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過年了。前幾天,小蓮打電話給我說,她和蕭辰回家過年了。問她身體怎么樣了,她說她現(xiàn)在壯的可以吃下一頭牛。我聽到她精神不錯,也就放心了。
喬布奇,帶回了一個消息,說郭展恒涉嫌販毒,被拘留起來了。不過,以郭展恒的能力,應(yīng)該過不了多久就會出來,頂多頂一個擾亂社會治安的名號。不過這個年是注定要在監(jiān)獄里度過了。
代代并沒有回家,還是住在學(xué)校,我去看過她一次,帶了點吃的。她說她知道郭展恒出了事情。便申請留校了,和家里說是要打工,就不回去了。代代的家境并不是很好,這個理由也足以說服家人。只是我沒有慧慧的消息,代代說她見過,慧慧一次,在郭展恒出事的時候。慧慧還讓她不要擔(dān)心,沒事的。她還說,現(xiàn)在慧慧變得好漂亮,她快認(rèn)不出來了。
我很好奇,為什么喬布奇會這么清楚這些事情。我也問過他,他只說,他和郭展恒有自己的恩怨在那里。我問他,上次酒吧的事情,他是不是也參與在其中。他說,不是,那個時候,他還不想和郭展恒捅破那張紙,王強想拉他下水,他就溜了。我問他,這是張什么紙時,他卻說,女人管那么多,小心好奇心害死貓啊。
總之,那么亂七八糟的事情算是暫時告一個段落了。經(jīng)過,這件事,倒是讓我和喬布奇的關(guān)系緩和了很多。我看到他不再畏畏縮縮,他也不再陰一句,陽一句的來諷刺我。
這最讓,兩位長輩開心了。肖玉瑤,還特地將那個客房,改建成了我的臥室。第一次進(jìn)去,看到滿屋子的毛絨玩具和粉紅粉紅的紗,我差點以為我進(jìn)了玩具店。看她一個勁的問我喜歡嗎?我只好點點頭,道了謝。喬布奇在一旁說,干干凈凈的房間折騰成這副模樣,真是浪費。這次我是很同意他的觀點。
姐姐說,今年不回來過年了。爸爸直在旁邊跳腳,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我說我要去姐姐那邊,和姐姐一起過年。爸爸在一旁,捂著額頭說,女大不中留。我便是很汗顏,這句話是可以用在這邊的嗎?
喬布奇說要去S市,這倒也是見怪不怪。他基本上每年都是回那邊過年的。
看看孩子都不在身邊,爸爸原本計劃要和肖玉瑤去旅行,卻被她制止了。說是要走訪雙邊的親戚,這是應(yīng)盡的禮數(shù)。我問爸爸,媽媽那邊的親戚要去走訪的時候,爸爸卻沉默了。我也沒有多話,有些東西點到就好。但是肖玉瑤說,應(yīng)該是要去的,第一站要去的地方就是媽媽的墓地。這倒是讓我很欣慰。
我拖著行李下了飛機,姐姐在機場接我。看到久違的那張臉,自然是很開心的。
“姐夫呢?”我問道。
“在家張羅著呢。”
“張羅?”我問道。
“對啊,在整理你的房間。”
“姐,這種事情,不應(yīng)該你去做嗎?”
“我這不是著急來見你嘛,你個沒良心的。”姐姐埋怨道。
剛到家,便看到,姐夫系著圍裙,出來迎接。手上還拿著鍋鏟。
“梓梨到了啊,房間我已經(jīng)幫你收拾好了。晚上,姐夫給你露一手啊。”姐夫說。
“姐夫,你真把姐姐給寵壞了。”我說道。
“嘿,你個死丫頭,一段日子沒見,膽子見長啊。來這挑撥來了。”姐姐揪著我的耳朵說。
“老婆,不寵,娶來干嘛。”姐夫笑著對我們說。
屋子的格局,比我上次離開時已經(jīng)變了很多。剛進(jìn)門的玄關(guān)處,整了一個巨大的照片墻,中間是那張,酷似明星海報的照片,自然不用說是我姐姐的了。
“姐,你哪里整出那么多照片啊?”我問道。
“既然拍了那么美的照片,自然是要給人看的啊,放在相冊里,不是浪費我的花容月貌嘛。”姐姐說道。
“這上面的照片大多都是你的啊。”
“那當(dāng)然了,你姐夫不愛拍照。”不愛拍照,是他光顧著給你拍照了吧。我還看到了我的照片,還有一些姐姐朋友的。
“那些大多都是旅游時遇到的,有緣千里來相會,來張照片好不好。”我還發(fā)現(xiàn)了,一張角落里,姐夫和另一個女孩子的照片。小的不得了,看樣子是很多年了。上面還映著,作文大賽一等獎合影留念郭麗,林云。
“這個呢?”我指著問。
“這個是你姐夫上學(xué)時的一個小紅顏。”姐姐酸溜溜的說。
“好了,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還記著啊。”姐夫過來,抱著姐姐說。
“去去去,滿身油煙,我可沒原諒你啊。晚上碗你洗!”姐姐說道。姐夫沖我笑了笑,就走回了廚房。
