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郭展恒回來了。
“怎么樣?”余馳問道。
“猴子已經到了,至于入住哪個房間,稍后前臺會通知我們的。”郭展恒說道,臉色比剛才好看了很多。
“好。展恒,你應該搜搜她的身。”余馳對郭展恒說道。我猛的抬起頭,死死的盯著余馳,忽然想不明白這個男的,在想什么。
“什么?”郭展恒問道。
“例如,她身上有什么可以傳遞她信息的東西。”余馳指著我的口袋說。
“穆梓梨,是要我把你扒光,還是你自己拿出來。”郭展恒看著我說道。
“我自己拿。”我惡狠狠的看了余馳一眼,講信用卡遞了過去。郭展恒接過卡,折成了兩半。我仿佛看到我的希望也被折成了兩半。
“穆梓梨,我今天沒空來搭理你,就姑且留你一個晚上,到明天再收拾你。”房間的燈忽然閃了兩下。
“我去吧,你看著她。”余馳說道。
“好,準備日本料理,猴子好這口。”郭展恒說道。
“知道了。”余馳說完就出去了。留我和郭展恒兩個人在房間里,我忍不住往角落縮了縮。
“穆梓梨,放心,我會讓你舒舒服服的過完最后一個晚上。”
“你那么恨我嗎?”我問道。
“何止是恨那么簡單。”
“你做這個不為代代想想嗎?”我想起病房里的代代一臉柔和的摸著肚子。
“解決了你,我就和她離開這里。”郭展恒說道。
“哦,那你照顧好她。”我說道。
“你倒是看上去很慈悲嘛。”郭展恒嘲笑的說道,“可惜,我不會吃你那套的。”
“你喜歡這樣的生活嗎?每天想著怎么報仇。”我問道。
“不喜歡,可是,不這么做,我會更加不喜歡的。”郭展恒說道。
“我現在倒是相信,你會真心對代代的。”我說道。
“是嗎?”
“對啊,一開始,我看到你身邊那么多美女圍繞,很為代代不值得。再后來,發現了你對我的恨,我就開始懷疑,你接近代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然后我更為代代不值得了。現在,我改觀了。”
“是嗎,一開始接近她還真是為了你。”郭展恒笑著說道。
“后來便喜歡上了?”
“她很單純,我很骯臟,對于這個,我沒有辦法抵抗的。”郭展恒說道。
“那你要怎么和代代解釋呢?”
“這個不勞你費心了。”郭展恒忽然站起來惡狠狠的說道。房間的燈忽然閃了兩下,接著余馳回來了,沖郭展恒點了點頭。郭展恒便出去了。
“閃燈就是提示吧?”我問道。
“對。”
“他出去辦事了吧?”我問道。
“對。”余馳說道。
“你就不能多說幾個字嗎?”我問道。他這次卻一個字都沒有說,表情嚴肅的坐在床上。
“郭展恒,不是說這里很安全的嘛。你緊張什么?”
“你這是在安慰我?”余馳一臉好笑的看著我說,“你倒是不怕死。”
“怕,怎么不怕。但是我總不能抖著手腳去迎接吧,穆家的人,死也要死的好看。”我仰著頭說道,“對了,你怎么不去?”
“我從來不參與。”余馳說道。
“什么?”我有點驚訝道。
“我從來不參與,所有的事情,要不就是展恒出面,要不是下面的人在做。”
“那你也是幫兇。”我說道。
“這次,算是吧,其他,我最多算知情不報。”余馳打笑道。
房間里的燈忽然急促的閃了起來。
“怎么了?”我問道。
“出事了,找上門了。”余馳站起來說道,從枕頭下抽出一把刀。
“你,你干什么啊?”他不會想拿這個砍我吧,嘴上說說不怕死,但真面對了,還是怕的。
“余馳,準備走。”郭展恒忽然闖進門來,拿上東西,順手抓起我,便往門外跑。余馳卻拿著刀,堵住了出口。
“你這是干什么?”郭展恒問道。
“只要一分鐘,只要一分鐘人就可以到了。我只要攔住你就夠了。”余馳說道。
“你背叛我?”郭展恒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余馳說道。
“你把慧慧推出去的時候,你就沒有想過我?”余馳說道。
“原來是為了那個賤女人。”郭展恒說道。
余馳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我在心里默默的倒計時著,從沒一個瞬間希望,時間能過得快點。
