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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火刑

第五回:火刑

云天峰,炙炎堂內。

火,越燒越起勁兒。火苗“呼呼”地向上直竄,整個洞內火光沖天。噴涌著張狂的火舌四下侵襲,猶如一條條身材嬌小卻進攻兇狠猛烈的小火龍。它們盡情地奪取著一切可以掠奪的物和人;盡興地燃燒著一切可以燃燒的情與景……掠奪著、侵襲著、放縱著、恣情地毀滅著。這便是火焰——只消一旦燃燒,不到萬物枯朽決不罷休。

眼下,這把熊熊烈火中包裹中的三人全數嗆得不省人事。

蒙面女子的表情藏在面紗之下,只看得見一雙含笑的眼睛。那是一雙如此媚人的海子,此刻卻這般怖人。明亮的眼眸中透出不屑于嘲弄:

人,很脆弱,一把火燒過去,無論是絕代佳人還是丑陋駝背,都會化為一大塊,烏起抹黑的人炭。

火刑——向來是她最喜歡使用的死刑。看著這片旺盛燃著的烈火,她仿佛看見了自己心頭那似千年寒冰的冷漠在逐漸消融掉。她是那么怕冷懼寒,卻要一直住在這處處冷冷冰冰的“一線天”。

火,很溫暖,暖到她心頭,暖得足以將一切寒冷恐懼都驅散。

火在繼續燒,三人危在旦夕。

一條身影撲進火海,火星跳躍、火光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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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山峻嶺,懸崖陡壁,云霧繚繞,飛禽絕跡。

山上的風光與山麓風景迥然不同。山麓春光明媚,陌上花開,流水潺潺,鳥語花香,縱然潛伏著毒蛇猛獸,卻也是給人一種放松安然的情調;但此地生靈絕跡,草木罕生,連空氣都給人一種窒息冰冷的壓抑感。這里比起云天山脈其他地方更加不像七月光景:有風、無雪,蕭索、蕭殺。

“素雪,你覺不覺得,越來越冷了呢……”薛仕錦再次緊了緊早已裹得不能再緊的衣服,卻仍是抵擋不住徹骨的寒意。

真是……早知道這樣昨天扔什么衣服嘛?!縱是將盤纏盡數扔了也該要背著衣服的……

“忍一忍,錦兒,”素雪也是禁不住凍得牙齒打架,“這是……正常的山地反應。你也曉得……山頂總是要比山腳冷得多,越往高處走,越會覺得冷……高處不勝寒嘛。”

“這也寒得太不對勁兒了點吶,”仕錦對著手心吹口氣,可是吹出來的也是涼絲絲的冷風,“你不覺得,這里比起山腳下冷的不止幾倍十幾倍嗎……”

“不要說得太夸張了,再堅持一下,很快就會找到‘一線天’了,到時候請了神醫,我們就回家。那時你再想烤多久的火我都不會攔著你。”

二人一邊哆嗦一邊走著,只覺身上衣物越加難以抵御得了這刺骨嚴寒,生怕一停下腳步就會很快被凍死在這高山峻巖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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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塊顏色的一陣風刮入火海,火苗四射,噴著火舌的火光四濺,三個熏得灰頭土臉的人被送了回來。

向信陽的白色衣褲被熏得變了顏色,靴子只剩下殘破的皮片,腳亦有些燙傷;向日升的披風已經差不多報廢了;柳梧的身體倒是完好無損,只是衣服難看得夠嗆,人也是早已經深度昏迷,毫無感知。

“石塊”飛出站定,“好險好險,若我晚來一步,這三個倒霉的笨蛋豈不成了短命鬼?”

蒙面女子氏璧憤怒地瞪向那“石塊”,剎時間用驚愕取代了懊惱,“飛鷹?你回來了?!”

飛鷹微微一楞,當下開口道:“我當然是要回來,今日正是師尊交待我們返回來復命的最后期限。”

四下環視,蒙面人又問道:“怎么只有你一個人?靈鷲呢?”話里帶著惱火,帶著怨恨,卻也藏掩不住了思念和關切。

飛鷹正思忖著該如何圓了這個謊,只聽一嗓子劃過炙炎堂的石壁——“氏璧!我把他們交給你是讓你看管審問,不是叫你不問青紅皂白地燒死他們的!!”瑾兒怒氣沖沖地奔進來大聲質問蒙面女子,本來還想再罵幾句,但忽然想到那日用追魂索不慎傷及了氏璧,便將已到口邊的話咽了回肚子里。

“燒了又怎樣?”蒙面女子不服氣地哼了一聲,“敢擅自闖入‘一線天’,他們無論如何也是活不成!”本想再借機諷刺挖苦瑾兒幾句,可突然想起那日在奪命扣上見著的血跡,便悻悻地閉上嘴。

炙炎堂內地面的石板上掃過一陣狂風,積水潭上掀起波浪,石洞中空穴來風,吹得狂野,吹得猛烈。石壁上青苔被連根拔起,蛛網殘破搖曳。

三人齊刷刷屈膝跪下,高聲道:“弟子拜見師尊!!”

沒見著人影,但見三人面前火堆燒得怪異,從石壁上傳過厚重渾勁的聲音:“飛鷹何在。”

飛鷹朗聲答道:“弟子在!”

聲音透過石壁清晰傳來:“你與靈鷲二人此次下山任務完成得如何。”四周石壁上傳回很是遒勁的回音。

“弟子二人幸不辱命,托師尊之福,任務得以順利完成!”說這話的時候一點兒紊亂牙涼,其實心里擔憂得要死。靈鷲這會兒還沒露面,飛鷹的汗珠大滴大滴順著額角淌過腮邊……一滴一滴敲打著冰冷的石板,匯入積水潭中。

雄渾有力的聲音還在繼續:“很好。靈鷲!”

