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趕著吃飯的點,老大的幸福也是人滿為患,兩人好不容易才找了個座,還不錯,靠著窗戶,伊伊很喜歡。
這里是以雞窩出名的,整只雞用調料燉好,然后放到鍋上加熱,再加上一些菜,沾著他們秘制的調料,真的味道還不錯,而且聽說是很有營養(yǎng),滋陰補陽,雖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過這個湯確實真的可以暖和一下,兩人倒是吃的暢快淋漓。
伊伊喝了最后一口湯,靠在椅子上休息了起來。
“你趕緊吃啊,”曉曉說著,筷子卻是一刻也沒停,“還有這么多呢,不吃了多浪費。”
伊伊摸摸圓滾滾的肚子,“我吃不下了,你多吃點。”
曉曉也不多說,接著奮戰(zhàn)在一堆食物當中,伊伊一笑,這丫頭的吃相還真是難看,“一會兒你自己回公司吧,下午我有事請假了!”
“什么事啊?”曉曉從碗里抬起頭來:“需要幫忙嗎?”
“我姐周末要加班,要我把小意接到我家來過周末。”
“哦,那你就辛苦了,好好的周末不能休息,還得看孩子。”曉曉有些惋惜的說。
“怎么會!我喜歡和小意呆在一起啊,小孩子多可愛啊,還經常說些奇奇怪怪的話。”說到這,伊伊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笑容,“現(xiàn)在和你說你也不懂,等你自己有了孩子就知道了。”
曉曉撅起嘴,“我記得你也沒孩子吧?干嗎呀裝出一副什么都了解的樣子!”
伊伊一怔,呆了半晌,這才笑著說:“我是沒小孩,可是我有小意啊!有外甥也是一樣的嘛!”她說著,像是告訴曉曉,又像是解釋給自己聽:“這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嘛!”中午的陽光總是格外溫暖,伊伊把曉曉打發(fā)揮公司留守,因為昨晚楊溢把她的車子停在民族家園的院子里,一大早,她也沒去取,現(xiàn)在只能去坐公交。風有些大,再加上現(xiàn)在是上班時間,路上的人很少,她她習慣性的低著頭,數(shù)著地上的方格子。
一輛白色大眾途銳在她前面停住,她沒注意,直直撞了上去,膝蓋處傳來疼痛的感覺讓她一個趔趄沒站穩(wěn),險些跌倒,她抬起頭,有些不悅,這人會不會開車?
她背對著太陽的方向,車身在陽光下有些刺目,羅伊伊習慣性地瞇起了眼睛,強烈的光線下,她看不清車里人的模樣,卻覺得車子有些眼熟。
沒素質!羅伊伊在心里頭罵了句,揉了揉發(fā)酸的膝蓋,估計又要瘀青了,最近自己好像總是倒霉,昨天撞車,今天還撞,是不是該找個神人幫自己去去邪?
她懶得理會理會這個不會開車的瘋子,心里安慰自己,就當被“瘋狗”咬了一口,抬腳準備從旁邊繞過去。
車里的人探出身子來,她瞬間風化。
難怪會覺得車子有些眼熟,昨晚自己就在人家車里待了大半宿,不眼熟才怪了。
她走過去,訕訕笑道:“楊溢,好巧。”
楊溢心說巧什么,我可是在這周圍轉了半天。
再看她癡癡呆呆的神情,不由臉色一黑,極其無奈的瞥了她一眼,言簡意賅的說了句“上車”。
有順風車坐干嗎不坐?
伊伊一提溜,上了車。
車里的溫暖讓她覺得好像進了天堂,然而還沒來得及感謝車子的主人,就聽他緩緩開口了:“你這成天魂不守舍的要做什么?”
“什么?”伊伊不解。
“開車的時候走神,走路的時候還走神,你是覺得命太長了所以急著去見閻王爺?”
“我哪有走神。”伊伊開口,雖然被罵了,心情卻沒有壞到哪里去。幾年不見,他的楊氏冷幽默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了,孺子可教也。
楊溢瞥了她一眼,眉毛一挑,目光落到她的膝蓋上:“疼不疼?”
