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最讓人意外的,不是那些平日里就大大咧咧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而是平日里循規蹈矩比誰都普通的人。
看看那些殘忍的殺人犯。新聞里采訪了那么多認識他們的人,聽到最多的卻依舊是“他不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一直都很老實。”
而就是這些看起來老實的人,有的突然在某個深夜一時被逼就砍死了自己身邊的親人。血腥到讓人膽寒,殘忍到無法直視。
承晞當然沒有被逼上那么一條極端的道路。
他不過是,在不知不覺中有了執念。并非單純的愛戀,而是自己執拗地,想要抓住的東西。這是二十五年來沒有過的感覺,讓他突然感覺到了空虛。
而且,是越想越大的空虛。
叫囂著,留住那個讓他在意的人。
承澤昊和呂梓杉夫妻在那天之后并沒有再找過承晞。或許也是第一次看到原本老老實實聽父母安排的兒子第一次這么反抗他們,有些還沒有完全接受這個事實。也或許只是在等待承晞靜下心來再進行下一次的游說。
只是意外地,承晞原本以為會在不久之后就被父母盯上的莫伶囹,并沒有被承家父母“打擾”。安排君凡去負責照顧著清溪那邊的事情也是因為他的能力比蘇葉毛躁的性子要靠得住,萬一真的發生了什么事情也好應付。
唯一讓承晞現在著急的,是墨家被承家贊助的消息不知道怎么走漏了出去,媒體開始不斷地提起這件事,甚至炒成了熱點新聞。按理說,這也是最適合把代言人的消息公布出來的時機,可是,他卻擔心,莫伶囹現在的狀態能不能被大眾所認可。
“君凡,你最近有見到她嗎?”承晞每天都有讓君凡負責聯絡李媽詢問莫伶囹的情況,但是畢竟是第三方的轉訴,不如眼見來得實在。
“沒有。”君凡理所當然地回答,“沒有被要求的事情,我是不會做的。免得多事。可是少當家,在你擔心之前,至少也應該給當事人一個機會不是么?”
也只有一起長大的君凡才敢這么一副高高在上的語氣給他提意見,承晞倒也不惱,反而直接拿起了電話,撥給莫伶囹——
“喂,你好?”莫伶囹的聲音沒有上次的疏遠,反而是帶著似乎剛剛醒來的迷蒙,有些不在狀態。
承晞看了一眼時間發現的確是已經快中午了,才放心地繼續“打擾”了下去:“你好,我是承晞。”
“我知道。”一陣沙沙作響,莫伶囹似乎是坐了起來。
“我……只是想問問你,如果,后天我就公布代言人的事情,你能在媒體面前演出一場么?只是,作為你復出的紀念。”
“后天?”不過一瞬的遲疑,莫伶囹卻爽快地答應了,“好的,沒有問題。你準備好之后記得派人來接我就好了。這兩天我會好好練習的。”
“好的。拜托你了。”承晞掛了電話之后心情卻并沒有轉好。他明明完成了自己的計劃,讓莫伶囹答應在公眾面前演奏了,自己的企劃似乎也是十分順利地進行著了,可是心里的空虛卻依然沒有滿足感。
缺失了太久,所有開始變得貪心不足了吧。
承晞不禁苦笑。自己從沒有過這樣抓狂的感覺,現在倒是能夠理解當年甩掉自己的那些女孩的意思了。
如果自己付出了真心沒有回報,是真的會很難以平衡呢。心底的裂縫會越來越大,直到把自己的理智都消耗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