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綠柳,暖陽灼灼。
樹下,外表彪悍的男子嘴里咬著根草,那橫著一條刀疤的臉上閃過一抹不解,“老大,你這么活著就不累?”
他們老大哪里都好,就是有一點,太過死心眼了,那個姓風的男人除了長得好點,他丫的,有那點兒配得上他們老大?
驀地睜開眼睛,魔洛掃了眼樹下那此時一副痞樣的兄弟,雷徹這人不錯,就是嘴太直,什么話都說得出口,什么話都敢說,只是她不介意,這樣的兄弟,值得依靠,值得信任,所以她高興!
“這么活著又有什么不好?”唇角勾起,魔洛露出的卻是一抹冷笑,她是藥師,是這臨天大陸頂級的煉丹師,翻手為云,覆手為雨,想要巴結討好她的人有多少。
可是她卻選擇了待在那個人的身邊,那個連正眼都不曾看她幾次的男人。
“魔藥師,君王請你你過去。”悠的一道青色的身影落下,魔洛抬眼,來人乃是風冥夜身邊的亞無。
“我這就過去。”擺了擺手,魔洛邁步而去,那眼中有著一閃而過的喜色,風冥夜竟然會主動找她。
“老大,你什么時候回來?”身后雷徹見此扯著嗓子就是一聲大吼,今天說好了長孫大人會過來看老大的,現在又跑去見那個姓風的,不知道是很么時候才會回來。
然而魔洛身形如風,沒等到雷徹說完,那人已經不見了蹤影,自然是沒有聽到剛才的話。
冥天城外,百里竹林——
風冥夜修身之地,除卻一些親近之人外,其他人根本無法靠近半步。
魔洛幾個閃身過去,已經到了風冥夜身前。
“找我?”語氣輕緩,除去面前之人外,魔洛從不曾對其他人有個活如此和顏悅色,衣袖下的五指收緊,手心滲出絲絲薄汗。
回過身來,面前的那男子一身白衣勝雪,行動間如若清風,面容俊美的堪比美玉。
風冥夜唇角帶笑,掃了眼魔洛,在對上那一雙眸子后,唇角笑意更深,“過來坐吧,只是得了些好酒,所以就你過來嘗嘗看。”
語氣淡淡,風冥夜說著指著桌上的酒壺,示意魔洛坐過去。
“平白的邀我來喝酒,這不像是你,有什么要我幫忙的?”一個轉身坐下,魔洛眼神一掃,風冥夜,從來不會無事找她。
面前之人,看似溫潤,實則陰狠,這些魔洛心里自然清楚,只是她卻是不介意。
風冥夜想要稱霸整個臨天大陸,魔洛清楚,當下更是不計回報的一股腦的想要幫他。
手腕輕動,魔洛驀地從腰間拿出一只盒子,遞到風冥夜眼前,長形的盒子,看上去只有手指大小,只是那泛著殷紅的顏色,看上一眼便知道不是凡品。
“‘落魂’,想要殺死一城之人只需要一點足矣。”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魔洛一雙眉眼閃過一絲倨傲。
“如此,便多謝。”伸手接過,風冥夜面上淺笑,眼中卻是閃過一抹冷厲,衣袖一翻,那盒子已然落到衣袖之中。
“既然來了,不放嘗嘗看。”
“聞上去倒是不錯。”
……
“此酒味道如何?”眼前風冥夜一雙冷眼輕掃過,魔洛只覺得心口一陣錐心的疼痛襲來。
“那個人送來的藥果然非同一般,竟然連你都察覺不出。”冷笑一聲,風冥夜負手看著對面的魔洛,眼中沒有絲毫的猶豫,轉身離開,動作連貫的看不出一絲的遲疑。
成大事者,如此的犧牲又有何妨,用你的性命換取皇甫家的協助,甚是值得。
“風…。冥夜…。”猛地一口鮮血噴出,眼中溢出的悔恨之氣蔓延,幾乎就要冒火,魔洛身形向后一傾,頓時倒在地上,眼前越發的模糊……
涼風浸染,天地肅殺。
冥天城外——
“怎么了?”本是帶著傾狂一同來查看冥天城地形的云傲塵驀地見到傾狂呆楞的看著眼前的一片竹林,那神色頓時一沉。
回過神來,傾狂看了眼眼前,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冷意,卻是在回過頭對上云傲塵一雙幽深的眸子,那臉上的笑意頓時散了出來,這人是在擔心。
“沒什么,只是不喜歡這里。”眼中閃過一抹陰冷,傾狂猛的回身,五指凌空一抓,一道靈火現出,頓時打在那不遠處的地面之上。
如此之地,留著只會是徒增煩惱,‘嗜骨’中者必然會飽受過錐心刺骨之痛之后全身被腐蝕而亡。
這一片土地便是魔洛葬身之地了,如此燒掉便是最好,一同陪著前世的自己徹徹底底的消失!
身旁云傲塵見此那眉眼雖然深沉依舊,卻是沒有阻攔,只要傾狂喜歡,燒了便燒了,就算是燒了整個冥天城有何關系,只要她想,他就給得起!