心頭一暖,剛才好像真的有點痛,可是此刻,心底卻像是小時候媽媽的手輕輕撫過,柔柔軟軟的,很舒服。
可是,這樣煽情的想法似乎不太適合她,立馬的,她就原形畢露了,有些張牙舞爪的道:“還好意思說,也不知道是哪個不會開車的家伙給弄的。”
楊溢趁開車的空擋轉頭瞧了她一眼,有些不悅。
肯定是不疼,他知道。如果疼,她早就喊了,她就是這樣。
伊伊忙斂了笑,裝作一副老大不樂意的樣子,別過頭去,偷偷撇撇嘴。
俗話說得好,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頭。
誰叫她現(xiàn)在在他的車子里,只能任憑人家數(shù)落,自己是不敢有怨言的,否則,人家一發(fā)怒,把她扔在哪個荒郊野外的,到時候她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所以,她很自動的禁言了。
然后又想起自己好像還沒告訴他地址,也懶得看他,只說了句去甘露園,便頭一歪,又要睡。
楊溢斜了她一眼,很快聯(lián)想到一個動物——豬,然后便越看越覺得像,最后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天氣不錯啊。”楊溢自言自語道。
當他們站在幼兒園門口接小意的時候,伊伊的手心不覺冒出細細的汗來。
她似乎是過于得意忘形了,竟然帶著楊溢來接小意。
可是…
看著車子前頭一大一小的兩個人,她有那么一瞬間的失神。
這個場景,在和楊溢分開的頭兩年里,她曾幻想了無數(shù)次,而現(xiàn)在,幻想許久的場景就這么出現(xiàn),她竟然又驚慌失措了。
楊溢專心的開著車,趁著紅燈的空擋轉頭瞧著旁邊副駕駛的小孩,“你叫小意?”
伊伊的心一沉,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小意一本正經的說:“你可以叫我小意或者帥哥意。”搖頭晃腦的樣子,很是可愛。
“小意”楊溢卻沒空理會他的冷幽默,低低重復著,“你姓什么?”
“你不要誤會,”伊伊忙說:“他姓夏,不姓楊。他的這個名字是我姐夫取自宋代蘇舜欽的《夏意》這首詩,和其他的無關。”話語間,欲蓋彌彰的意味極濃。
有些狐疑的看了伊伊一眼:“你這么緊張做什么?我說什么了嗎?”楊溢挑眉看著她。
“我哪有緊張。”伊伊說:“只是怕你嚇到小孩子。”
楊溢看了她一眼,又開始了,發(fā)揮她的無理取鬧本事。
懶得再和她計較,楊溢安心的開著車子。
小意卻直勾勾的盯著楊溢,嘿嘿一笑,氣的伊伊在心里只罵他喜新厭舊,小意卻支著兩排小牙,嘻嘻道:“叔叔你好帥哦,就像…”小意飛快的轉動腦子,想從他認識不多的能人里找出個來形容的。
“像什么?”難得的,兩人觀點一致。
小意摸摸腦袋,想了好久才說:“就像超人。”
楊溢的手一抖,車子往旁邊偏了偏,嚇的伊伊忙安撫他,要他淡定。
長這么大被‘夸’像超人還是頭一遭,姑且認為他是興奮所致吧!
可是,那張黑著的臉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很高興的樣子,即便是這樣,伊伊還是覺得好笑。
以前最怕他黑著臉了,可是現(xiàn)在卻覺得很可愛,可愛的超人。
“噗—”伊伊再次沒風度的噴了,不禁對小意的崇拜更深一層。
她上下打量著楊溢,想看出點超人的影子,卻不得不承認,小孩子的這個比喻,真的是太太太‘恰當’了,她看了半天也沒找出一點蛛絲馬跡來,所以她只能下結論,‘超人之路還很漫長,同志還需好好努力’。
“很好笑嗎?”楊溢陰陰的問。
“嗯”伊伊忙不迭點頭,像是怕他不相信似的,卻見楊溢揮揮拳頭,對著自己比劃了兩下,恐嚇道:“你要是再笑,我不敢保證你還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忙吐了吐舌頭,對這他的背影做了個鬼臉,不笑就不笑嘛,那么兇干嗎!
小意嗤嗤笑起來,本來就只是個小孩子,哪懂大人之間的樂趣,自顧自的唱起老師教的兒歌來:“小豬小豬懶小豬,不愛勞動不讀書,不會唱歌又不會跳舞,只會睡覺你打呼嚕,呼嚕嚕呼嚕嚕打呀呼嚕,哎呀呀哎呀呀懶小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