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這是神馬???——”夜宅里傳出了夜零忍無可忍的咆哮聲,驚得四周的鳥雀撲騰亂飛,退避三舍。
原本聽到夜瑞的死訊,夜零才會大老遠(yuǎn)地趕回家里。
而肇事者夜瑞——夜家家主,他早已經(jīng)人間蒸發(fā),還不忘記留下一封圖文并茂的遺囑:
宇宙唯一一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超級無敵,青春美少女……我親愛的小妹妹夜零:
Iamsorry,Iamsosorry(一千個誠意的道歉)。
親愛的妹妹,看在我這一千個誠懇道歉的份上,請不要對這張可憐的遺囑破口大罵!
如果我猜得不錯,你之所以會回家是因為知道了自己的事情了吧?唉,我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只是哥哥我在這段時間就開始身體崩壞,無法再幫你忽悠下去了,可是作為你哥哥的我,又不忍心傷害你那顆幼小純真的心靈,所以才沒有告訴你實情,還一直都封印著你的記憶,讓你忘記那些令人不愉快的往事。
但是你別太在意,也別太害怕,因為我估計,神這次一定會親自帶你回家,而且還是最后一次。你的記憶在慢慢恢復(fù)中,不需要做多余的事情,所以呀,請你不要太沖動,做出多余的事情。
當(dāng)然,我知道你一定還很生氣,氣我的不告之罪,氣我把夜伽囚禁了這么多年,所以,為了怕你見到我而氣壞了身子,你親愛的哥哥我只有自行發(fā)配異地十年以示懲罰。(我真的很疼你的喲!)
PS:你也別為哥哥難過,這是哥哥應(yīng)得的。
你最親愛的哥哥:夜瑞留字。(附上自畫像以及珍藏已久的日記本)
她可以罵人嗎?!這樣的言辭簡直就讓人怒不可遏,忍無可忍,不能忍呀,有木有?
二哥夜伽安全地回到本家,這本來應(yīng)該是讓夜零開心的事情,但是為什么?!看到那個瘋子般的身影,她就忍不住胃部抽搐得無法忍耐。
雖然,夜伽在陳述事實的時候,腦子還算是清醒的……誰知道是不是胡言亂語,他這種狀態(tài)下,說出來的話真的能相信嗎?
這分明就是夜瑞這個老變態(tài)留給她的爛攤子,一回家消失了一個魔王般的夜瑞,又入住了一個時而像魔鬼般邪惡,時而像孩子般可怕的夜伽。
然而,當(dāng)夜零看到遺囑下附帶的那紙頁有些泛黃的日記,看著那些夜瑞寫出的如同拓印出來的漂亮字體,她有些愣神。
而這些也只是被撕出來的殘頁:
1992年2月14日星期五陰
零這個孩子,有什么地方讓我不喜歡?
當(dāng)我寫下這樣的文字,我才深刻的意識到,不需要什么長篇大論的育兒指南,那種說什么順著父母的心意才算是有親子之愛的人,根本沒有資格當(dāng)父母……
不是這樣的,可是該怎么表達(dá)呢……這真是一個難以言喻的問題,我只要求她平凡一些,甚至應(yīng)該平庸一些,既不比別人優(yōu)秀,也不比別人差勁,只要有符合她年齡的天真和感性就足夠了。
不需要記得強悍的前世,也不需要知道悲傷的記憶,什么都從頭開始,這樣的愿望真是美好呀。
1993年2月14日星期日晴
那孩子從會走路開始就很奇怪,常常對想要親近她的下人們避而遠(yuǎn)之;我努力地親手做美味的食物給她,她絲毫沒有表現(xiàn)出高興的神色;
是的,她雖然在笑,但那樣的笑容太敷衍了,太假了,太讓我生氣了。
夜伽這個傻孩子居然什么都沒察覺到,更是讓我怒不可遏。
然而,這究竟是為什么呢?
1994年2月14日星期一大雨
零可以上幼稚園了。
看著她慢慢長大,我本應(yīng)該高興才是,但是在幼稚園里,其他的孩子對許多新奇的事物表現(xiàn)得無比興奮,或者因為不能適應(yīng)總是大哭,那孩子確實滿臉無趣地退到圈子外面。
班級舉行活動的時候,其他孩子成群結(jié)隊的走在一起,她卻滿不在乎的一個人呆著;
老師在給小朋友們講故事的時候,她也從來沒有歡樂的笑過。
……倘若僅僅是這樣的話,我也不是不能理解,或許是生性使然,她以前不都這樣的么?我本來就不應(yīng)該大驚小怪才是。
讓我費解的是……后來發(fā)生了和前面記述完全一致的事情,她卻表現(xiàn)出和年齡相符的喜悅,身為哥哥的我完全無法理解。
為什么同一種玩具,她在前一次毫不關(guān)心,這次卻玩得很開心?
為什么同一類活動,她在前一次毫無興趣,這次卻玩得很開心?
為什么同一個故事,她在前一次毫無興趣,這次卻聽得很開心?
我竟然不明白那個孩子的內(nèi)心世界,家長會的時候,監(jiān)護(hù)老師也曾經(jīng)跟我敘說了同樣的看法,然而,我也直言不諱地告訴她,我也不明白那個孩子的想法。
我有些疑惑了,她難道記起了什么?不,不可能的,如果她想起了什么,她就不會這么安然地呆在我的身邊,然而,她…究竟在隱瞞著什么?
1995年2月14日星期二小雨
經(jīng)過一系列事件給我留下的蛛絲馬跡,我終于明白了。
那個孩子之所以如此深沉,是因為被動模仿了夜伽的心靈透視能力,她聽到太多不該聽的東西,她知道太多不該知道的事情,這對本應(yīng)該稚嫩的孩童來說,實在是太殘酷了。
原本不記得前世記憶的她,應(yīng)該如同一張白紙一般重新去接受人性,可是,我錯了,她仍然沒有能夠平穩(wěn)地成長,表面上的平靜只是假象。
她依舊在模仿別人的能力,模仿?姑且這么稱呼吧,這就是她這一世的能力么?
真是一點都不有趣,要是像第一世一樣,僅僅是預(yù)知和剝奪能力,那該多好,現(xiàn)在這個如此復(fù)雜的能力,真是讓人頭疼呢。
1996年2月14日星期三傾盆大雨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我不知道如何表達(dá)自己的歉疚感,我只能在我的心底不停地訴說著,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我無法改變這個殘酷的命運,死神終究還是找上門來了,是呀,那個叫做“戀”的人,不,他是個怪物,又怎么能稱之為人?
我僅僅只能將他打成重傷,至少在零十八歲之前,這個所謂的死神首領(lǐng)是不能動彈了,然而,她十八歲之后呢,我連想都不敢想。
神會同以往一樣再次降臨么?會吧?那個無表情,無感覺,無性欲的三無男人……曾經(jīng)的我多么傻呀,想要將他從神的位置上面扯下來,現(xiàn)在想來,我當(dāng)時真是瘋了,不該將零從深淵內(nèi)強行召喚出來,不該好奇心如此旺盛,不該…可是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一切都已經(jīng)無法挽回。
如果…她沒有出生在這個世界上,或許,事情也就不會發(fā)展到這個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