靈火燃起,自然不同于普通的橙紅火焰,遇物即著,無論是何,只要沾染上去,必然會使要燃盡為止。
眼前泛著白色的不似火焰的火焰,猛烈的燃燒,傾狂則是抱胸站立在一旁,那頭更是不由得緩緩靠在云傲塵肩上,當下悠閑的看著眼前的火勢蔓延,聽著那竹子燃燒而發出的聲聲脆響。
“特么的,誰敢在這里放火?找死!”
前方那個烈焰熊熊,燒得正旺。
那竹林深處卻是驀地傳來一聲大喝,氣勢很足,帶著剽悍之氣,音色渾厚,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豪爽之人。
傾狂聽聲猛地抬頭,一雙紫眸之中頓時閃過一抹亮色,這聲音,她熟悉得很。
雷徹!
“靠,大爺我的屁股,尼瑪,這是哪門子的火…。”
列風吹過,那竹林中一道黑影呼嘯而出,一躍而出沒眼看就要到了傾狂身前,手臂一伸,傾狂伸手攔住欲要動手的云傲塵。
眉目一挑,云傲塵收回手臂,臉上卻是明顯多出一份陰沉,只是因為傾狂不要他動手,他自然就不動。
負手而立,一雙鷹眸卻是緊緊盯著那突然竄出之人。
“么的,是那個魂淡敢放火燒這里,打壓我滅了他!”一面撲騰著自己身上的靈火,雷晨那嘴里還不知閑的罵著。
只是這些話聽在傾狂耳里卻是不氣,雷徹這人不會平白的這么不講道理。
傾狂嘴角微勾,當即手臂一揮,頓時將那雷徹身上的靈火收回,“你在這里做什么?”
傾狂問的自然,只是那一旁的云傲塵一雙眉眼卻是又深了幾分。
“你是哪來的,這里是我老大的地方,誰敢動這里,勞資必然要他去死!”說話間一拳揮出,雷徹那足有百斤力道的拳頭帶著一陣勁風就向著傾狂的面門而來。
這是他家老大的祭地,膽敢破壞者——死!
傾狂面色不動,身形更是未動,只是從容的從懷里拿出一物,伸手舉到沖來的雷徹面前。
“雷徹,你這性格什么時候能改一下?”將手上的一枚指環收起,傾狂雙臂抱胸的看著那在自己面前硬是停住的雷徹。
半晌過后——
等到某人啪啦的問完一通,傾狂不由得向天翻著白眼,一年不見,這人怎么就變得婆媽了,男人果然是不能受刺激?
不由得向身旁瞥了一眼,一旁云傲塵依舊冷著一張臉,從剛才到現在一句話也沒說,只是那臉色絕對是向著沒有最黑只有更黑的方向發展。
傾狂雙臂環胸,見此有手肘推了推身旁的冰山,只是某人干脆當做沒感覺,看都沒看傾狂一眼。
“老大,這人是誰?”不怕死的雷徹見此不由得向著云傲塵看過去,卻是瞬間感到周身一冷,那種透骨的寒意襲來,腳下猛地就向后退去幾步。
傾狂嘴角一抽,看著那眼前已然燒得差不多的竹林,干脆一個轉身,將靈火收起來,就要抬腳走人。
“打算什么時候跟我說?”冷冷的,傾狂剛一轉身,那身后云傲塵眸光一閃,終于看口。
他之前不問,是他想要等到她想說的時候,而今天這是怎么,對這么突然冒出來的人就可以直接說出來?他從不管傾狂之前是誰,孩子是他想要的便是有一份信任。
語氣冷厲的沒有一絲溫度,傾狂驀地身形一顫,明明是流火的盛夏,卻是感動啊一陣徹骨的冰寒。
恍然間,傾狂猛地一拍腦袋,向后一閃,只是瞬間已經回到了云傲塵身邊,“我還當是怎么了,我之前沒跟你說,是想要找個時機,只是今天又見到雷徹,所以才不得不跟他說,你要知道,我的事情,從未想過要瞞著你。”
伸手拉上云傲塵的手臂,傾狂難得如此,她從來都不曾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跟人撒嬌,只是突然向著云傲塵賣萌的傾狂卻是驀地將臉貼到云傲塵懷里。
感覺到身前一陣溫熱襲來,云傲塵那冰山似的臉上神色不動,眸中卻是閃過一抹亮色,唇角緩緩向上勾起。
縱身躍到遠處,雷徹看著此時的傾狂,頓時呆愣在一旁,他們老大什么時候這么女人過,這人不僅是樣子變了,就連著性格…。莫非也變了?
驀地抬起腦袋,傾狂頂著那一臉的緋紅,狠狠地瞪了眼遠處的雷徹,敢在這里看她的笑話,這小子不想活了!
隨后那手掌一松,當下就要出手。
清風一陣,驀地那身前一道酒紅灑下,傾狂只覺得手腕一緊,整個人被向后一轉,緊接著感到唇瓣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