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綰綰挑了一件水粉色的襯裙,披著白紗罩衣。既不顯得過于媚俗,卻又透著絲絲嬌媚。
今日。她便要上這若仙居的四樓。會一會這若仙居背后的主子。對著鏡子,細細的挽了個簡單別致的發(fā)髻。仍是脂粉未施,神色淡淡的樣子。
“姑娘。要上幾樓啊?”小二殷勤的湊了過來,縱然輕紗遮面也掩不去絕代芳華,更何況這一身衣服價值不菲,小二在若仙居呆了這樣久,自然也是看得出來的。
“四樓。”清清冷冷卻又帶著絲絲媚態(tài)的聲音,不輕不重的傳到小二的耳邊。
小二看著眼前的女子。亭亭玉立,弱質(zhì)芊芊,這樣的女子怎么可能通得過武斗呢。不由好心的勸道,“姑娘,武斗時候刀劍無眼,你真的要上四樓么?”
“多謝小二哥好心。請帶路吧。”月綰綰神色未變,眸中帶著幾分自信和張揚。
“唉。”小二嘆了一口氣,似乎是惋惜這樣一個氣質(zhì)出塵的窈窕女子就要命喪若仙居了。
小二的擔憂并不是空穴來風(fēng)。近年來,來若仙居想要挑戰(zhàn)若仙居的擂臺,登到四樓而揚名立萬的人并不少見。許多人都是有去無回。若仙居的主子曾經(jīng)說過,他想結(jié)交的是英雄豪杰,若是有草包硬要裝作英雄,他也愛莫能助,刀劍無眼,進去,就要做好出不來的準備。
可是即便很有可能有去無回,想要登上四樓的人并不少。自然目的各不相同。有人是有求于若仙居的主人。有人是為了揚名立萬。有人只是為了會一會若仙居的主子。而月綰綰正是這最后一種人。
“到了。姑娘保重吧。”店小二把月綰綰帶到了三樓和四樓之間的一個半層。里面只有三間屋子。前面兩間屋子分別寫著文武,最后一間屋子卻是空空牌匾,沒有任何的題字。
“既然來了,就請入內(nèi)吧。”月綰綰聽到了若仙居內(nèi)傳來的聲音,是個邪魅霸道的男子之聲,光從聲音就可以聽出,男子的內(nèi)功不俗。而且極為耳熟。
進了寫著文字的屋子。月綰綰看見了一張席子從空中掛著,看不見席子背后的場景。想必剛才說話的男子應(yīng)該就在其中吧。
“在下便是若仙居的主人。若是姑娘能過了這三關(guān),在下便可應(yīng)允姑娘一件事。”席子之后傳來了高高在上的聲音,說他高高在上是因為月綰綰聽著那霸道的聲音,就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
席子之后的眼神有些銳利,有些興味。月綰綰幾乎可以斷定,這和這幾日她在街上感覺到的目光是同一個。而這聲音,似乎也在哪里聽過。
“公子請出題。”月綰綰落落大方的坐在了屋內(nèi)僅置的一張椅子。早就猜到了若仙居的主子身份必然也不會簡單。月綰綰卻沒有顯出絲毫的卑微。
“作一首詩。能打動我的心。彈一個曲。能贏得我的共鳴。最后,那邊有一個棋局,能解了,便算你通過。”席子后傳來男子陰鷙而霸道的語氣。
“可是綰綰又如何知道公子是否動了心,有了共鳴?”月綰綰絲毫不為所動的輕輕一笑,反問道。這文斗如此主觀,誰能揣測到席子后的人的心思?
“我還會故意框你不成?”席子后傳來的聲音,帶著俾睨天下的霸氣,月綰綰只覺得仿佛有一股王者的霸氣。她的心中有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這男子難道就是當今皇上尹佑瑾。的確,這聲音,這目光,這氣勢,都和尹佑瑾很是相似。
“滿目山河空念遠,無人相伴笑紅塵。瓊樓玉宇人皆盼,不知高處不勝寒。”月綰綰莞爾一笑,隨口便是一首詩。她的聲音帶著特有的清冷和蠱惑,讓人聽著覺得不知不覺的就被吸引,而她猜得沒錯的話,詩中意境應(yīng)當也是很符合席后之人的心思的吧。
“好一個不知高處不勝寒。”席后之人輕輕笑道,不禁稱贊道。月綰綰可以感覺到,席后看來的目光多了幾分探究幾分興味。
“公子讓綰綰彈一首曲,卻沒有給綰綰琴,叫綰綰如何彈?”月綰綰看看四周空空如也只有一把琴弦。
“琴原本就是該你自己帶著的。不過我可提醒你,一旦離開這里,就算作是放棄了。”席后的聲音帶著幾分狂傲。
“既然如此,綰綰就獻丑了。”月綰綰嘴角漾起一抹笑容,伸手撿起了地上的那把琴弦,運足了內(nèi)力,將琴弦根根分開,扎進了旁邊的墻內(nèi),又翻手把放琴弦的桌子給豎了起來,把琴弦的另一端全部沒入了桌子內(nèi)。一張隔空而架的古琴就這樣誕生了。
芊芊素手,輕輕撥動這凌空的琴弦。縱然音色不如琴,但也尚可分辯。一首江山笑,在月綰綰的指尖流瀉而出。月綰綰輕輕唱到,“江山亂,馬蹄聲,一將功成萬骨枯。帝王位,人皆想,我笑世人看不穿。”
歌聲伴著琴聲,彌補了琴聲的不足。卻真正唱進了席后之人的心扉。月綰綰感覺到那道目光的變化,微微勾起了唇角。她猜的果然沒有錯。沒有想到,這一次的若仙居之行,會有這樣的收獲。
只是少主,又為何獨獨安排自己前來。而少主,又究竟是誰。不是公子玉辰。不是皇上。還有誰,能有如此權(quán)謀?
“那盤棋。姑娘可能解?”席后的聲音已經(jīng)不如開始那般孤高,語氣也變得柔軟而邪魅。
月綰綰輕輕走到棋局之前。細細看了看。這一局棋,不就是如今的朝局么。黑子就是皇上。如今正是左右為難之際。一方白子攻勢猛烈不得不除,而真正威脅到黑子的,卻后面的一方白子,雖然沒有危及黑子,可是卻隱隱有著包圍之勢。
“既然兩邊合擊,不若抽身而出,積蓄力量。”月綰綰聰慧的明白了其中意思,自然明白,席后之人要的,不過是一個方法,而并非真的要她解這棋局。
“姑娘當真聰慧無雙。”席后之人好不掩飾的夸贊道。
“公子過譽。不知綰綰可否到武屋?”月綰綰不驕不躁,仍是溫柔漠然的語調(diào)。
“姑娘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