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說過,時間是治療傷口最好的藥?
所以,要給時間時間。
耶律倍終究是個有些血性的男子,在幾個月后,停止了對于如玉大規模搜尋。
但是,他暗中叫人繼續調查著她的消息。
而此時的如玉,已經有些顯懷了。
耶律倍似乎要把他所有的思念都化成戰爭的動力,這段日子里,他隨父親出征,在戰場上拼了命的廝殺,耶律阿保機對他甚是滿意,但只耶律倍的心里明白,這是無盡的發泄,懷里,始終都揣著那塊鴛鴦帕子。
在契丹軍勢如破竹的攻勢下,領土在不斷的擴張,好像一股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氣勢,讓耶律倍一仗比一仗打的漂亮。
一鼓作氣,他要吞下渤海國。
這次,耶律倍和耶律德光一起作為先鋒。
出征前,耶律德光來到別院,告訴如玉自己這次要離開比較久的時間,如玉只是點點頭。
耶律德光的眼中閃過失落,轉而有自嘲的一笑,你還期望她會挽留你?
即使知道這是癡人做夢,卻也期望,哪怕她說一句“小心”。
這說明,她是不在乎自己的安危的吧,哪怕戰死沙場,也無所謂。
如玉又開始了刺繡,即便之前的那副市井樓閣圖并不能讓她回到現代,她仍然一直在繡,這次她沒有用自己的頭發,只是用了普通的黑絲線,如同素描一般,勾勒出耶律倍的那張臉。
在繡完之后,如玉把這幅圖壓在了箱底,如同這個人,已經鎖在了她的回憶中。
此時此刻的戰場,戰鼓聲聲,這場仗并沒有太多的損兵折將,渤海國的國王自知寡不敵眾,投降了。
不戰而屈人之兵,是最好的結局。
耶律倍的臉上不見半絲表情,這夕陽照耀著戰場的光景,是他最不愿意見到的,這會觸動他心中的一根弦,發出輕輕的回聲。
這場戰爭算是告一段落,渤海國國王俯首稱臣,設宴款待契丹將領。
一拍手,一群婀娜多姿的美人便上場翩翩起舞。
領頭的那個,瞬間吸引了耶律倍和耶律德光的注意。
她,像極了如玉。
甚至,比如玉要更美。
耶律德光看了一眼這個領頭舞女,一絲震驚過后,便淡淡然了起來,她的眼睛比如玉的要大,但,不是如玉。
耶律倍的眼睛幾乎要濕潤了,雖然他知道這不是如玉,但卻勾起了他心中千濤萬浪的洶涌。
國王看了看耶律倍的眼神,心中明白了幾分,一曲舞畢之后,笑著將這名舞女敬獻給了耶律倍。
夜晚,耶律倍靜靜看著這名舞女,開口問她叫什么名字。
“回皇太子的話,奴婢名叫麥子。”
“麥子?”耶律倍啞然失笑,怎么會有姑娘起這樣的名字。
“從今天起,你更在我身邊吧,改個名字,叫玉兒。”
“是,玉兒謝皇太子賜名。”心中歡喜無限,能跟著皇太子,以后的光景真是無可限量。
玉兒眼中閃爍著溫柔和羞澀,耶律倍一下子把她抱上床,猛烈而兇狠的狂吻。
終于酣暢淋漓的結束之后,耶律倍卻面無表情的下床走出了房間,留下玉兒一個人愕然。
是哪里做錯了么?
耶律倍抬頭看了看天空,閉上眼睛,如玉,你在哪里?
一不小心,如玉把繡花針刺進了自己的手指,一小滴鮮血涌了出來,形成一個小血珠,如玉把手指含在嘴里吸了吸,卻聽得屋頂上好像有瓦片被踩的聲音。
“誰?”如玉警覺。
屋頂上,一個黑衣蒙面人穿過屋頂的重重瓦片進入房間,于此同時,十幾名護衛沖進房間團團包圍住他,把如玉隔離在安全范圍之內。
如玉著實嚇了一跳,這個黑衣蒙面人看起來有些來者不善,應該不會是耶律倍的人,那會是誰的人呢?是誰想殺她?
黑衣人沒有想到會一下子又那么多人沖進房間,他看了看前后左右,突然揮劍。
這十幾名護衛是耶律德光特地跳出的尖子人選,同時也是他的心腹,一片刀光劍影之后,黑衣人被制服了。護衛領頭人命令人把他帶了下去,對如玉一作揖:“姑娘受驚了。”
如玉擺擺手:“還好,謝謝你們。”臉上卻是抑制不住的害怕。
護衛退下,侍女們又來把屋子打掃干凈,也退了出去。
一片寧靜,可如玉卻怎么也睡不著了。
有人要暗殺如玉的消息,通過密保傳到了正在返程途中的耶律德光那里,他眼神一暗,吩咐再加強一倍的守衛,然后快馬加鞭,要趕回別院。
幾天后,耶律德光回來了,耶律倍仍然留在渤海國,耶律阿保機將渤海國改名為東契丹國,而耶律倍被封為人皇王,掌管著這幅員遼闊的番外之國。
耶律德光沒有回到府里,而是直接去了別院,如玉差點被暗殺,這說明皇后已經知道了如玉的存在,而能在他的別院中找到,那么皇后一定知道了如玉和他的交情匪淺。
這樣也好,就讓一切都見見光。
還沒有到別院,就看見如玉在門口等候,耶律德光一陣狂喜,臉上卻不露聲色。
“回來了。”如玉的口吻淡淡的。
“嗯。”耶律德光也不多話,率先走進了別院。
“進屋喝口茶吧。”
“嗯。”
“你沒受傷吧?”沉默一會兒之后,兩個人脫口而出,一愣,既然相視而笑。
如玉問的是耶律德光在戰場上有沒有受傷,而耶律德光問的是前兩天的暗殺。
“你知道是誰要殺我?”如玉問道。
停頓了一會兒,“皇后。”
“為什么?”如玉不解。
“應該和人皇王有關系吧。”
“人皇王?”
“皇太子被封為人皇王,在東丹國。”
如玉沉默了,是啊,他是東丹國王,未來的一國之君,述律平怎么會讓她一個毫無來歷的漢人丫頭,成為皇后呢?暗殺未成,恐怕皇后也不會善罷甘休的吧。
好像是看出她心中的困惑,“如玉,你想過未來你和這孩子要怎么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