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小籮慢慢睜開眼睛,就發(fā)現(xiàn)身邊的人都在微笑地看著自己,或許說微笑有些不恰當,這些人不僅僅是微笑,還用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掙扎著坐起身來,她不明所以地望向身邊的嘯風,而嘯風則更加開心了,用力捶著自己的胸膛,笑得眼淚直流。
小籮不明白,究竟有什么好笑的?
眼角瞥過旁邊的窗戶,午后的眼光已經(jīng)不很刺眼,而映像在玻璃上的臉龐上好像有什么東西似的?
猛地跳下床向洗手間跑去,當鏡中的自己兩邊的臉頰居然都被畫上了“運氣”,頭頂上還赫然寫著一個“騙”字,下巴居然還畫著一只蒼蠅?
怒氣沖沖地跑回病房,對著嘯風便是一陣咆哮。
“老實說,是不是你干的?”
“不是我,是易少!”嘯風實話實說,完全沒有任何包庇主子的意思。
敢耍我?告訴你,你死定了!小籮氣呼呼地躺回病床,恨恨地想道。
說曹操就到,那個靠在門邊噙著一臉壞笑的人不就是那個“為富不仁”的Brain嗎?小籮狠狠地盯著Brain,好像要將其拆入腹中似的。
“別這么盯著我,我好害怕啊!”
“你會害怕?會害怕還把我畫成這幅鬼樣子?”
“你現(xiàn)在是在跟我算賬嗎?”不動聲色地掏出一張紙,Brain似笑非笑地盯著她看,“那是不是先該把住院費還我?”
金小籮一聽住院費,立馬換上了衣服諂媚的嘴臉,“哎呀,你高興畫就畫啦,要不你再多畫幾只吧!”
故作為難地看著她,“都把你畫成這幅鬼樣子了,我于心不忍呀!”
“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的!”
“住院費我就不向你討了,從此以后你不許出現(xiàn)我眼前。”收斂起所有笑容,Brain嚴肅地說道。
“其實我這個人最不愿意欠別人的了,所以你的錢我一定會還的……”
“既然你這么有骨氣,那我也就不推辭了。”Brain將右手伸到小籮面前,沖她眨眨眼睛。
“我現(xiàn)在沒錢,不如我給你打工吧?”
雙手插在西裝褲里,示意她繼續(xù)說下去。
“我可以做很多事情,比如洗衣服,做飯,收拾屋子……”
“你學習怎么樣?”不耐煩地打斷她的話。
“年級前三名。”說到學習,小籮還很有自信的。
“ok!”帥氣地打了個響指,Brain指著小籮說,“趕快換衣服,你被錄用了。”
“謝謝!我會努力的!”本來坐在病床上的小籮,居然朝著Brain“鞠躬”,但是怎么看起來都像是在磕頭謝恩。
兩個人一回到家,Brain便把她一個人扔在客廳,自己沖回書房忙了起來。就在金小籮都快無聊到快睡著時,易少終于走了出來,手里還拿著一個大大的活頁夾。
“給!”
小籮迷迷糊糊地接過活頁夾,打開一看,里面密密麻麻地寫道:(1)雖然你會不可自拔地愛上主人我,但是還是要好心警告你一句,只能暗戀不可以明戀;(2)服從主人的一切命令;(3)時刻以主人的利益為出發(fā)點,時刻維護主人的名譽;(4)在主人遇到危險時,要第一時間保護主人的人身以及財產(chǎn)安全;(5)要承擔所有家務(wù),以及主人的校內(nèi)課外所有作業(yè);(6)走出主人家門,便不可以以任何形式與主人交談、搭訕、或者肢體上的接觸。
在文件的最后,已經(jīng)帥氣地簽上了“易揚”兩個大字,原來Brain中文名字叫易揚啊?切,她還叫“頓挫”咧!
“如果沒什么問題,麻煩你簽上名字,我們的合約即時生效。”易揚揚起燦爛地笑容,將手中的氣派的萬寶龍鋼筆交給小籮。
狠狠地“看”了一眼“主人”,小籮也不甘示弱地說道,“我要寫個附加條款來保障我個人的人身權(quán)益。”
“沒問題!”易揚懶洋洋地斜倚沙發(fā)上,“對了,因為知道你能干,所以我已經(jīng)把家里所有的傭人、廚師、園丁、司機解雇了,雖然這里只有我一個人住,但是還是要說一句辛苦你了。”
小籮在心中暗罵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資本家”,但臉上依舊是那副小媳婦的樣子,“知道了!”
飛快地在合約背面寫下幾行字,隨后在合約的正反面都簽上了自己的大名,才遞給易揚。
“我來看看你都寫了些什么!”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1,不得以任何方式、任何借口不付、少付、延付工人工資,每月十五號必須將仆人工資以付現(xiàn)(含支票)的方式給付;2,賣藝不賣身。”易揚便讀便嘖嘖稱奇,這個女人還真是個錢蟲轉(zhuǎn)世,還寫著什么還賣藝不賣身,她以為他家是青樓啊,神經(jīng)!
