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子里,只有上官墨襄與上官曦月,正在下棋的兩人都沒有說話,靜寂的空氣中,只有不時的落子的聲音。
上官曦月看著棋盤上的棋子,與皇兄下了那么久的棋,對于他的棋路,他心里早就有了底,只不過他不打算將自己的實力真正擺在他的面前,他不會輸得很難看,甚至偶爾還會贏,怎么看來他的棋藝與上官墨襄也只是旗鼓相當。
上官墨襄下棋側重于防守,沒有一定的把握,他不會主動進攻,說實話,與他下棋,很無聊。
上官曦月只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猜忌而已,皇兄猜忌之心頗重,而且毫無情面可講,就比如陸蘭雪之事,想到她,上官曦月心中不免多了絲心疼。
皇兄手段也夠絕了,命人半夜下聘,如今全鳳翔都傳開了,未來皇后丑顏無德,當今天子敬重太后才勉為其難娶了她。
如今可謂是一片倒的趨勢,可是他知道陸蘭雪是無辜的,因為他看得出來,她也無意進宮,如果可以,他也不希望她進宮。畢竟皇宮這種骯臟的地方,會污了她。只是他卻不能開口求情,那樣只會更加害了她,只能暗中派人多加保護。
“皇兄棋藝大漲啊,今兒個臣弟差點沒被皇上殺得丟盔棄甲。皇兄也不手下留情,如今臣弟輸得那么難看,可是里子和面子都沒了。”
勝負已定,這一局,上官曦月大敗,和上官墨襄下了那么多次棋,這一句可謂是敗得最慘。
上官墨襄挑了挑眉,目光直直看著上官曦月,即便輸得不好看,也不見他有半分懊惱與挫敗,莫非他真如此刻般淡泊,可是母后那番舉動又是為何,或者只是他在演戲給自己看。
垂下眼簾,上官墨襄慢慢地歸置好棋盤上的棋子,笑著說道:“朕倒是不覺得是朕棋藝大漲,倒是覺得今兒個你有些心不在焉。”
“呵呵,皇上果然是火眼金睛,今兒個確實是有些分心了,還望皇上恕罪。”其實心不在焉是有的,但是輸也是故意的,上官墨襄最近對自己的猜忌越發嚴重了,特別母后逼婚一事,怕是已然刺激到他了。
“哦,何事能讓你分心,你不是一直最為淡泊之人,今日怎的也有了這番作為。”
“呵,即便再怎么淡泊,也不能將皇兄大婚之事看淡啊,那豈不是顯得臣弟無禮了。臣弟正在琢磨送皇兄什么大婚之禮。”上官曦月不著痕跡地看了上官墨襄一眼。
“不必準備了,這后位不該肖想的人是肖想不得的。”上官墨襄冷冷道,這話是在告誡上官曦月,也是要讓太后明白,在他眼中陸蘭雪什么都不是,后位更不是她能肖想的。
太監總管也是這宮里的老人了,見亭中兩人不在動,立即命人準備了一下糕點茶水過來,上官曦月隨手便拿起糕點,一點也不在意方才上官墨襄所說的話,仿若與他全無關系。
“怎么著也是臣弟的心意,皇兄知道臣弟沒什么銀兩想替臣弟省錢,臣弟感激不盡,但是這份心意還是要的。”
陸蘭雪從陶然軒出來,在翠煙攙扶下坐上了轎子,行至半路,突然出現了一群黑衣蒙面人。
翠煙大驚,驚吼道:“有刺客。”
轎夫們一下慌了,全然四處亂竄,三兩下便被眼前的黑衣人制服了,暈倒在地。
翠煙收起方才的神情,四下里打探了下,朝著黑衣人點點頭,只見黑衣人在翠煙手上輕輕劃了個口子,而后將翠煙擊暈,掀起轎簾,扛起陸蘭雪便跑。
半柱香過后,翠煙悠悠轉醒,幾腳踹醒了地上的轎夫,“還不滾回府里稟報相爺。”
幾名轎夫屁滾尿流的跑了回去,翠煙則捂著流血的手臂,慢慢走著,目光卻是欣喜的,只是慢慢也覆上一層憂愁,這女兒家的名聲,小姐怎的這么不在乎,不過比起進宮,這點犧牲,相信小姐還是比較明智的。“皇上大事不好了。”一名太監慌慌張張來報。
“大膽。”上官墨襄呵斥,身上的威嚴讓人不寒而栗。
“奴才該死,皇上饒命。”太監顫抖的跪在地上,不斷的磕頭求饒。
“皇兄何不聽聽有何事。”上官曦月從容笑道,那太監感激的瞄了他一眼。
“說!”
“回皇上,那陸小姐被人抓走了。”太監生怕皇上又火了,一溜煙全給說了。
“什么?”上官曦月雙手緊握,心中怒意翻騰,目光卻是淡然的看向一旁的上官墨襄,企圖看看是不是他做的。
上官墨襄明顯錯愕,那神情表明不是他做的,“什么時候的事。”
“剛剛。”
“命人全力追查,務必找回。”一個陸蘭雪的死活與他無關,若是因此毀了更好,他也不必受制于母后。
上官曦月看著上官墨襄不甚在意的神情,指間關節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