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以后,嚴素吟就在雜役房工作,一天又一天,只是由于林央雪的原因工作量少了很多。這天她干完活回到自己的房間,一間簡陋的下人房,正想休息,可是門卻被猛力拍響。嚴素吟疑惑地去開門,她住的地方偏僻,一般沒有什么人會來的。然而當她打開門的瞬間就立刻后悔了。嚴素吟急忙地想把門關上,可是卻被人從外面用力地推開,力氣之大,讓嚴素吟踉蹌了幾步。
“你想要干什么?”嚴素吟看向酒氣沖天的林劍雄厲聲質問道。
“你說本少爺想干什么?上次本少爺沒上了你,這一回你說本少爺怎么可能就這樣放過你呢?”林劍雄步履踉蹌地逼近嚴素吟,嚴素吟幾個閃身想避開林劍雄奈何房間太小,她很快被林劍雄困住,動彈不得。
“臭丫頭,別不識相。今天本少爺就要對你不客氣。”林劍雄已經欺壓下來讓嚴素吟不知如何是好,可是央雪的暴喝卻如救命草一樣在這一刻響起:“林劍雄,你快點放開吟兒。”林央雪手腳并用地拉扯著林劍雄。這讓林劍雄紅了眼,猛地轉身看向林央雪。而林央雪卻絲毫不忌憚林劍雄只是看向已經得到自由的嚴素吟道:“吟兒,快走。”
“嗯。”嚴素吟此時腦海一片空白只知道快點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聽到央雪的呼喊她急急忙忙地往門外跑去。可是當她跑到門口時,有一絲理智突然回籠,她走了央雪怎么辦?嚴素吟迅速地回轉過身,可是房門卻在她的眼前被迅速地關上:“央雪……”反應過來的嚴素吟猛力拍打著門,疾呼著。
“林央雪,本少爺忍你很久了,你竟敢三番五次地壞我好事。”林劍雄看著林央雪發狠地道。
“那你想怎么樣?我現在已經幫了,如果你還要繼續發酒瘋,我沒空理你。”林央雪強裝鎮定。因為現在的林劍雄讓她感到莫名的恐懼。
“不想怎么樣?只是,既然你那么喜歡幫那個賤丫頭,就由你來代替她好了。反正把你送進宮也是浪費,不如先讓我試試你這大美人的滋味,你比剛才那賤丫頭可好多了。”林劍雄淫笑著,酒精已經讓他徹底失去了理智,也讓他變得更加大膽和放肆。
“林劍雄,你看清楚,我是你妹妹。”林央雪驚愕地往后退,她沒想到他會連自己的親妹妹也想染指。
“什么妹妹?本少爺告訴你,本少爺根本就沒有什么妹妹,你只是爹從外面抱回來的一顆棋子而已。要不是爹三令五申不讓我碰你,你現在早就被我玩膩了。”林劍雄邊說邊將急欲后退的林央雪一把扯過,丟向身后的床,然后整個人也壓了下來。
“你這個畜生,快點放開我,放開。”林央雪劇烈地掙扎著,巨大的恐懼籠罩著她。眼淚在瘋狂地往外流。可是女人的力氣天生比男人小,她無法掙脫。
“澈……澈……”林央雪絕望地呼喊著心中至愛人的名字。她沒有辦法推開在自己身上放肆的人,耳邊只有衣物被撕裂的聲音。
“央雪,央雪,林劍雄你快點放開央雪,她是你妹妹,你要對她做什么?”嚴素吟被鎖在了門外,急得眼淚往外掉,越來越兇。她雖然進不去,可是里面的混亂她知道。她不能讓央雪有事,絕對不可以。嚴素吟拼了命似地撞著那扇門。
云王府里,云沨澈正在專心勾勒著一幅畫,他畫的是他一輩子也無法割舍的人兒,央兒。眼看著還差最后一筆就要完成了,云沨澈的心突地一顫,仿佛有什么將要從他生命中抽離似的,很痛。這讓云沨澈無法抓住手中的毛毫,瞬間掉落在了畫卷之上。一邊的堂伯看到王爺突然痛苦地捂住胸口,著急道:“王爺,你怎么了?”
