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眼睜睜地看著小易在自己眼前消失,這三個月發生的事情太多,她的手狠狠抓著自己的腰部,一絲狠冽劃過眼角。臉陰沉地沒有一點溫度,這樣的她看起來冰冷的讓人不敢靠近,會讓人不由地窒息起來。
“清……風?”勵云還是小心翼翼地問道。
清風回過神來,將眼里的狠冽壓下去,說了聲:“沒事,我們走吧!”
勵云欲言又止,他想關心她,可是卻不知道為什么他們之間的距離會越來越遠。清風已經乘著青龍飛去,曾經那個看過無數次的背影,而今,卻讓他這么的不舍和心疼,勵云苦笑著,命運就是這么捉弄人。
這朵彼岸花,這多該死的彼岸花,讓她受了這么多折磨!炎玖赤!你死了也不讓我安生!清風緊緊握著自己的手,濃濃的殺意全部流進了明鏡里,在明鏡里的魘荼微微睜眼,他揮動了自己的前爪,將殺意全數散去,一聲輕哼埋沒在黑暗中。這份殺意他本可以吞噬下去,但是他沒有這么做,因為他從來不會趁人不備,做出奸詐之事!除非那人甘愿。
清風沒有回到黑圣月,她回到了史元浩的別墅,輕輕落在庭院里,靈動的長發合合貼貼地垂在背后,濃密的睫羽向上一翻,他房間的窗果然還亮著!看到這樣的燈光,她郁悶的心情一掃而空,剛剛從青龍身上下來,就聽見了他熟悉的聲音響起:“回來了?”
“嗯!”清風轉頭,看到史元浩張開雙臂,歡迎著她回來,她覺得眼眶一熱,飛奔過去,緊緊抱著他,眼淚打濕了他的衣襟,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哭,看到他,自己就能卸下所有的防備,做個完完全全的普通人。
其實,她的要求真的不高,她只想好好活下去而已,但是,現實卻為什么老是和她做對,第二次的生命,她以為自己終于能夠好好享受這個來之不易的生活,但是,那黑色的彼岸花就像夢魘一樣纏著她,緊緊扼住了她的脖子,讓她無法呼吸。
史元浩慢慢拍打著她的背,安撫著她已經快要支持不住的靈魂,“別怕,有我在!”一聲溫柔的話語闖進清風的耳朵,她埋地更深了,緊緊地抱著,抱著……
“你,不回去了嗎?”史元浩躺在沙發上,清風安靜地躺在他的腿上,他的話沒有人回答,只有一聲聲輕微的呼吸聲,清風已經睡著了,眼角還殘留著那哭過的痕跡,史元浩的手慢慢劃過她安詳的容顏,心底的痛讓他不禁眼睛有了一層迷霧般的氤氳。
“為什么,這么倔強……”他對著那個已經熟睡的女生,輕輕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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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在黑圣月的會議室里,只有炎玖成那時而強烈時而輕微的咳嗽聲在這個安靜的房間里不斷的響了又響。
終于,門口出現了一個穿著一身圣靈衣的人出現了,是清風!她站在門口,帶著一抹自信的笑容,所有的人都將目光投向她,清風輕笑著邁步進來,那目光里有輕蔑,有憤怒,有關心,也有責備!
然后有個長老級的人沉穩的口音響起:“清風,你知道我們等了你多久了嗎?”他的語氣帶著責備,但是因為首領沒有開口,他也不敢用斥責的口吻。
“不好意思,因為你們沒說我要回來報告,所以我以為不用!”清風低垂著眼,沒有看其他人,但是沒有一絲誠心道歉的意味。
“你!”他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會議室里的氣氛僵到極點。
“好了。”炎玖成蒼老的聲音終于響起。“清風回來幫助我們,已經很不錯了。”
長老聽到首領這么說,只好強壓下心中的怒火,一屁股坐下。
“清風,現在我有些問題要問你!”炎玖成把話題引到了正題上。
清風眼神微微一變,她看向勵云,他把頭一低,避開了她的目光,她知道,他果然什么都說了。
“問吧!”清風淡漠的說。
“關于你腰部的那個彼岸花,我們有些疑問。”
清風稍稍遲疑了一下,然后輕嘆了一口氣,說道:“這朵彼岸花,我不知道是什么東西,是炎玖赤在上次重傷我之后植在我身上的,它會擴大,并且是在每次殺了邪靈之后,加上昨天的魔靈,我只要對魔界的東西下手,它就會劇烈的疼痛和擴大,而且,這朵花已經快要擴散到我的全身,據邪靈說,等到這朵花完全擴散,我,就會變成魔界的走狗!”
在場的人都睜大了驚訝的雙眼,不敢相信清風的話,炎玖成更是,他還是遲了一步,鐘靈不是守護者已經讓黑圣月少了一張王牌,再加上,現在清風的彼岸花,對于現在的黑圣月來說,簡直就是雪上加霜!
“清風,有辦法消除它嗎?”炎玖成還是不死心地問了一句。
清風搖搖頭,“我沒有辦法,只能讓它減慢擴散的速度。”
她的話似乎讓這一切成了定局。黑圣月真的要葬送在炎玖成的手里嗎?
這時,坐在第三位的舉夜開口了:“清風,你能不能讓史元浩來幫助我們?”
炎玖成望了他一眼,他怎么沒想到呢,史元浩是紅蓮的兒子,實力絕對不是泛泛之輩。
“你認為他會答應嗎?”清風反問道。
舉夜一臉正色地說:“相信你可以!”清風看到這樣的舉夜,不像之前那么高傲和自視甚高,她有些奇怪,現在的他改變了太多,有些不太相信。
“清風,請你幫我謝謝他,謝謝他對我的洗禮和饒恕!”舉夜站起來,對著清風深深一鞠躬。
這讓清風有些錯愕,不知道史元浩用了什么方法,讓他居然變得這么謙遜有禮。她繼而恢復自信的笑容,回道:“好吧,我會替你們問問的!”
“拜托你了!”舉夜再次對著她鞠了一躬,然后坐下了。
這時炎玖成對著在座的眾人說道:“大家要好好加緊訓練,長老們,你們去翻查看看有沒有能夠治愈清風那彼岸花的方法。現在散會。”
眾人都悉悉索索,交頭接耳地走出了會議室。
清風剛剛要起身,“小風。”是清源。剛剛他一直一言不發,現在應該是來關心她了吧。
“怎么了,指揮官。”清風還是很友好地回答了。
聽到指揮官三個字,他臉上的笑僵了僵,然后繼續說道:“別擔心,我們會有辦法的。”
清風的眼神平靜地沒有一絲波瀾,“嗯,那我先謝謝你們了。”
“小風,你能不能再叫我一聲爸爸。”清源對著那個一下子停住的身影說道。
晌久,清風都沒有回話,清源只好尷尬地笑了笑,然后說:“抱歉,是我太勉強你了。”
清風也一時不知道沒什么話好回答,她再次邁動了腳步,嘴邊有了一抹嘲諷的笑,人總是要在失去的時候才會知道珍惜,難道他忘了,在那個月虧之夜,那是她最后一次叫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