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慎,聽說你那小未婚妻要過生辰了?”謝少安今日邀了秦慎,任飛瀾在平日聚會的酒樓小聚。席間三人來來去去喝了不少,只聽謝少安不經意的問道。
“這月底就是。你怎想著問這個?!鼻厣髅黠@沒想到一向不問這些的謝少安忽然發問,愣了愣神答道。
“沒什么?!敝x少安笑笑,“下年開春就要成親了吧。借著她生日,想著我做東,大家聚一聚。也認識認識?!?/p>
“什么?謝三兒,你說找她媳婦聚一聚?”任飛瀾嘴里的酒差點噴出來,瞪著眼睛看他,秦慎也在一旁表示疑問。
“恩?!敝x少安一臉無害。
“我說,你不是看上方家小姐了把?你風流可好,也別招惹我們阿慎家的啊?!比物w瀾滿嘴胡言自然惹得謝少安優雅的擲過一個杯子。
“那好,時間你定。我也想著帶鸞鸞出來認識你們。”秦慎雖也摸不清他這兄弟的意思,心底倒是明事的。
“地方我訂好了,后日豫園。如何?”
“好?!鼻厣鞔稹?/p>
“好個屁,阿慎我給你說。謝三兒那肚子壞水兒,止不住在算計什么!”任飛瀾十分得意方才躲過了謝少安的酒杯,此刻更是得意洋洋的站著道。
謝少安眼見事情成了,只是不時和秦慎聊一兩句,也不看一旁跳腳的任飛瀾。
任飛瀾看他倆一個冷面,一個無言,一個人鬧著沒勁,只得又悶著喝酒。
——
且說那日卿妙應下了方府的差事,方景弈就命人將離方景鸞不遠的一處院子打理出來,小院兩進兩出,更帶有一個不小的花園。條件可比客棧的日子好了千萬倍,卿妙見了倒是歡喜,就是張玨嘴上不說什么,但心底卻有些別扭。
雖說是個掛牌師傅,卿妙卻不能心安理得在方府消耗糧食。每日都盡心盡力教導方景鸞。也就先幾日,方大小姐覺著新奇。這不,今日卿妙正興沖沖的來到方大小姐的園子了,就看她蹦蹦跳跳的跑過來,“卿姐姐,今日我哥哥允了說以后不練了!”
“哦。那我回去了。”卿妙想著人家大哥都發話,那就沒自己什么事兒,答應了就計算回去呆著。卻料一把被方景鸞扯住袖子,一看小姑娘噘著個嘴,不滿極了。
“怎么了?鸞鸞?”卿妙疑問。應方景鸞的要求,卿妙喚她鸞鸞。
“你都不問問我為什么?”方景鸞小嘴撅得老高,撒嬌嘟囔。
“噢?那為什么?”卿妙聳肩無奈,配合般問道。
“就是,就是。今日我秦哥哥喚我出去,哥哥不放心叫你陪著我?!闭f完還不好意思的咬唇。
“情哥哥?”卿妙略驚訝。
“恩?!狈骄胞[素來活潑大方,此刻也是小女兒嬌態盡顯。卿妙倒是不見怪,想著人家既然是去見‘情’哥哥,不好意思也是自然的。
卿妙想著怎么著也是陪首富家的小姐去,無論怎樣也不能失了方府的面子,尋了上次方景柯的衣裳床上,烏黑的秀發在右邊扎了松松的辮子。仔細瞧去眉目間不失為一個俏麗佳人。
謝少安遠遠就看見卿妙,一身嫩黃色的裹裙襯得皮膚白皙透亮,哪兒像邊塞住的人。
他挑眉微笑起身,對著方景鸞道:“想必這位就是阿慎口中的方小姐呢?!?/p>
“恩。謝大哥,你好?!狈骄胞[是聽過謝少安大名的,此刻偎在秦慎懷中,甜甜說道。
前面幾人聊得起勁,卿妙卻久久站在原地不動,一臉表情郁結不已,“怎么就遇見他了?冤家路窄!”