“沒事。”云沨澈搖了搖頭,目光掃視過眼前的畫卷,只見掉落的毛毫剛好落在了畫中人兒的臉上,一幅畫就那樣毀了。
“央兒,你還好嗎?”云沨澈緊緊地盯著被毀的畫呢喃著。
此時的嚴素吟,臉上是一片濕漉漉的,已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可是她仍不放棄推撞著那扇門,可是為什么這門會如此的堅固?天啊!誰來幫幫她們?
“央雪……央雪……”就在這時房中突然傳來一聲凄厲地叫喊聲,是那么的絕望。
“央雪……”
“央雪……”嚴素吟已經不敢想象里面到底變成了什么樣?只是拼命地想把門打開。她的手已經滲出了鮮血,可是她沒有心思顧及。因為央雪還在里面。她好討厭自己,為什么?為什么自己要跑出來?為什么要丟下央雪?是她太自私。如果可以,她寧愿里面那個人是她而不是央雪,可是遲了……
房中的林劍雄,頭腦慢慢地清醒過來。他怔怔地看向身下赤裸的女人,她長得怎么那么像林央雪。就在林劍雄恍惚之際,眼前突然劍光一閃。
“林劍雄,我要殺了你。”那是一把匕首,是嚴素吟藏在床上的護身匕首。絕望中的林央雪觸到一把生冷的兵器,眼中突地散發出光芒,她要要了他的命。
林劍雄一愣,直覺地握住林央雪握匕首的手,使劍鋒偏轉了一個方向,剛好對準林央雪。此時的林央雪心中有恨,哪怕同歸于盡她都要要了他的命也固執地拗著。就在兩人一來一往間匕首突地向一個方向直直刺去,鮮血在剎那噴涌而出,噴了林劍雄滿臉。此時林劍雄的酒是完全醒了,他連滾帶爬地離開床榻,手中摞了一大堆衣物,嘴中喃喃著:“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都是你自找的。”
“嘭”的一聲,門猛地被踹開,林劍雄驚恐地看向門外。
“爹……”門外的人有紅玉,林丞相,嚴素吟。紅玉錯愕地看向房中的一團亂,還有少爺臉上的血跡。她是見到小姐和少爺都往嚴素吟這邊來了,怕生出什么事?才把丞相請來的。
“畜生,你做了什么?”林丞相看向衣衫不整的兒子暴喝著。
“爹,不關我的事。是央雪她,她要殺我。”林劍雄驚慌地解釋,他知道這回他真的闖大禍了。
“央雪……”嚴素吟一進門就往林央雪所在的方向奔去,可是她看到了什么?央雪的胸口正插著一把匕首,鮮血正在汩汩往外流,此時的林央雪臉色蒼白的可怕。赤裸的身子,那身上青紅交錯的痕跡,一切都在暗示著剛才發生了什么?嚴素吟失聲痛哭著,緊抓住林央雪的手。
“央雪……”林丞相、紅玉、王祿都看到了林央雪身上那觸目的鮮血,當下丞相首先反應過來道:“紅玉,快去請大夫來。”
“丞相,不可。”一邊的王祿卻出言阻止,繼續道:“小姐恐怕撐不住了。這件事情萬一傳出去,不僅給皇上制造了一個給我們治罪的機會,而且云王知道了絕對不會放過我們林家。”
“對,不能去。”丞相也在瞬間明白了這層層利益關系,沉聲道。
“丞相,我求你。快點請大夫來,要不然央雪會死的。”嚴素吟見丞相竟沒有叫大夫的打算,猛地跪在地上哀求道。
丞相對于嚴素吟的哀求卻一聲不吭,現在這種情況他得小心應付,一不小心,他的計劃會全部被打亂,難成大事。
“吟兒……”就在這時,央雪虛弱得仿佛沒有生命力的聲音響起,嚴素吟聽到了,迅速回到央雪身邊,抓住她伸出的手。
“吟兒……”
“央雪,央雪,你別說話了,別說了。央雪,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央雪……”嚴素吟一遍一遍地自責,可是自責能讓一切都沒發生嗎?
