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你可以這么順利就離開?”承晞看著自己身旁似乎剛上車不到五分鐘就已經昏昏欲睡的女人,有些無奈地搖搖頭。
和他最初的計劃一樣,在下午就啟程離開了墨家。同行的,自然有承晞親自挑選的“形象代言人”,莫伶囹。
而按理說應該無比復雜的,墨家人的離家“手續”,卻并沒有出現在莫伶囹身上。大門口盤查的人看到莫伶囹也沒有打招呼也沒有說什么,揮揮手就放了他們離開。
“你覺得呢?”莫伶囹此刻只覺得無比疲倦,實在是懶得回答這種問題,心不在焉地又反問。
“你不是墨家人?”承晞下意識地說。
“噢?這個推斷不錯。”莫伶囹點點頭,微笑著說,“比你剛剛說的靠譜多了。”
莫伶囹口中的剛剛,其實在出發前,承晞看到和中午粉嫩打扮完全不同的,一身休閑的T恤加牛仔褲打扮的莫伶囹的時候,一臉見到鬼的表情的時候說的話——“你是誰?”
明明是同一個人,只是衣服不同居然有這么大的變化,承晞倒是第一次遇到。
而此刻的推測,也是他一直都在疑惑的地方。
這個和墨家人又太多不一樣的女人,集會的時候不穿漢服,出行的時候穿著休閑服。反而是墨家最常見的漢服,他卻并沒有看到她穿。加上那個沒大沒小奇奇怪怪的婢女……竟然在這么快的時間里又被當家安排繼續照顧莫伶囹要跟著一起離開。承晞越發覺得眼前的女人身份詭異。
如果當家真的這么在乎她,為什么還這么容易地讓她離開呢!?
“我也希望,我不是墨家人。”莫伶囹說,“可惜,血緣和生理上來說,我是墨家人。雖然,只是個低微的旁系。但是這可惡的血緣,可是沒有那么容易就能切除掉的。這一點,可是我一直懊惱的地方呢!”
“這么厭惡你的血緣,當家還這么寵你,還真是……”承晞微微皺眉,月牙眼卻依舊無法做出除了笑意外的表情,讓他的表情變得有些微妙。
莫伶囹有些想笑,卻知道這不是個好時機,最終還是壓下了心底的笑意,只是帶著和平時一樣的微笑說:“這個問題,你問我也沒有用。再說了,我不知道在你的字典里,寵這個字的定義是什么。但是對我來說,如果沒有那個礙事的跟班,我會更高興的。”
“那么關于這一點,你不應該感謝我的安排嗎?”承晞指的是上車前墨颯颯明明要求要和他們同車,卻被他支開到另外一輛車去的事情。
“這個嘛,如果我不提,你也不會這么做不是么?”莫伶囹似笑非笑地側眼看著他,發現這個男人如果斂起初見是的那副故作高深的表情,其實看起來還是挺平易近人的。
雖然——這樣的平易近人其實更像個成功的商人會做的偽裝。
“你還差得遠呢,好好加油吧。”莫伶囹一副高高在上的口氣說完,便向窗邊歪頭閉上眼睛睡覺去了。
全然不顧前一秒明明還在和自己說話的男人,驚訝過后有些惱怒的神情。
這個小丫頭,比自己小了整整七歲,居然還語氣囂張成這樣!
雖然,在墨家那樣的環境里長大,似乎注定了比一般的孩子要早一步長大。
“車子放慢些開,穩著點。”最終還是忍不住看到她的小腦袋一個勁兒往窗戶方向撞的樣子,又沒有立場讓她靠在自己肩膀上睡,承晞只得開口讓司機放慢速度。
司機有些詫異地順勢透過后視鏡看了一眼自己的老板,確認了他的表情和平時的樣子沒有什么區別之后,安靜無聲地執行了承晞的要求。
這個自從進公司之后就一直施行鐵腕政策,和一直笑瞇瞇的眼睛完全不同的老板,倒還是第一次這么顧及別人吧。
前提必然是,這個女人能夠帶來新的利益。
司機想起前幾次坐這臺車的富家千金們,各個穿著十幾厘米的細高跟,打扮入時,畫著精致的妝容,口氣也是張揚地過分。承晞卻還沒有能力惹上她們背后的勢力,無法拒絕這些女人故意的調戲,只得冷著臉讓司機快點送她們。——在父親安排的相親宴之后。
其中也有過一次,是個普普通通并沒有架子的女孩子,甚至還拒絕要承晞送她。
只是這樣的拒絕卻是拂了承晞作為男人的自尊,當下直接拋下那個女孩絕塵而去。
司機想著,大約也是因為這個女孩沒有那么讓自家老板惹不起的背景也說不定。
這一次的女人,不知道又是什么樣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