沒有人回答。

石壁上傳出的聲音似乎有些動氣,繼而提高了幾度:“靈鷲!!”

依然靜謐如初。

石壁跟著震動起來,雄厚蒼勁的聲響貫穿整個石窟:“靈鷲!為何不回本尊的話——?!”這次的回聲格外響亮怖人,三個弟子伏在石板上不敢出聲。

豆大的汗珠滾了一地,飛鷹深吸一口氣,壯著膽子開了口:“師尊,靈鷲……不在這里……”

“那他到哪兒去了?!”石壁依舊在振動,“你去把他給本尊喚過來。告訴他——不管他在哪個山頭上吹風,都得即刻滾回來見本尊!!”

飛鷹為難地應聲“是”,繼而艱難地站起身來,剛一轉身,只聽一個熟悉得不可再熟悉的聲音響起:

“弟子靈鷲,問圣尊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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峭直的陡崖上半懸著一個人。

“素雪,快,把手給我……”匐在山崖邊,身子向前探下去,拼命握著懸在云霧環繞的陡直峭壁上的素雪。

素雪亦是努力地向上攀援,一鼓作氣被提將上去。緩一口氣后,只聽得仕錦道:“剛才是怎么回事,為何整個山腹那般地震動……”

二人面面相覷,半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

積水潭的波紋一圈又一圈蕩漾著,石塊已經恢復了平靜。石壁傳出的聲響趨于和緩但仍過分地威嚴:

“靈鷲。”

沒有人回答他。

“不識好歹的東西!”石壁在劇烈地抖動,洞外滾石砸下來,“本尊知道你在下面——!”

修長的中指撫過殘破的蛛網,洞口映入的三分夕陽映照在他的左臉頰,唇角線條勾得緊緊的,瞳孔收得像貓一般,慵懶而玩世不恭的聲音:

“圣尊何必如此動怒呢?”他的食指輕輕劃過那張蛛網,破敗不全的蛛網立時完好如初,“我寄居在洞口的蜘蛛都不知道被您嚇跑到哪里去了。”

跪在石板上的飛鷹、氏璧和瑾兒啞口無言地看著這姍姍來遲的家伙慢條斯理地開始四下里尋他的寶貝蜘蛛。

石壁上傳出的聲音鈍下來、如很疲憊了一般,但又似乎放下心來,“交待你們辦的事情完成了,東西可有帶回來了?”

靈鷲朝飛鷹使了一個眼色,飛鷹便從懷中摸出一個雕工精致的錦盒。起身來走向發出聲音的石壁那邊,畢恭畢敬地雙手交到石壁前面:“請師尊驗收。”

錦盒很快被冰冷堅硬的石壁“吞噬”進去,一時間竟是找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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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天峰的峰頂雖然寒涼,沁人心脾,卻是一處景致所在,賞月觀星是再適宜不過的了。

峭牙嶺的沙地之上,兩個暗色的人影,并著肩坐在一起。

“喂!”飛鷹用肩頭用力撞了撞旁邊的人,“這幾日你跑到哪里去了?曉不曉得把我害得東躲西藏、連人都不敢見?!”

“嗯,”靈鷲漫不經心地隨口應著,挑弄著垂在胸口的焦黃色頭發仔細地察看個沒玩沒了。

飛鷹不屑地丟過來一大串白眼:“得了,知道你的頭發很重要,有空沒空就里里外外看個沒夠。”

靈鷲聞言“嘿嘿”笑了兩聲,隨手把長發向背后一甩:“我這一條命,可全懸在這一把頭發上了。”

“對。”飛鷹雙手枕在頭下在沙地上仰躺下去,“你的頭發是寶,兄弟我是草——有我沒我都一樣。”

靈鷲偏偏頸子,眼珠賊溜溜地轉著,朗聲道:“大哥何出此言呢?小弟說過,為大哥縱是赴湯蹈火亦在所不辭。”他也在一側仰躺下來,靜靜地看著深邃的星空。

飛鷹偏過頭看向他:“你老實告訴我,這幾天到底為什么去了?”

靈鷲撇撇嘴,沒說什么話。

飛鷹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跳著腳從沙地上起身,半是生氣半是惱火地:“行啊,不說便罷了。平日里說得比唱得還好聽: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一轉眼問句話也支支吾吾、遮遮掩掩。”說罷便拍拍身上塵土,轉身意欲離去。

靈鷲趕緊從沙地上跟著站起身來:“大哥,你真生氣了。”

“我不該生氣嗎?“飛鷹轉過身沖著他大喊道,“口口聲聲叫我大哥,卻自顧自忙著辦自己的事情;說什么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卻連你去干什么都不肯告訴我這個當大哥的!每次都是如此,關鍵時刻失蹤跑路——連招呼都不跟我打一聲……靈鷲,你在想什么,要做什么,我都該置身事外?!那好。你只管放開手腳去做你想做的事,也不必在意我這個‘大哥’的看法了!”

“大哥說得哪里話?!”靈鷲搶上一步攔住飛鷹的去路,默默嘆息道,“好。我告訴你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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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天峰頂,一線天。

陰冷滴水的石壁,一襲黑衣蒙著面孔的氏璧單膝跪在那邊。石壁中傳出低沉沙啞的生硬音調:“去查查清楚,靈鷲這次出去,到過什么地方,見過哪些人。”

蒙面女子遲疑地應了一聲“是”,便欲起身離去。

“至于那幾個擅自闖入‘一線天’的冒失鬼,你自己處置便罷了。”厚厚的石壁傳出聲響。

眉頭舒展,細長的眼睛似乎要放出光芒來,蒙面女子氏璧周身散發出一陣十分狂熱著喜悅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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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微雨斜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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