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在這種時候倒是顯示出了非凡的安全防御功能。雖然說是被各路記者圍攻,卻是沒有一個人如愿踏入了清溪的大門。只是鬧哄哄地在門口聚集著。最初弄到莫伶囹電話的記者現在也放棄了電話“騷擾”的計劃,畢竟關機,拔掉電話線就能切斷的聯系實在是沒有什么用處。唯一得到的信息不過是莫伶囹似乎全然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么。
甚至對記者最初模棱兩可的問題還圓滑地回答了。
只是提到了“清溪”,“承家未婚妻”幾個詞,莫伶囹才突然發現不對勁,匆匆忙忙掛了電話。
這個意外來得太突然,讓原本以為自己已經足夠習慣媒體的“實力”的莫伶囹都一是吃不消。電話仿佛催命符一般,她的不行就打墨颯颯的,再不行就是李媽的。一直不停地響著。一聲高過一聲。卻沒有人再去接。
李媽看著蜷縮在沙發上臉色蒼白的莫伶囹,似乎猜到了什么,打算去接電話,卻被墨颯颯及時拉住了:“李媽,這個時候接了電話,你能解釋清楚嗎?”
李媽立刻臉色尷尬地放下了手,靜靜地站在客廳的一角不再說話。
墨颯颯卻是發揮出了萬事屋本來的本領,立刻頗有效率地關掉了所有手機,取下電池,拉上窗簾讓整個房間都密不透風。雖然對清溪的安全系統早有耳聞,卻難以控制不相信的習慣。處理好了一切,她才倒了杯溫水抵到莫伶囹面前,硬邦邦地說:“把水喝了吧。”
發布會之后,不,應該是薩蘭來過之后,墨颯颯對莫伶囹的態度似乎日漸冷淡。最近甚至連“小姐”都不再叫,出門也不會再打招呼,仿佛自己不過是這個房子的一個普通的租客,進出不再問任何人的意見,全憑自己做主。
莫伶囹看在眼里,雖然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卻還是沒有問。
這樣在微妙地平衡中,嘗試不去傷害墨颯颯利益地,繼續生活下去。
當然,如果不是今天這么一遭,她也很久沒有和墨颯颯說過話了。甚至在接過溫水的時候都還有些發愣地不太適應。
看到墨颯颯催促的眼神才微微回過神來,莫伶囹愣愣地接過,麻木地喝下溫熱的水,似乎心情比起剛剛稍微平復了不少。
“謝謝。”莫伶囹感激地說,看到墨颯颯卻是又恢復木然的表情坐到了另一邊的沙發一言不發的樣子,不由得嘆了口氣。
她其實知道,那個時候自己弄傷自己,造成那么個“血染的演奏會”的結果,肯定只會比這一次的聲勢更加浩大的記者群來過。可是自己卻能安心地躲在小小的公寓里,美其名曰療傷實際上不過是逃避。都是因為松姐的功勞。幫自己這個大麻煩擋去了多少煩惱,多少亂七八糟的逼問也好威脅也好,她卻把這一切當做了理所當然地來接受。
真是有點,不知好歹啊。
“莫小姐……要聯系先生嗎?”李媽有些膽怯地開口。
“現在?打開電話大概在撥出去之前就被別的電話搶占了線路。”墨颯颯冷冷地說。
“那現在要怎么辦?”李媽似乎也被墨颯颯的氣勢嚇到,求救地望向原本應該是“主人”的莫伶囹,卻看到她只是抱著溫水呆坐著似乎根本什么對策都沒有,頓時有些失望。
“我沒有別的意思,并不是想要指示小姐去做什么。但是,現在的這個情況,我不認為就這么待著是個好的方法。”墨颯颯說著摸出了另外一臺手機,隨意地把玩著,表情反而多了幾份愜意出來。
莫伶囹自然是聽出了她的意思,倒也沒有扭捏,直接地問:“這么說,你有辦法?”
“我自然是有辦法。萬事屋,包辦百事。除了殺人放火搶劫之類的犯罪,我們都能做到。”墨颯颯的臉色突然出現了莫伶囹不曾見過的風采,仿佛自信讓她有些熠熠生輝地笑了起來,雙眸里卻是莫伶囹看不懂的眷戀——墨颯颯眷戀的人是誰呢?
似乎是沒有聽懂墨颯颯的話,也或許是被剛剛墨颯颯的其實所嚇到,李媽這一次沒有再插嘴,乖乖等在旁邊。眼睛卻是一刻不停地細細打量著眼前的兩個人。
莫伶囹卻是沒有立刻答應。
她知道,沒有免費的午餐,墨颯颯的幫助也不可能是這么簡單就能夠得到的。迄今為止她幫過自己的地方,細想起來似乎都是有人授意,而不是她自己的選擇。所有,莫伶囹心底其實是怕的。
她在害怕,那個有能力將墨颯颯安插到自己身邊,而且甩也甩不掉的人。
“小姐,如果你要等承先生,自然也是可以的。不過……我也可以告訴你明確的消息,承家父母,是沒有辦法認同莫伶囹和承晞的關系的。”墨颯颯似乎很享受莫伶囹備受折磨和猶豫的神情,這讓她沒有由來地多了一絲自豪感。
看,這就是她愛的人所在意的人。
不過如此脆弱,如此不堪一擊。寧愿希冀一個全然不可靠的人,也不愿意對你多一絲依賴。傻得可笑!
莫伶囹卻是突然不解地望向墨颯颯,看到她臉色一閃而過的不自在,又再度低下頭去,低聲有些喃喃自語地說:“我沒有想過要和承晞有什么關系。只是,受不了這樣被不認識的人逼迫的感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