簽上自己的大名,易揚懶洋洋地開口,“主人餓了,你快去做飯。”
“是!”小籮自己也覺得餓了,所以沒有反駁,乖乖地跑進廚房,打開冰箱發(fā)現(xiàn)里除了啤酒,什么材料都沒有,“主人,冰箱失竊了。”
罪犯就是正坐在客廳看電視的“主人”!
“那你出去買吧。”翹起二郎腿,易揚優(yōu)哉游哉地說道。
“哦。”脫下圍裙,小籮走向易揚,“買材料的錢?”
“你先去買吧,回來給你報銷!”
“這……”猶豫了半天,小籮還是拿起自己的錢包出門了,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易揚根本就不打算把錢還給她。
第一天上工,為了得到個好印象,小籮忙活了半天做了滿滿一桌的菜肴。
當易揚看到滿滿一桌菜時路出驚愕的表情,小籮才感到雖然辛苦一點但還是值得的。
待兩人吃飽喝足后,易揚滿意地拍拍自己的肚皮,扔下筷子,準備上樓洗澡寫作業(yè)。
“主人!”小籮急急地開口,生怕易揚下一秒就會消失不見。
“哦?有什么事嗎?我的小女仆……”玩味地盯著她,仿佛知道她想要說些什么。
“那個……那個……主人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小籮站起身來,不好意思地搓搓手,眼巴巴地望著易揚。
“哦?對了!”易揚了解似的打了個響指,面有愧色地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剛才忘了。”
小籮聽易揚這么一說,馬上重新展露了笑容。
“今天的飯做得很好吃,繼續(xù)加油哦!”易揚鼓勵地拍拍手,好像哄小孩一樣。
“呃……”
見她不再吭聲便要轉(zhuǎn)身上樓,衣服卻被人揪住了,“你還有事嗎?”
“今天的菜錢還沒報銷……”
“花了多少你都記上,連工資一起付。”說完便用力掙脫掉她的手,一溜煙地跑上樓去。
之后幾天,易揚發(fā)現(xiàn)每餐飯的質(zhì)量明顯急速下降,早上只是簡單的土司煎蛋,連香腸都沒有一根;中飯因為在學校里吃,所以才稍稍能改善下伙食;晚餐一般就是牛肉咖喱飯,卻經(jīng)常連牛肉渣都看不到一丁點……
“金叵籮!”自打金小籮跟他解釋父母為她起這個名字的意義就是希望她能帶回一籮筐的金子時,易揚就開始叫她金叵籮了。
“主人!”小籮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本來到他家打工是為了掙學費,現(xiàn)在不僅學費沒交上,每天還要掏錢買菜,真是倒霉透頂了!
“我懷疑你嚴重克扣菜錢,每天都是咖喱咖喱的,我又不是印度人!”簡單的菜色倒盡了易揚的胃口。
“你哪有給我菜錢?”小籮小聲嘟囔著,盡量不讓他聽到。
“你還頂嘴!”易揚當然知道她會說些什么,但就是故意要整整她,“我不是請你來玩的,如果你以后還這么敷衍我,麻煩你收拾行李走人!”說完便上樓補覺去了。
金小籮此刻窩火極了,她每天不僅要上學,還要當女傭、廚師、園丁……不僅一分錢報酬沒收到,反而還要在這里聽他鬼吼鬼叫,他每天吃咖喱,她又何嘗不是一起吃呢!
他不是印度人,難道她就是天生愛吃嗎?
將手中的拖把重重摔倒地上,小籮也回房睡覺了,明天,她一定要為自己討回個公道。
第二日清晨,晨跑回來的易揚見小籮呆坐在門口,無奈地托著臉頰。
“為什么不進去?”她又抽什么風呢?
“人家我準備出門去買菜,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忘帶鑰匙了,我怕主人進不去家門,就現(xiàn)在這里等等嘍……”無奈地擺擺手,“主人帶鑰匙了嗎?”
“我以為你在家,還帶什么鑰匙?”易揚簡直有心掐死眼前的死女人,“我打電話叫鎖匠來開門!”
“現(xiàn)在才六點多,鎖匠肯定沒上班呢!”
“難道要我在這里坐一個早上?”易揚沖著她咆哮。
“反正主人也沒事兒,不如我們一起去菜市場轉(zhuǎn)轉(zhuǎn)吧?”忽閃著晶亮的大眼睛,小籮“好心”地提醒道。
“去菜市場干什么?不是有超級市場嗎?”易揚隨手撿起花園里的一塊大石頭,眼看著就要往門上砸去。
“吃菜當然要吃最新鮮的。主人,我?guī)闳タ纯醋钚迈r的蔬菜。”說完便搶過易揚手中的大石頭扔得遠遠的,才拖著易揚他離開了住宅區(qū)。
兩人步行三十多分鐘才來到了市內(nèi)最大的菜市場,還沒走進去,易揚便聽到里面嘈雜的聲音,有在吆喝的,有在討價的,有在聊天的……
一踏進菜市場大門,便看到一只母雞被人從脖子砍斷,聽到母雞慘厲的叫聲,易揚的雞皮疙瘩瞬間布滿全身。
因為不習慣菜市場靠近“自然”的氣息,易揚只能一手捏著鼻子,一手捂著嘴巴,痛苦地前行。
撲哧!