郭展恒撲了過去,余馳雖然手上有刀,卻也沒占到半分的便宜,余馳只攻不守,對于他來說只要能堅持這一分鐘就夠了。
忽然,郭展恒一腳踢在余馳的手上,余馳一吃痛,刀便掉了下來。郭展恒撿起刀,卻沒有沖向余馳,而是向我刺了過來。
我以為我要死在這里的時候,想象中的刺痛并沒有出現。血滴在純白的地攤上,余馳抱著手臂站在我面前。
“這你也攔著我?”郭展恒吼道。
“我答應過慧慧,要保她。”余馳說道。
“那看你能不能保得住了。”郭展恒說道。
“我盡力了。”余馳指了指郭展恒的后面。
“不許動,警察。”一群人沖進了房間。
郭展恒一腳踢在余馳的傷口上,余馳應聲倒下。郭展恒,抓住我,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電視里常出現的一幕出現了。可我沒有像主角那樣的淡定和自如,眼淚鼻涕一起下。
“讓開。”郭展恒說道。
“展恒,放手吧。”代代在人群中出現,還穿著那身病服。
“代代?”郭展恒看著她說道。
“是我帶他來的。”喬布奇從代代身后出現。
“喬布奇!”郭展恒惡狠狠的說道。我明顯感受到了,脖子被劃開。喬布奇,你是來害我的吧。
“展恒,放手吧。我求你了,為我們的孩子積點福吧。”代代哭著哀求道。
“代代,我不能放,我計劃了,籌備了那么久,我不能放手。你乖乖的回去,相信我,我們很快就可以離開這里了,然后幸福的過自己的日子去。”郭展恒說道。
“如果,我們的幸福是建立在這樣的血腥上,我不要!”代代說道。
“你們讓開。”郭展恒不再理會代代的話,對著那些警察說道。
人群緩緩的散開,郭展恒帶著我慢慢的向前走。我看了看在一旁的余馳,他似乎已經暈了過去,連最后和他說謝謝的機會都沒有了。
“代代,跟我走。”郭展恒說道。
“展恒,你能這么架著她一輩子嗎?”代代喊道。
“只要我們離開這里就好了。離開了,我們就過自己的小日子去,我都已經準備好了。我們有一個大大的院子,上面可以種滿你最喜歡的向日葵。還有一個秋千。”郭展恒哄著她說道。
“我不要,我不要我的日子,是建立在朋友的犧牲上。展恒,求你,別讓我恨你。我會恨你的。”代代拉著郭展恒,不再讓他往前走。
“難道,你就希望我死嗎?”郭展恒忽然激動的問道。
“不是的,展恒,你不會死的。你進去,多久,我都會等你出來的,我和孩子都會等你出來的。”代代抱著郭展恒說道。
“代代放手!”郭展恒命令到。
“我不放,展恒,所有的恩怨都到這里為止好嗎?不要再糾纏下去了,讓自己活得輕松點好嗎?”
“放手!你不懂我!你走!”郭展恒用力掰開代代的手,將她甩到一邊。
“郭展恒,你瘋了啊!她還懷著孕。”匆匆跑到的小蓮剛好目睹了這一幕,焦急的喊道,后面是一直跟著她的蕭辰。蕭辰進來,沖喬布奇點了點頭。
“啊!”代代倒在地上,血從她藍色的病服蔓延開來。好像一朵血紅的玫瑰,盛開在白色的地攤上。代代摸著自己的肚子,原本蒼白的臉上更加的蒼白。
“代代!”郭展恒一把推開了我,跑了過去。喬布奇連忙跑過來,扶住我,一些人迅速過來擋在了我們前面。更多的人跑向了郭展恒,就他要接近代代的時候,被一個中年男子按住了。
“你們放開我!”他用力的掙扎著,惡狠狠的回頭對那個男子說。
“展恒。”代代抬起一只手,想抓住郭展恒,卻失敗了。
“代代。”郭展恒停止了反抗。
“展恒,對不起,我們的孩子好像保不住了。”代代說完手垂了下去,暈了過去。
“代代!求你們叫救護車,求你們了,我跟你們走!”郭展恒說道。
郭展恒被帶走了,本想是要把我們一起帶走的,我們說,我們從醫院回來,自己會去的。警察到是很人性,同意了。
“布奇,叔叔等你來。”一個中年男子說道。喬布奇點了點頭。
“梓梨。”小蓮跑了過來。我沒有理會她,直徑走向了代代,這個暈倒在血泊中的女孩子。我不敢動她,怕一動她,她就這么永遠消失了。
“蕭辰,看看余馳吧?若不是他,你們也趕不到了。”我指著另一個倒在地上的人說道。蕭辰沖我點了點頭,便走了過去。
我看了看地攤上的血跡,忽然眼前一片漆黑。喬布奇的聲音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