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什么意思?”紅嫣似乎嗅出了小梭子的畫外音,立即追問道。小梭子還是有些不確定的拿起來,放在鼻下聞了又聞,看了又看,還是有些不確定的又捏了捏,最后才戰戰兢兢的回道,“回小主,這是山坡上,羊兒的糞便啊,您拿這做什么啊?”
“什么!你說這是羊兒的糞便,你在胡說什么?!”紅嫣有些怒了,整張臉的臉色非常的難看。小梭子立即跪在了地上,“小主,這確實是羊兒的糞便喃,奴才沒有胡說。”
“大膽!”紅嫣還要再說什么,我搖了搖手,看向站在屋內鋪床的青藤,紅嫣會意的一張口,“青藤,你過來一下。”
聽了這話,青藤快速走了過來,臉上竟是惶恐不安的神情。紅嫣指著地上的藥丸,“青藤,你仔細的辨認一下,這些都是什么?”
看著地上灑落的藥丸,青藤點了點頭,木納的彎下腰去,隨手在地上撿了一顆,拿在鼻尖聞了聞,又在手里捏了捏,她一用力,那藥丸就戳碎了,灑在黃褐色的暗格上。小梭子彎下腰去,同青藤一起仔細的辯了辯,隨后斬釘截鐵的立直腰板,“小主,這絕對是羊兒的糞便,奴才敢用性命擔保。”
我看向青藤,她還在仔細的辨認著,等了好一會,才木納的抬起頭,“回小主,這些確實是羊兒的糞便。”聽了小梭子和青藤的辨認,紅嫣的臉色更加難看了。我擺了擺手,示意他倆下去,我站起身,紅嫣過去將門關上,開始為我更衣就寢。
“小主,這莞貴妃不是欺負人嗎?”紅嫣一邊為我換上睡裙,一邊喋喋不休的說著今天的事情。我搖了搖頭,做著手勢示意她待會將地上的瓶子拿去復原,里面的東西全部拿去扔掉,不要讓人看到,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以后不要再說了。紅嫣點點頭,“是,小主。”
深夜十分,紅珠一臉疲憊的回來了,走進屋內,先是點亮了桌前的燭火,提起茶壺倒了一杯水狂喝了起來。我坐起身,掀開被子,穿上繡鞋下了床,紅珠放下茶杯,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極為小聲的說著,“小主,我已經把消息捎出去了,七王爺也回了話說,他明天就會進宮去面圣太后,您可以放心大膽的做好事前準備。”我點點頭,看著她滿頭大汗的樣子,將她拉到了小廚房,我事前已經讓紅嫣將飯菜全部為她留好并且放在鍋爐里用開水暖溫。紅珠抿了抿唇,眼里閃動著盈盈淚光,我拍了拍她的手背,走出了小廚房。
今晚的夜色有些朦朧,我站在院子里,四處看了看,櫻木打著燈籠過來,看見是我,她臉上的神色倏的就變了,“小主,您在這里做什么啊?”我用手指了指夜空,微笑著看向她,她低下頭立即解釋道,“小主,奴婢剛從茅廁那方過來。”
我點點頭,一個人走回了屋內,站在窗前,我依舊能看到櫻木站在院落里形單影只的背影。朦朧的月光穿過樹葉間的細縫,瑣碎的灑落在她的衣褶間,落下斑駁凄涼的片片灰白。
紅珠扶著我,安靜的走在長廊上,天壽宮的必經之路便是皖溪殿。想了想昨日發生的事情,我覺得很有必要問個清楚,畢竟我和莞貴妃無冤無仇,她也沒有必要這般羞辱我。紅嫣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扶著我往皖溪殿走去,走過寬闊的大壩,玄白色的臺階上站著兩個太監。看著傳喚太監不屑的目光,紅珠最先開口了,“勞煩公公幫忙通傳一聲,就說末貴人來給莞貴妃請安。”
“末貴人到。”傳喚太監隨口一喊,就有兩個宮女從大殿里跑了出來,“奴婢參見小主,小主吉祥。”
這是怎么回事?
我看了一眼兩個宮女,抬腳就往大殿內走去,兩個宮女立即攔住我的去路,“小主,莞貴妃剛剛歇下了,您還是請回吧。”
“什么?”紅嫣經不住就開了口,我往大殿內看了一眼,除了透過紗簾落在暗格上的陽光的影子,一切都是安靜且肅穆的。
出了乾禧宮,我們移步走向天壽宮。沒想到的是在天壽宮我居然再次碰到了蘭馨,她坐在太后的身旁,仔細的照顧著太后的飲食起居。見到我的瞬間,她表現的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驚訝,“你來了,這些日子在宮里還習慣嗎?”
我點點頭,和氣的笑了笑,聽她聊了些近幾年來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直到她的貼身侍女米橙過來請她,“娘娘,到午膳時間了,皇上已經在鳳陽宮等著您了。”蘭馨回頭,狠狠地瞪了一眼米橙,像是無可奈何的皺了皺眉,“這丫頭,確實不如冬至那丫頭討人喜歡,沈妃找我要冬至的時候,我可是千萬個舍不得啊,沒辦法,誰讓冬至是她看上的人,按照皇上的意思,我是皇后就應母儀天下,舍讓我的一切。有時候,我也真的在想,如果當初留在雪夷山的人是我,那我會不會過的開心一點?”
看她離去的步伐,我陷入了沉思。
莫非這些年,她過得一點也不好?
看了看天上的太陽,心里不免有些擔心,七王爺是否能如約前來?秋蓉扶著太后走進了屋內,我也不好在呆下去,只得先行告安匆匆離去。坐在屋內等了整整一下午也沒見著他半個身影,忙叫紅珠出去打探消息。張德裕奉著圣旨候在屋外,紅嫣扶著我慢慢走了出去,張德裕見我一出來,看我跪在地上立即拉開圣旨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明日起,末貴人隨朕前往災區為災民送去慰問,欽此。”接過圣旨,張德裕伸出手將我扶了起來,“小主,您可是第一人隨駕遠行啊,真是福澤深厚。”我看了眼紅嫣,她立即從袖中掏出了兩錠淀白的銀子給張德裕,“這是我家小主一片心意,勞駕公公給皇上傳個話,就說圣旨我家小主已接,讓皇上勿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