姐姐我發(fā)現(xiàn)你把這張照片貼在這里的目的了。姐夫是個好的不了的人,也沒在外沾花惹草,典型的居家好男人,開始,姐姐卻是個,沒事,也要給你編出點事情的人。姐姐要不容易翻出了這張照片,怎么可能放過姐夫。常常拿次要挾姐夫,做這做那。自己翹著腿想清福,姐夫,娶了姐姐,真是委屈你了。
“你和喬布奇怎么樣了啊?”吃飯時,姐姐問。
“還,還行。”我咽下滿口的菜回答道,姐夫這廚藝真是精進(jìn)了不少啊。
“還行?最近也沒聽到你來抱怨他,我不在的日子發(fā)生了什么?”姐姐說。
“他進(jìn)了D大的報送,心情一好,自然是沒什么閑功夫來搭理我了。”我說道。
“D大報送啊,他挺了不起的。有這么一個弟弟,是你們姐妹兩的驕傲哦。”姐夫說道。
“是啊,我爸還說,咱家終于出了一個有出息的了。”我說道。
“哼,爸爸這兒子到是認(rèn)得快的。”姐姐憤憤的說。
“家里有人長臉這不是好事嗎?”姐夫說道。
“好事啊,送你家好了。”
“你的不就是我的嘛。”姐夫說道。我感到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蹲在了地上。
“梓梨蹲在地上干嘛?”姐夫問道。
“她是在撿她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姐姐說道。
真不愧是我姐啊,姐夫沖我笑了笑。其實對于姐姐的憤恨,我也是知道的,當(dāng)年姐姐一樣也參加了D大的保送考試,過了筆試,卻在二次面試時,刷了下來,從此一蹶不振,高考發(fā)揮也是平平。但比我混了個三流大學(xué)要來的好。從此,她幾次路過D大,都用一種仇恨的眼光盯著,導(dǎo)致,門衛(wèi)的兩條狗,不停大咆哮。
接下來的日子,我和姐姐像女王一般,所有的家務(wù)都是姐夫在操持。我和姐姐都是睡到自然醒,然后出去逛會街,碰到天氣不好的時候,就和家里的王朝馬漢玩一會,王朝和馬漢是姐姐養(yǎng)在家里的兩條狗。至于為什么會取這個名字,姐姐給我的理由是,它們很忠心,所以才取了這兩個名字。有首歌不是這么唱的嗎?王朝馬漢在身邊。
我心想著,下次回家,若是有機會,我也要養(yǎng)條狗,取名叫展護(hù)衛(wèi)。
年三十的晚上,姐夫帶我和姐姐去了郊外,因為城里不準(zhǔn)放煙火。這里視眼很曠闊,是個放煙火的好地方,如果,沒有下雨的話。
姐姐坐在車?yán)铮荒槼靶Φ目粗惴蛘f:“麻煩你計劃之前先看看天氣預(yù)報好不好。”
“我?guī)滋烨翱催^了啊,是大晴天的啊。”姐夫很委屈的說。
“幾天前,你今天早上出門買煙火的時候,應(yīng)該再看看。幾天前,你倒是相信那些個所謂,一個星期的預(yù)報啊。”
“會停的,我們等會就好的。后面有吃的,你們先吃點東西啊。”姐夫說道。
我摸了一瓶水遞給姐夫,姐夫笑瞇瞇的和我道謝,我又拿了一瓶給姐姐,姐姐卻一把推開了。
“傻丫頭,這荒郊野外的,哪里給你找?guī)ィ憧刹幌衲承┤耍睦锒伎梢缘摹!?/p>
正喝水的姐夫,一口水噴到了方向盤上。連忙從一旁,拿起紙巾擦。
看雨小了點了,就說,要下去放煙火。
我和姐姐撐了把傘也下去了。
試了幾次,煙火倒是很成功的放起來了。一直在一旁聒噪的姐姐,也安靜下來了。煙火很美,但也很短暫。
等我們把煙火放的差不多的時候,放晴了。姐姐一臉好笑的看著姐夫,說:“你看,讓你猴急吧,現(xiàn)在雨不下了,煙火也放完了。”說歸說,還是遞紙巾過去了。姐夫接過紙巾,笑了笑說,“這不是怕耽誤你睡美容覺嘛。”
我忽然很羨慕他們,有個溫馨而又美好的世界,那個我進(jìn)不去的世界。
“傻笑什么呢?走,回家了。”姐姐牽起我的手。
好像,八年前,對縮在那個角落里的我說,走,回家了。
回到家,洗了個熱水澡,正想睡,姐夫卻端來一晚湯圓。姐夫說,你姐煮的,你不吃完,可是不給她面子啊。
姐夫看著我吃完,把碗端走時,說,你來了,我們就是團圓了。
這句話是姐姐告訴他的吧,以前,除夕,就我和姐姐兩個人,我被鞭炮聲吵醒,起床,看到廚房姐姐在煮團圓,就問姐姐,煮這個干嘛?姐姐說,過年了,吃這個意味著團圓。我問說,我們不可能再團圓了。姐姐摸著我的頭說,你來了,我們就團圓了。
我看著依舊嘈雜的外面,心里卻是一片的寧靜。
新年,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