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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諸神降臨

第三章院士的遺愿

七寶山上。蒼松翠柏之間,火葬場無言獨矗其間,更顯陰森。此地溝通陰陽、接連生死,乃世間生物大平等之地。塵世間的功名利祿富貴榮華、跌挫坎坷喜怒哀樂,至此為彼岸,緣起即緣滅,盡數化成一縷清灰隨風消散。

唉!塵歸塵、土歸土,千古江山、風流人物,三皇五帝也好,販夫走卒也罷,人世匆匆一遭,莫不于此揮淚離別。可嘆者,熙攘之間仍有奪名爭利者卷起烽火狼煙,讓人徒增慨嘆。人之為人,脫不了世俗苑囿,大抵如此吧!

日月更替,人世輪回,這人間的故事始終是要循環(huán)往復的。還是慢慢品味吧!

告別廳。哀樂徐徐。劉嵐山表情木然,隨著瞻仰逝者遺容的隊伍機械地挪動著腳步,唯恐走錯一步。凄切聲中,逝者家屬悲悲戚戚、呼天搶地,好不感傷。短短的幾分鐘被無限的拉長,恍如幾個世紀。生與死于此間交錯定格,瞬間即永恒。

來到水晶棺前,劉嵐山駐足、垂首、鞠躬,動作一氣呵成,與他人別無二致。前行中,劉嵐山又刻意地注視了逝者的遺容,那張臉他再熟悉不過了,那可是40年的交情呀!但又有誰知道,此時他的心海早已掀起了滔天巨浪。老朋友,你真的先我一步,你的遺愿我一定幫你完成。只是不知道你在天之靈,是否還能記起我?我對你的承諾已經完成了第一步,非常的完美。我已經將你的大腦存封起來,某種意義上講,你的記憶是不死的,你的研究是不死的,你這老鬼也該驕傲了!只是,我不知道,在我的有生之年,我能否為你找到合適的宿主,這得需要多么大的機緣呀!老朋友,如果你真的在天有靈,一定要保佑我!

“劉伯伯,您能來,我們真是太榮幸了……家父……唉!”李慕夏作為家中的長男,自然得承擔起答謝的責任。

劉嵐山拍了拍李慕夏的肩膀:“李賢侄,節(jié)哀吧!老哥哥離去,我失去了最好的伴兒呀!”

李慕夏啞然一笑:“伯父教誨的是!您老也要保重身體!”

劉嵐山不置可否:“賢侄,日后,李家的重擔可就落在你一人肩上了,如果有什么困難你不能解決,可千萬別把我當外人,我這把老骨頭還能發(fā)揮點余熱。”

李慕夏十分感激:“謝謝伯父,有您老的這番話足夠了!我一定不辱使命,絕不辱沒了李家的名聲。”

劉嵐山頻頻點頭,一老一少又是一番寒暄。

離了告別廳,劉嵐山直接乘車離開了七寶山,回了寓所。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著手準備。老友離世之前的重托,他絕不能功虧一簣。冥冥之中,劉嵐山總是感覺他能順利的完成老友的重托。只不過,這感覺太過于模糊,讓他歡喜之余又多了些許惆悵。唉!不去想了,一切自有定數。如果真能得償所愿,幫助老友完成最后的遺愿,也算了卻了自己的一樁心事。

眼前的這位劉嵐山正是當今醫(yī)學界赫赫有名的泰斗級人物,專攻大腦領域,即便放眼全球也是鳳毛麟角的奇人物,現在是國家科學院院士。他出生于醫(yī)學世家,從小就耳濡目染,精通岐黃之術、中醫(yī)易理,中西醫(yī)理論更是融會貫通。在醫(yī)科大學求學期間,更是刻苦鉆研,硬是憑借著一己之力攻破了許多被醫(yī)學界同行奉為不可能完成的死題,從而名聲大噪。畢業(yè)后直接進入京都市最富盛名的京都醫(yī)院,隨即就締造了一個又一個醫(yī)學傳奇。數十年的行醫(yī)生涯,在他手中死而復生的患者不計其數,因此他也被醫(yī)學界的同仁們奉為當代的“醫(yī)圣”。他尤其擅長的是人腦的發(fā)掘,毫不夸張的說,只要人的心臟還在跳動,即便腦袋掉了,他也能給你安上,而且保證你活蹦亂跳,不會留下任何后遺癥。當然,老爺子的這份功力,除了靠與生俱來的天賦外,更多的還是后天的努力。這手術臺上的功力可絕對不是普通的花拳繡腿所能比擬的。要知道,在那個異常艱苦的時代能成為醫(yī)科大學正規(guī)的畢業(yè)生,含金量絕對是百分之百。要知道,在這個一切都要靠實力說話的物質時代,沒有真正的看家本領,妄圖憑著江湖郎中的若干偏方混個功成名就絕對是難于上青天,劉嵐山成為京都醫(yī)院的金字招牌而數十年屹立不倒,就是最好的例證。

