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沒有,不…”陸蘭雪如同夢魘了一般,揮舞著雙手,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不斷落下,全身發燙,面色蒼白。
翠煙跪在一旁拼命哭泣,早已哭腫了雙眼,“小姐,您醒醒啊。”
慕姿方一進門便見此光景,心中早已亂了分寸,眼淚更是奪眶而出,身子顫抖的直奔床榻而去,“雪兒,娘的乖女兒,你這是怎么了。”
方才小綠來報,說雪兒生病了,她已是焦急萬分,可哪成想竟然如此嚴重,還頗有一病不起的架勢,這她哪里能受得了,早已哭成了淚人兒,緊緊握住自個女兒的手,輕輕安撫,“雪兒乖,不哭,娘在這兒。”
良久,陸蘭雪方才哭累了般,睡著了。
大夫也趕來了。
“大夫,快點給雪兒瞧瞧,這是怎么了。”慕姿起身,擦擦眼角的淚珠,柔聲道,只是目光依然緊緊的望著床上的人兒,心如刀絞。
“是,夫人。”大夫看了眼床上的陸蘭雪,臉色便沉重了起來,伸手一搭脈搏,如同被燙到般猛然的縮了下手,這動作雖輕微而且極快,卻是讓一旁的慕姿踉蹌了下,臉色慘白。
大夫搭了好一會脈,而后沉重的起身,臉色亦是深沉,“夫人,請恕老夫無能,小姐怕是…”大夫已不忍在說下去。
一旁的慕姿哪里受得了這般打擊,早已哭紅了眼,只是此時唯有她能拿主意,她必須堅強,斷然不能倒下,否則她怕是早已受不了打擊昏了過去。
翠煙望了眼夫人,突然覺得這般欺騙夫人有些過意不去,但是想到今日容淑萍的行為,若是不給她致命一擊,怕是到時她會不依不饒。
陸蘭雪心中亦是有些不好受,娘親如此疼她,害娘親如此擔憂,不過,那容淑萍定要為今日所為付出些代價,而且,她這病傳到某些人耳朵里也不是壞事。
“來人,去宮中請了太醫院院首前來。”慕姿開口吩咐道。
“是,夫人。”管家隨即應道,而后急忙離去。
“翠煙,小姐今日不是進宮了,怎么會如此模樣?”慕姿冷靜下來,方才想起詢問翠煙緣由。
“夫人,您要為小姐做主啊。”翠煙五體投地的哭道。
“你起來,究竟是怎么回事。”
“夫人,今日小姐出宮后遇到容府的二小姐,那二小姐開口邀小姐到荷藍樓喝茶,小姐不好意思拂了容二小姐的好意,便應了。只是不成想,那容二小姐不安好心,竟然派丫鬟對小姐下毒手,遇打害小姐,好在奴婢和小姐奮力抵抗,那奴婢傷了一手,奴婢這才帶著小姐趕忙回來,不成想小姐竟受到驚嚇,生了大病。”
“你說什么?容府?”
“正是。夫人,那容二小姐仗著自己的姐姐是容妃,一心想為容妃除去小姐這頭等大敵,便是有恃無恐。”
陸蘭雪靜靜的躺著,心中對翠煙加了不少分,這丫頭還挺機靈的,不錯,可造之才,她的目的也不過要容府破點財,不會讓丞相府和容府干起來的。
“夫人,林院首來了。”管家領著一白發老頭進來。
“見過夫人。”林院首微微彎腰行禮,身后背著一只大藥箱,額頭滿是汗珠,看得出來是風塵仆仆的趕過來。
“林院首,有勞您了。”慕姿滿臉盡是感激。
“夫人說的哪里話。老夫還是先給小姐看病要緊。”醫者父母心,林院首方才撇見陸蘭雪的模樣,心中已是有些擔憂了,便不再與慕姿多話,直接取了藥箱診脈。
“小姐這是受了驚嚇,而后引起五臟六腑驚恐,繼而高燒不退,老夫先開貼退熱的藥,夫人定派人時刻用濕布沾了熱水為小姐熱敷,以免傷了大腦。”
“那有么有危險?”慕姿不放心道。
“小姐喝過藥后,應該燒會退些,但是心病還需心藥醫。”林院首憂心說道,來時驚動了太后,太后可是好生吩咐定然不能讓陸小姐有事。
他是可以讓她退燒,但是清醒就難說了。
“如此多謝林院首,管家,帶林院首下去休息片刻。”
“是,夫人。”管家恭敬的上前帶路。
“那老夫先告退。如小姐一會還有變化,請夫人派人通知,老夫今日便在此侯診。”
“如此,多謝林院首。”慕姿一聽心中甚是感動。
“雪兒,你受苦了,娘親定然為你討回公道。”慕姿握著陸蘭雪的手,心里如同刀割般疼痛,所謂疼在兒身痛在娘心,莫過于此了。
“夫人,藥來了。”翠煙端著藥,欲給小姐喂藥。
慕姿伸手取過湯藥,“我來吧。”
“夫人,您還是先休息會吧,這等事奴婢來便好,夫人若是身子垮了,小姐可如何事好。奴婢相信小姐定然也不愿夫人如此,小姐定然會醒過來的。”翠煙跪地說道,句句說在慕姿心坎上。
慕姿不舍的看了眼床上的人兒,而后艱難的點點頭,“若是小姐有什么事立即通知我。”
“是,夫人。”
見眾人退去,陸蘭雪緩緩睜開眼,讓翠煙講藥倒到花盆養花,她這燒再過意一個時辰便退了,話說這也是聽折騰人的,全身滾燙真是不舒服之極。
荷藍樓雅間內,一抹修長的身影看著陸府的方向,眼中閃爍著玩味的光芒。早前她們之間所發生的事情,全都落入那一雙清冷邪魅的眸子里。
“今天這一出戲還真是有趣,司徒澄,你說,是不是?”孟易蕭把玩著手中的酒杯,眉眼帶笑,平日里還真看不出這陸蘭雪竟然如此有趣。
“司徒澄,你說那陸蘭雪究竟有沒有什么秘密,竟然如此有趣,”
“不就是個無鹽女,有何有趣,莫非你是太閑了。”司徒澄慵懶道,目光淡淡的看著杯中的茶水,只是若是細心點便可發現他的眸光幾不可的閃過一絲不悅,仿若自己的東西被人覬覦了一般。
“你說你光長了副好臉蛋,卻是全然不懂得利用。算了說了你也不明白,不過也是,好不容易碰上這么一個如此有趣的人,查清楚了,那還有什么意思?若是如同讀書一般,一頁頁翻下去,直到底頁方知謎底不是更好。”孟易蕭自得其樂道,完全無視一旁的司徒澄,更未發現司徒澄手中那茶杯微微裂了點縫。
“那容淑萍今兒個吃了虧,定然是不會善罷甘休。”孟易蕭又道。“真期待接下來又有何好戲可看的。”
“你是不是該滾了?”司徒澄面色冷峻,聲音如同刀刃般冷厲,讓孟易蕭一愣。
他怎么就忘了,這司徒澄最不耐聽女人的事,罷了,這樂趣司徒澄是不會懂的,優雅起身,“天色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竹末,讓掌柜的結賬。”
剛走到門口的孟易蕭踉蹌了下,好在他身手不錯,若不然早摔跤了,這司徒澄也太狠了吧,不就多說了兩句,竟然連他兜里的銀子也不放過,都富可敵國了,罷了,今日他心情好,付錢就付錢了。
竹末有些可憐的看著孟易蕭,這孟易蕭完全不知道他現在踩到了老虎的尾巴了,但愿他早點覺悟吧,否則有他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