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一天的競風,回到家中迎接他的卻是一室冷清,這讓他有些莫名其妙。
“菱萱,佩軒!”在樓上樓下轉悠了一圈,卻沒有見到任何人,這讓競風有些隱隱的擔憂,走到客廳拿起電話,剛要給菱萱打過去,卻正好接起了父親的電話。
“競風,有些事情我想跟你談談……”
“爸,我現在正找菱萱呢,明天中午我們一起吃個飯吧?”競風此時哪里有心情跟父親談話,家里平白失蹤了兩個大活人。
“競風,有些話,我想現在必須跟你見個面。”
幾乎沒有聽過父親如此嚴肅地談論過私事,競風還是決定先去找父親談談……
競風面色鐵青地走出自家主屋大門,父親跟他說的話仍言猶在耳,競風生氣地掏出早已沒電的手機,狠狠地摔在地上。
“別遷怒于手機。”
“阿姨?”競風回過身發現紀銘樺正站在自己身后,這些年兩人除了必要的會面上彼此講話,其余的時間都是在想盡方法地躲開彼此。
“去前面的咖啡室坐坐吧。”紀銘樺說完便率先朝咖啡室走去,競風猶豫了一下,也走向了咖啡室。
“你和你爸爸的對話我都聽到了,抱歉。”多年精心的保養,讓紀銘樺看起來不過四十出頭的樣子。
競風咧開一個弧度,朝紀銘樺搖搖頭。
“笑成這樣,不如不笑。”輕抿了一口咖啡,“多年前我曾經將我的憤怒遷怒于你,實在很抱歉,那時候如果我不去試著怨恨誰,可能會瘋掉的吧?”
競風看著眼前這位敢愛敢恨的女子,竟沒來由地想起了左菱萱的笑靨,想到這里競風輕輕搖搖頭,仿佛多年的恩怨都隨著這咖啡的香氣一起飄遠流逝掉了……
“直至今日,我都不能原諒你的父親,不是因為他曾經出軌,而是因為到現在他都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里!他把對你們母子兩人的辜負,全都算在我身上,他把對于我的不忠,看成是我一意孤行的錯誤!”
競風聽著紀銘樺的話,久久陷入沉思。
“這世界上難以自拔的除了牙齒,就只剩下愛情了,想看清楚自己的心朝向那里并不困難,怕只怕你沒有心。”紀銘樺淺啄一口咖啡后,便優雅地站起身來,她滿是誠意地繞到競風面前,友善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有事可以找我,我們的關系并不一定要水火不容的!”
“心朝向誰?”競風想到這里飛快地跑出咖啡室,他的心早就落在她身上了不是嗎?他一直給自己找借口,只是怕傷害善蕓嗎?其實他只是怕無法掌握那樣的女子,只是害怕而一味地逃避責任不是嗎?
競風一路狂奔地來到左家樓下,結婚以來,到這里的次數屈指可數。在見識到了左家上上下下主人、傭人的一路白眼后,競風終于成功來到左菱萱房門前。
當菱萱打開房門時,見到競風并沒有什么意外的神色,“你比我想象中來得早多了……”邊說邊揚起一抹和煦的笑容。
“我手機沒電了。”
“我要的并不是解釋,今天只是個意外,那其他時候呢?也是意外嗎?”菱萱收起笑容,眼神直直地盯住競風,“你對我從不上心,又何必死守婚姻呢!死守婚約難道就代表你忠誠于我嗎?”
“別這樣,孩子……”
“孩子已經沒有了,真可惜,你今天沒能來見上他最后一面!”左菱萱風輕云淡地說出令競風心疼的話。
“不可能……”競風被菱萱一句話震在原地,痛苦地表情一下子聚集到他蒼白的臉上。
“真的,不信我拿證明給你看!”
“不用了!”競風拼命地搖頭拒絕,此刻他的聲音聽起來竟是如此哽咽顫抖,“孩子以后還會有的,你,你別太傷心了。”
“說的對,孩子以后我們都會有的,不過是跟別人生嘛……”
“不!”競風不相信此刻的菱萱看起來竟會如此冷血,失去的是他們的親骨肉呀,她怎么能跟什么都發生一般輕松?
“這個我已經簽好字了,你簽完就直接郵到律師行去吧。”菱萱沒再給競風任何說話的機會,就重重地關上了房門。
“別喝了……”搶下競風手中的酒瓶,蔣琛指著桌上地上一堆的酒瓶嘆氣。
競風剛被蔣琛搶走酒瓶,隨手又拿起一瓶,幾乎是一飲而盡。
“你這么喝是不是不要命了?”
競風不說話,繼續瘋狂地喝酒。
“說真的,分開對你們來說也許不是壞事,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你也想開些吧……”
“我怎么放手?我從十五歲就與她的生命重迭相交,到了現在她才不要我了,我怎么放手,我已經愛上她了,你叫我怎么放手……”競風將頭重重埋入交迭的雙手中,眼淚順著指尖的縫隙肆意流出……
看著眼前痛苦不已的好友,蔣琛也暗自嘆氣,埋怨命運的捉弄。
然而命運并沒有讓競風難過多久,很快新的麻煩擺在眼前,讓競風沒有時間再傷心。
看著愛女終日郁郁寡歡的左驍霆一面生氣一面自責,這個女婿是他耍手段騙來的,但報應卻不偏不倚地落在女兒頭上?
左驍霆余怒難消地作出了一件即不理智的事情:高調地向所有報刊媒體宣布女兒與曲競風離婚的事實,并且語帶保留地表示并不排除是男方感情出軌導致這場婚姻的失敗,所有報刊都將視線集中在祁善蕓身上。
而許久未能掀起狂潮的各大報刊媒體的經濟版仿佛爭相競技般,紛紛對于這場婚姻的解體作出各種猜想,并且不無夸大地描寫這場豪門盛宴背后的故事,更有甚至居然將詹沛澤當年出軌之事拿出來炒冷飯。說競風與左菱萱的婚姻只是沛湖集團的一個策略,而左家女兒顯然成為了曲競風報復社會的一枚棋子,所有媒體都暗諷這是詹沛澤“良好的遺傳基因”下的杰作……
而緊接著沛湖集團的股價便大幅度跌落,這也是自沛湖成立以來,遭受的最大一次危機。
“我應該怎么做?”競風憔悴地斜靠在沙發上,原本炯炯有神的眼睛此刻卻像是蒙上了一層霧。
“最好的辦法當然是拉著菱萱出來澄清,但是現在的狀況,菱萱不可能為你出頭,畢竟這相當于陷左驍霆于不義。”蔣琛冷靜地分析眼前的形勢,“還有就是召開記者發布會,帶上善蕓一起解釋,但未必有能取信于人。”
“我不能拖善蕓在風口浪尖上。”競風斷然拒絕了。
“那么就只能等時間來平息這場鬧劇了。”蔣琛揉著發脹的太陽穴,無奈地說道。
“需要多久?”
“需要一個更為爆炸性的新聞來沖淡人們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