劉嵐山依舊清晰地記得幾天前的情景。自己交往了40年的老朋友——李澤木躺在病床上,握住自己的手:“嵐山,你我交往一輩子,親如兄弟。此生得一知己,足矣。可是,我還有一心事未了,死不瞑目呀!”

劉嵐山緊緊握著李澤木蒼白的手:“老哥哥,你我之間,還有什么不可說之事嗎?莫不是放心不下你的一雙兒女嗎?”

李澤木沉默了一會,忍受著巨大的疼痛:“嵐山……慕夏為人謙恭、做事謹慎,也算小有所成,我并不擔心……慕秋,年紀尚小,涉世未深,我真的很擔心……”

劉嵐山能深切地感受到李澤木的舐犢情深:“老哥哥,您放心吧!我劉嵐山在一天,就不會有人欺負到他們的!”

李澤木努力地睜了睜眼,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著:“嵐山,世人只知我醉心于空間物理的研究,也都稱我為物理學家……實際上……在工程院的這些年,我的研究方向早就發(fā)生了轉變……一個偶然的機會,我在一座古墓里……咳咳咳……發(fā)現了一個匣子……咳咳咳”

劉嵐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作為一位科學工作者、無神論的忠實擁躉,他對這種怪力亂神的說法向來都是嗤之以鼻的。不過,今天,當這樣的話從老友的口中說出,從在當今科學界享有盛譽的工程院院士口中說出,從一位彌留之際的學者口中說出,無論那一條,都讓劉嵐山啞口無言。

李澤木劇烈的咳著:“嵐山,……我的意識……是清醒的,……我會……為我說的話負責的。當我看到了那個匣子,它竟然飛了起來……我是學物理的,你知道,這超出了我的認知范疇……還記得20年前的那場車禍嗎?”

劉嵐山還沉浸在故事中,好不容易回過神來:“老哥哥,我記得。你是那場車禍的唯一幸存者,其他9位科學家都沒有幸免,實在不堪回首。”

李澤木抖動了一下,似乎想要起身:“那是官方說法,而實際情況是……他們死于匣子……”

劉嵐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老哥,你,你說什么?他們死于匣子?”

李澤木終究是太過于虛弱,只能乖乖地躺在床上:“是的,死于匣子。后來,我才明白,……我們一行10人,為何單單我活了下來……我命屬陰……那匣子……也是極陰之物……它……它吸走了9人的精魂……你知道,9為陽數之極……然后,它自動開啟了……可隨即又關閉了……時間太短暫了,太短暫了……咳咳咳……咳咳咳……”

劉嵐山趕緊幫李澤木穩(wěn)定情緒:“老哥,你別說了,休息會!”

李澤木苦笑一聲:“老弟,我時日無多了……咳咳……我還不想把這個秘密帶入墳墓……你讓我說……‘天地合氣,萬物有主’……8個字化作了一幅圖……人腦結構圖……咳咳咳……咳咳咳……留住我的大腦……快!”

李澤木原本異常蒼白的臉竟然慢慢紅潤起來,劉嵐山無奈的搖搖頭,他清楚地知道,李澤木時間不多了,這是回光返照。一旦李澤木的心臟停止跳動,一切都于事無補了。以劉嵐山對李澤木的了解,他自然清楚李澤木所謂的“留住我的大腦”是何意思,事不宜遲,劉嵐山當機立斷。

劉嵐山咬咬牙:“護士,通知各單位,準備手術!我主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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