“這位姑娘是?”謝少安清泠的聲音遠遠傳來,卿妙心中悔得要死。
“她是我哥哥請的教我功夫的師父。卿妙姐姐。”方景鸞一進門就和秦慎甜甜蜜蜜去了,經謝少安一提醒,立即從秦慎懷中跑出,拖著卿妙的手來到眾人跟前。
這時卿妙也不得不抬頭與那二人招呼,硬著頭皮道:“謝公子,秦公子。”
秦慎首先接道:“先聽景弈說了,是卿姑娘救了她一命。鸞鸞調皮,多虧你了?!?/p>
“嘿嘿,哪里的話。這是我該做的。”卿妙極力忽視一旁那個直直盯著自己的人。
“我怎么瞧著卿姑娘臉熟。是不是在哪里見過?”謝少安仿佛看見她面上的表情,出言問道。
“我這臉大眾。公子莫是記錯了?!鼻涿钣樣樀?。
“是我眼拙了?!敝x少安也不糾纏,一句話就給了卿妙臺階。隨即也不與她多言,引著秦慎幾人入席。
期間卿妙雖然不自在,謝少安卻是沒在同她說話,連看都未看她一眼。卿妙倒保佑他最好是認為自己記錯了。但是,這可能嗎?
任飛瀾大爺來得最遲,菜都上全了他才慢慢搖了過來。他倒是見過方景鸞幾次,來了對幾人打了照面,注意就全放在這從未謀面張得又可人的卿妙身上。
“卿姑娘,你說我們是不是見過。我怎么就覺著你這么熟悉啊?!比物w瀾巴巴的坐在卿妙旁邊的位置,笑嘻嘻的和她套近乎。
方景鸞撲哧笑出了聲,“任大哥,你可是和謝大哥說一樣的話呢。我看你怎么瞧著這么輕佻?。俊鼻厣髟谝贿吀Τ隽寺暋?/p>
任飛瀾卻是驚了一跳,謝少安什么人他能不知道?這種話不說則已,說了擺明對人家姑娘有意思,此刻他算不算踩著地雷了?任飛瀾回頭看謝少安,只見他舉杯對自己虛敬了一下。
“真完了?!比物w瀾不覺拉離了卿妙的距離,訕訕的喝酒。
倒是卿妙一直埋頭吃飯,對席上這暗潮洶涌一概不知。飯后,方景鸞鬧著要去夜市逛逛,秦慎想著二人有一段時日未見,沒說什么就答應了。
“卿姐姐,我們去吧。”方景鸞拉著卿妙的衣角撒嬌,卿妙想著方景弈的囑咐,面露難色。
此刻謝少安就開口了:“阿慎是方小姐的未婚夫,卿姑娘倒不必擔憂安危。再說人家小兩口多日未聚,我看姑娘也不是死板教條的人。”
如此一來,卿妙再多說倒顯得自己矯情,看著方景鸞殷切的表情,輕輕點了頭。
“呵呵,我想著我有事兒,先走了啊?!比物w瀾從后竄了出來,一句話說完就沒影兒了。
屋子里一下只余了謝少安,卿妙二人。
卿妙低著頭不去看他,極力裝作若無其事一般,無奈手上攥著的衣角泄露她不安的情緒。
“小卿兒,怎么不認識我?”謝少安摩挲著酒杯,斜長的桃花眼掃著卿妙。
“哪里啊。呵呵呵。”卿妙抬頭望了一眼,心中不禁偷罵這衣冠禽獸。
“你在罵我?”湊得更近。
“沒有,沒有。我是想謝公子…”卿妙話還未說完,謝少安忽地從位置上起來,嚇得卿妙連用手擋住臉,生怕謝少安動手。
久久沒有動靜,卿妙半睜眼抬頭看去,就見一身緋色長衫的謝少安直直立在自己面前。
“走吧。我們也出去瞧瞧?!敝x少安曖昧輕笑,抓住卿妙的手腕不由分說的往外走。
“這,這,謝公子,正所謂男女授受不親。你怎么,”卿妙驚得雙目圓睜,嘴上結結巴巴,詞不達意。
誰知謝少安忽然低頭湊到卿妙耳朵,“小卿兒,你再聒噪。我就把你嘴巴撕了,你知道的,我說到做到。”
這樣一來,卿妙倒是安靜下來,生怕謝少安狂性大發,任由他拽著。
揚州城夜里依然繁華,但不同于白日,夜里更有一翻滋味。河道邊上的店家,商鋪粼節櫛比,遠遠看去四處燈火閃耀。卿妙因著旁邊跟著個謝少安,怎么也興奮不起來。倒是謝少安拉著卿妙這里看看,那里瞧瞧,興致正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