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競風被人暈乎乎地帶回新房時,已經醉得完全不省人事,另外還吐得稀里嘩啦,菱萱一邊幫競風擦拭山上的穢物,一邊為他洗澡,就這樣渡過了漫長而又艱難的新婚之夜……
“嗯……”競風痛苦地睜開雙眼,胃里好像在翻江倒海,四肢也乏力。
“你醒了?”一臉蒼白的女子,虛弱地發出聲音。
“你怎么?”競風想問怎么會誰在這里,但是一抬眼便看到對面墻上夸張的“巨幅”結婚照,所有的記憶一股腦地回來了,“你怎么可以讓他吻你?”
“Tony只是表示祝福,唉呀!你又不是沒在外國待過!”菱萱的解釋簡直爛極了,加上她閃躲的眼神,競風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么。
勉強撐起身體坐起來,卻發現身上未著寸縷,抬起被子想身下望去,果然也是空空如也……
“你!”競風生氣地將被子圍在身上,怒氣沖沖地走進浴室!
然而令他崩潰的一天才剛剛開始,競風拉著菱萱走到樓下,看到彼此的父親都已經圍坐在餐桌前。
“爸早!”一句話問候了兩位長輩,競風終于體會到了結婚帶來的第一個好處。
“已經不早啦!”兩位父親彼此望望對方,默契地笑了出來。
“競風,昨天晚上你們很晚才睡呀!”
競風本來才拿起的面包片,一下子掉到了餐桌上,黑著臉盯著一臉曖昧的自家父親。
“呵呵,年輕人身體就是身體好啊!”左父也沖競風眨眨眼睛,一副我都了的神情!“多努努力,爭取十個月后給爸爸生個大外子!”
“是啊,是?。∧贻p人嘛,要生還是早生,省得年紀大了不好帶,別像爸爸似的?!?/p>
競風丟了一記大大的衛生球眼給自家爸爸,他十幾歲才回到家里,之前讓他老人家費什么心了!現在居然在他面前大倒苦水?
菱萱再也受不了這樣曖昧的言語對話,拿起兩塊面包,自己跑回房里去了。
“咳!”左父也假裝上廁所離開了,偌大的客廳只剩下競風父子倆。
“那個孩子還是找不到吧?”詹沛澤沒有點名道姓,但他知道競風一定明白他在說誰。
“嗯!”競風不自然地低下頭。
“是你自愿娶她的,就要像個男人一樣負起責任,給她幸福!”詹沛澤停了停,看了一眼競風,“既然這么久都找不到,就是注定命里無緣,忘了她吧!”
“嗯!”競風悶悶地吭了一聲,表示明白父親的意思。
婚后的生活可以用平靜如水來形容,每天兩人都循規蹈矩地扮演著生活賦予自己的角色,盡職盡責地想讓無愛的生活能鍍上一層美麗的金邊,但是他們忽略了希望從來都不是現實……
“今天晚上不回來吃飯了!”競風嘴里叼著一片土司,一手拿起西裝,一手拎起公文包含糊不清地說著。
“哦!”左菱萱無所謂地點點頭,競風就算沒有公事,也很晚才回來,她已經習慣一個人的生活了。
聽到門“咔”一聲地關上了,菱萱無所事事地上樓,準備回自己房間補眠,婚后他們仍分房睡除非彼此有什么“需要”才會相擁而眠。
躺在柔軟的床墊上,久久都不能入眠,她一直都很期待與競風的婚姻,但是為什么真的到來時,卻讓人提不起一點精神?匆匆忙忙的婚事,勉勉強強的婚照,甚至于連一個蜜月旅行都沒有……
早上九點,競風準時出現在沛湖集團十六層會議室里。
“總經理,早!”
漂亮地完成了與左氏企業的合作案,加上又順利迎娶左氏千金為妻,一時間董事會所有的陰霾一掃而空,曾經倒戈相向的老家伙都話鋒一轉,對競風的“能力與手腕”贊嘆不已,競風也就順其自然地榮升集團總經理,蔣琛則替補競風原來副總經理的位置。
競風輕輕點頭,示意秘書繼續說下去。
“今天會議議程,是將最后三名入選人員中挑選一位成為您的特別行政助理,另外兩位將出任副總秘書……”
競風接過秘書遞來厚厚的履歷表,重重地放在了桌子的左上角,學歷不代表能力,端起杯子輕抿了一下。
面前的應聘者滔滔不絕地回答著詹沛澤提出的問題,每一點都盡量詳盡地闡述自己的觀點,生怕遺漏了什么。
看著周圍人不住地點頭,競風意興闌珊地靠在了椅背上,這種紙上談兵的考法,究竟想考察應聘者什么能力呢?
努努嘴,感覺自己不該參加這次面試,競風剛想到這里,下一秒就后悔了……
第二位面試者優雅地推開會議室大門,一身鵝黃色的及膝的職業套裙,一絲不茍地將長發梳于頸后,面帶微笑地坐在了幾位考官面前。
本來正在打哈欠的競風,像是被人點了穴似的長大嘴巴,眼珠一動不動地盯著眼前的女子。
而面試的女子也笑盈盈地回望著自己,精致的妝容上始終帶有著職業化的笑容。
競風趕緊翻開履歷表仔細查看,姓名,祁善蕓?
“好久……不見!”競風似乎忘記了還在開會,竟然不顧周圍人眼光低吟起來,真的是她!
當冗長的最終面試結束時,競風不顧其他高層的側目,拉起善蕓便離開了,只留下臉色陰沉的詹沛澤。
關上了辦公室的門,競風示意她坐在沙發上,自己也拉來了旁邊的皮椅,四目相對,他竟然緊張地搓起手來,兩人都沒有先開口,只是盯著對方的眼睛,氣氛頓時升溫到了極點!
“這些年,過得還好嗎?”競風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么,但是這樣的開場白,真是糟透了。
善蕓沒有出聲,只是用一副你該知道的表情回答了。
“我回去找你,他們說你離開了!”
“育幼院的孩子滿十八歲就必須離開……”還是笑著,只是笑容里多了些哀愁。
“我……”這下換成競風無話可說了。
看到這樣的競風,善蕓還是于心不忍,想要勉強露出一個笑容,卻被競風手上的銀光恍惚了心神。
而競風也注意到善蕓目光膠著的地方,刻意將左手插進西褲口袋里。
“如果沒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曲總。”
“咳……好,明天九點準時上班?!鼻迩迳ぷ?,仍難掩尷尬神色?!皩α?,我現在已經不姓曲了,我現在姓詹!”
善蕓露出了一絲驚訝的表情,但那表情瞬間便消失了,她輕輕地點點頭,而后優雅地離開了辦公室。
走到百葉窗前,競風透過明亮的玻璃望向遠方,暗自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