“吟兒……不要說對不起……我已經不可能再幸福下去了……你一定要連帶著我那份幸福活著……還有澈……把這地經玉交給澈……告訴他……央兒……此生只能辜負他了……讓他不要等我了……還有對不起……”林央雪的手緩緩從嚴素吟手中滑落,留在嚴素吟手中的只有一塊沾滿了林央雪鮮血的玉佩,就那樣靜靜地躺在嚴素吟手里,一如林央雪,再無生命的氣息。
嚴素吟怔怔地看著林央雪,看著她安閑地閉上眼睛,看著她在自己的面前死去……
死了,央雪死了,是嗎?是她害死她的。她是一個劊子手。嚴素吟呆呆地看著林央雪出神,仿佛失了魂。
“丞相,我們現在怎么辦?”一旁的紅玉詢問道。
“是啊!爹,你快想辦法,她死了,死了……”林劍雄在一邊大呼小叫著。
“閉嘴,要不是你,我現在需要面對這樣的麻煩。”林丞相惱怒地看向自己不成器的兒子。
“丞相,事到如今,我們唯有瞞天過海了。”王祿出聲道。
“如何瞞天過海?”林丞相疑惑地看向為自己出了不少謀,獻了不少計的王祿。
“丞相,今天知道這件事的只有我們在場幾人。只要我們不說出去小姐還是會進宮去做皇后,助丞相完成大業。”
“王祿,這人都死了,還進什么宮。”一邊的林劍雄偏偏沒大腦,暴跳道。
“我的意思是找個人頂替小姐。據我所知,丞相數年前不是得到了一枚易容丹嗎?只要服用此丹就可以改頭換貌,絲毫看不出破綻,完全可以以假亂真。只是時間只有半年。”王祿一雙枯槁的眼睛閃過精明,緩緩解釋道。
“可這要找誰?”林丞相皺眉,一臉的凝重。
“紅玉愿意為丞相效忠。”一旁的紅玉突然站出來道。
“丞相,紅玉不是最佳人選。這頂替的人,也許可以考慮那個丫頭。”王祿這句話讓眾人的目光都轉向嚴素吟。
“爹,這賤丫頭最好還是跟央雪一樣死了好,她不可能會幫到爹的。”林劍雄見事情沒有一發不可收拾,已找到辦法解決,又恢復了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樣子。
“……你……林劍雄……我要你為央雪陪葬。”原本眼神空洞洞的嚴素吟像是突然被什么刺激到一樣,猛地站起來,瘋一般地撲向林劍雄,尖銳的指甲在林劍雄臉上劃出一道道血痕。
“爹……”林劍雄痛叫著。
“紅玉,制住她。”林丞相看向像一只瘋狗一樣咬人的嚴素吟,嚴聲吩咐道。
“是。”略有武功底子的紅玉三兩下就制住了嚴素吟。
“吟姑娘是吧!我調查過你,不久前你才從萬花樓逃出來。如果你愿意幫我的話我保證你衣食無憂,可是要是你不同意的話,我就讓你和林央雪一起去陰間做伴。”林丞相出言威脅道。
“丞相,你還有沒有良心。那是你的女兒,你怎么可以如此縱容你的兒子亂倫。難道你如此沒心沒肺?”嚴素吟哭喊著,她要為央雪討回一個公道。然而丞相卻嗤之以鼻道:“吟姑娘,你恐怕說錯了。我沒有那樣的女兒,她只是我撿回來的一個賠錢貨罷了。”嚴素吟呆怔在當場。央雪,那些加注在你身上的屈辱,我到底要如何加倍奉還給那些傷害你的人。
“吟姑娘,我現在稱呼你為吟姑娘是給你面子。我再問一次,你是要聽命于本丞相,還是要做死人。”林丞相言語里的威脅再明顯不過。如果能夠,嚴素吟絕對不會答應。可是手中溫潤的玉佩摩挲著她的手心,提醒著她央雪死前的最大牽掛,她是害央雪失去幸福的罪魁禍首。這一切的一切逼迫著嚴素吟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