘,于是跟在紫鵑身后出了門。
第二日一早,春芊便到黛玉身邊伺候,只是一出房間的們,便見到紫鵑正端了一碗燕窩羹過來,嘴里還道:“姑娘,這是奴婢一大早起來給您做的燕窩羹,您快趁熱吃了吧!”
春芊急忙想去阻止,只是她住的房間在最南邊,離正房較遠,又見紫鵑馬上就把燕窩羹端到了黛玉面前,心里著急的很,連忙向前跑去,不過還沒跑幾步,便聽到啪的一聲,春芊連忙看過去,卻見紫鵑正倒在地上,那燕窩羹也落在地上,那裝燕窩羹的碗已經摔碎了,燕窩羹流了一地!
看著跌落在地上的紫鵑和不能再喝的燕窩羹,春芊一顆提著的心終于落了下來,正在此時,王嬤嬤走過來道:“紫鵑你這丫頭,真是越發的不小心了,還不趕緊收拾了,虧得小姐脾氣好,要不就你這樣的,早就被拉下去打板子了!”
紫鵑連忙爬起來,對著黛玉道:“姑娘,都怪奴婢,奴婢這就去收拾!”只是雖然看起來害怕的很,但是眼神中依然留露出了不甘心!
黛玉輕笑道:“無妨,不過是一碗燕窩羹罷了,你先下去看看有沒有摔傷吧,這里讓小丫頭收拾就好了!”
紫鵑聞言,只得下去了,黛玉便囑咐小丫頭將那碗和燕窩羹打掃了,春芊見紫鵑走遠了連忙上前,攔著那小丫頭黛玉道:“姑娘,春芊有事情要跟您說!”
黛玉見狀,便知道這燕窩羹怕是有蹊蹺,也不說話,只帶了春芊回了屋里,見屋子里只要雪雁和黛玉,春芊連忙把這幾日紫鵑的行蹤告訴了黛玉,最后道:“姑娘,春芊無能,只聽到了二太太說什么最早明天,最遲后天,別的就沒聽清,但是奴婢覺得定然不是好事,不如您找人檢查一下那燕窩羹吧。”
黛玉聽到小丫頭春芊竟然大晚上的跟蹤紫鵑去了祠堂,聽到了紫鵑和王夫人的話還差點被發現,心里又難過又高興有擔心,難過的是自己曾經以姐妹相待的丫鬟竟然當真的背棄了自己,除了偷盜財物還起了別的心思,高興的是自己的付出終究有了回報,往日里她只一心的對待這些丫鬟,終于有一個真心為她的,擔心的是春芊差點被發現,若是真被發現了,那春芊豈不是很危險,想到這里黛玉連忙道:“春芊,多謝你為我做這些,你放心,我會好好注意紫鵑,不會讓她有機可趁的,你以后也不要做那么危險的事情了,若是你出了什么意外,讓我怎么過意的去!”
春芊見黛玉聽進去了自己的話,還為自己的安危擔心,越發覺得自己做的是對的,只笑道:“奴婢自到了這瀟湘館跟著姑娘,便多次受到姑娘的照顧,平日里也不打罵我們這些當奴才的,奴婢父親生病了,姑娘還給了銀子和上好的藥材,奴婢自然要忠心于姑娘!”
雪雁在一旁道:“好丫頭,果然姑娘沒看錯你!”
黛玉便叫了雪雁明面上打掃了燕窩羹,實際上卻留了一些,讓春芊找了借口出了賈府,拿出去給了京城最大的醫館回春樓的大夫細細辨別。
她則用了點雪雁熬制的小米粥并幾個小菜,然后便約了惜春迎春探春去給賈母請安。到了賈母的院子,卻見賈母剛用完早飯,四個人便陪著賈母說了一會的話,見賈母精神有些不好,便囑咐鴛鴦服侍賈母歇息,四個人則結伴出了賈母的院子往鳳姐的院子而去。
原本鳳姐是打算從西寧王府回來就卸了管家的差事的,可是王夫人被罰,如果她再不管,這賈府就得亂了,賈母也清楚這一點,就托她再受幾天累,等過幾天再歇著,鳳姐見這情形,也只能如此了!
黛玉幾個人到了鳳姐的院子時,鳳姐正在處理事務,如今經過王府的事情,賈府里邊的奴才們知道府里氣氛不好,也不敢出什么幺蛾子,事情倒比平時少了些,也讓鳳姐不會太累。
見幾個小姑子一塊過來了,鳳姐便三言兩語大發了那個過來回事的婆子,笑道:“幾個妹妹今日倒是一塊過來了?”
探春笑道:“難道二嫂子不歡迎不成?”平兒笑道:“我們奶奶可天天盼著你們過來呢!”如今鳳姐有孕,平兒更是一步不離的跟著她,賈璉到沒人在意了!
惜春道:“瞧瞧平兒姐姐,三姐姐不過開個玩笑,你就這般護著二嫂子!”
鳳姐笑道:“那可不,平兒向來是最忠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