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善蕓腳步匆匆地趕到了禮堂,晨操的時候,競風小聲地叫她晚上到禮堂一趟,想到這里腳步不自覺又快了起來。
輕輕推開門,沒有想象中的光亮,只有幾根蠟燭閃耀著凄美的柔光。
“競風……競風?”
善蕓循著微弱的光亮前行,卻不料被人捉住了雙手。
“啊!”下意識地呼救,卻聽到了他的輕笑。
“是我啦!”點點她光潔的額頭。
“為什么不開燈?”善蕓不明所以地嬌嗔道。
競風沒有回答,只是將她帶到了光亮的中心,這時善蕓才發現居然有個蛋糕?
“生日快樂!”
善蕓久久沒有出聲,感動的淚水卻盈滿了整個眼眶,從小到大還沒有誰特意為過生日,甚至有沒有人記得自己的生日,她都不敢確定。
“謝謝!”善蕓撲到競風的懷中,她沒想到一向大剌剌的他,居然為自己做了這樣的事情。
“買蛋糕花光了所有的錢,就沒有買禮物給你。”競風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當年他強留她在身邊,發誓要給她一切補償,如今卻只有一個寒酸的蛋糕,甚至連份合意的禮物都送不起。
“這樣就足夠了!”
競風聽到善蕓的話,終于也展露出了笑容,將一個小盒子默默塞進她的手中,“快來許愿吧,這個盒子回房再打開。”
善蕓高高興興地許了一個愿望,拉著競風的手吹熄了所有蠟燭,她的心愿從來都只有一個,就是一輩子呆在競風身邊。
回到房里,善蕓第一件事就是打開口袋里的小盒子,一個小圓環滑落出來,仔細一看原來是用一根細細的鐵絲卷成的圓環,可能怕她弄傷手,還細心地在上面纏了整整一圈的紅線,直覺想將戒指戴在無名指,卻發現“戒指”有些大,戴在中指上卻剛剛好。
那時的善蕓并不知道,戒指戴在中指表示訂情,而戴在無名指才代表婚姻、責任,而競風直到多年以后都無法理解無名指對于愛情的意義。
沛湖會館。
秦超與蔣琛正在悠閑地喝著下午茶,一個手下帶著競風來到他們身邊。
“琛哥,這個孩子說找您。”
蔣琛點點頭表示知道了,手下也識趣地離開了。
“又見面了!”蔣琛笑得風輕云淡,任誰也料想不到這是黑道中響鐺鐺的人物,詹沛澤的義子。
競風沒有跟著笑,也沒有開口,只是漠然地點了點頭。
“以后就跟著我吧?”蔣琛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
“沒興趣!”
競風跟著手下一路進來的時候,就已經發覺這里是什么地方了,很明顯這些人都是混黑道的,雖然自己從小到大都沒有依靠,但也不代表自己愿意如此放縱,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無法回頭,進入黑幫更是如此。
“我聽說你沒有父親。”蔣琛慢悠悠地開口。
競風受不了地白了一眼蔣琛,自己住在孤兒院里,當然無父無母了。
“我是說你應該沒有見過你父親。”
競風猛地震了一下,用警覺的眼光打量對方: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們的老板,詹沛澤先生,也就是你的生父!”蔣琛不帶一絲感情的話語,卻將氣氛推入高潮。
“你們幾句話就想讓我相信?”
蔣琛早就料到,那只老狐貍的兒子,肯定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將桌上的一個檔扔到競風面前。
“這是你跟詹先生DNA比對圖譜,該不該相信由你決定。”蔣琛等了一會兒才繼續說,“這個社會如果想要自食其力,是多么的困難,你應當了解吧?”
蔣琛的這句話無疑點中了他的死穴,是啊,如果靠自己的能力,恐怕很難讓善蕓過上好日子,這些年來他一直告訴自己,要補償給她,要讓她也過上像小雨那樣的生活,可是按照他現在的情況,恐怕連基本的生活保障都不能給她,又何談幸福可言呢?
“你好好考慮考慮,如果想通了,隨時來這里找我。”蔣琛說完,將身上的浴袍脫下,矯健地跳入游泳池中。
競風緊緊地攥住DNA報告,久久無語……
“你看她戴著個什么破玩意兒啊,還包著一圈紅繩,天哪!真是夠了!”幾個女孩子在一旁上下打量著善蕓,還不時地指指點點。
她們的話一字不漏地都傳進了她的耳朵,但善蕓依舊我行我素地掃著地。
而剛剛回到育幼院的競風可就沒有她的好脾氣了,他不聲不響地站在了幾個女孩身后,發出冷漠的聲音,“這是我送她的,不可以嗎?”
幾個女孩一看競風上前為她出頭,一個個頓時不敢開口了,為首的一個女孩子吐了吐舌頭,拉著另外幾個離開了。
“為什么不反擊?”競風生氣地質問善蕓。
善蕓只是笑笑,用袖口幫競風擦擦汗,轉身繼續干起活來。
這樣隱忍的善蕓深深地刺傷了競風的自尊,如果她當年被人收養,如果不是自己執意阻攔……
對不起,強留下你,卻沒能給你幸福;對不起,一時的任性,傷透了你的心了吧;對不起,我一定會讓你幸福,我用生命向你起誓!
一間布置簡單卻又不失華麗的辦公室內,百葉窗猛地被拉開,強烈的陽光透過絲絲縫隙,直射進房間,寬大整潔的黑色辦公桌后,坐在上好牛皮座椅上的男子緩緩轉過身來,一樣的黑色襯衫,一樣的墨色西裝,只有領帶上閃爍著點點銀光……
“我知道了!”男子冷峻的表情因為這通電話而舒緩開來,甚至有了一絲笑意。細長的手指不自覺地打起了拍子,他的兒子終于要忍住歸宗了!“你們盯緊他,明天就把他帶回主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