一道紅光閃過,易揚低頭一看,自己白色的棉質(zhì)T恤染上了一片腥紅,扭頭一看居然是殺魚的將血濺射在了自己身上。
“哇!”掏出口袋里的格子手帕,易揚嫌惡地猛擦污漬。
“小伙子,對不起哦,這條魚送給你,算是賠禮道歉。”攤主將剛殺的魚放在袋子里,遞給滿臉不悅的易揚。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易揚也迅速收斂起不悅,朝攤主笑笑,卻沒有要接過魚的意思。
“謝謝!”小籮一見易揚不接,忙不迭地搶過魚販手中的袋子,“我來拿就好。”
易揚看著小籮的樣子,不悅地撇撇嘴,卻被她一句話給嗆了回來。
“不要魚也可以啦,晚上還吃咖喱!”小籮抿著嘴,小聲說道。
“算你狠!”
兩人吵吵鬧鬧地來到了一位中年大嬸的攤子上挑菜,“大嬸,這菜怎么賣?”
“小姑娘,我跟你說吼,我這個攤子的菜是全菜市最新鮮的菜,而且價格也是最低哦……”大嬸說起自己的菜,便一陣口沫橫飛,大有賣花贊花香的嫌疑。
易揚冷眼看著小籮問了一家又一家,最后還是回到了話最多的大嬸那里。
“我就說我這里是最便宜啦……”看看易揚,大嬸笑著對他說,“少年仔,你女朋友不相信我說的,最后還是回來啦!”
“她就是這種有疑心病的小人!”剛剛一直沒能占到便宜的易揚,這下子終于覓到知音,跟大嬸一唱一和地排擠小籮。
“大嬸,我們要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小籮倒也不以為意,前后指著七八種菜,讓大嬸幫忙裝起來。
趁著大嬸低頭裝菜,小籮回頭小聲問易揚,“主人,你有沒有帶錢包?”
“什么意思?我出來晨跑帶什么錢包啊?”易揚聽到小籮的話,心中開始有些不好的預感,“你的錢包呢?”
“哎呀,我剛剛才發(fā)現(xiàn),忘記帶錢包了。”小籮裝作十分緊張樣子,心里卻暗自叫好,讓你也嘗嘗沒錢買菜的滋味。
“那你還叫人家裝什么菜啊?我們也沒錢給!”易揚怒視金小籮。
而動作麻利的大嬸,已經(jīng)將幾個袋子放在他們面前了,“對不起,大嬸,我們剛發(fā)現(xiàn)錢不夠了,這些菜我們就不要了……”易揚從小便生于巨富之家,哪里遇到過這么窘迫的時候啊!
說完便將面前的口袋一一打開,想要將菜放回原位,而旁邊的金小籮卻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大嬸一見易揚這樣,趕忙按住他的手,和氣地笑道,“沒事啦,今天沒帶夠就下次一起給好啦。”大嬸握住易揚的手,笑瞇瞇地望著他,真是個英俊的少年仔!
“這……”
見易揚還在猶豫著,大嬸索性走出柜臺,一只手握著易揚的手,一只拍拍他的胸膛,“哎呀,這么壯的身體,營養(yǎng)一定要跟上啦……”
本來想看好戲的金小籮,此時此刻臉都垮了,吃驚地長大嘴巴,大嬸不但不要錢白送菜,現(xiàn)在居然還揩他的油?
“再挑些別的菜嘛……”大嬸說完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把他壓在柜臺上,自己的手則來來回回地占他便宜。
在大嬸熱情的“勸說下”,易揚又挑了一個多小時,又與大嬸以及她的鋪子合了很多影“留念”后,才在大嬸依依不舍的目送下,離開了菜市場。
“好累,我們做的士回去吧?”經(jīng)過一場“激戰(zhàn)”,易揚現(xiàn)在可謂是“心力交瘁”。
“坐的士?你有錢嗎?”小籮狠狠地白了易揚一眼,兩個人提的東西可是一樣沈,她一個小女生都沒叫苦叫累,他在裝什么嬌弱啊?
路程也就走了一半,小籮便有些氣喘吁吁的了,易揚見到她明顯放慢的腳步就知道她累了,一把搶過她手中的袋子。
“干嗎啦!”小籮被他突然的舉動嚇得有些不知所措。
“留著吵架的力氣回去做飯吧!”說完便加快了腳步,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窘迫的表情。
“心疼我就直說啊!”小籮望著前面的背影小聲嘀咕著,卻揚起了一道燦爛的笑容,“這個傻瓜!”緊趕兩步,追上他的步伐,兩人并肩走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
回到自家門前,易揚讓兩手空空的小籮打電話叫鎖匠開門,小籮遵命地將包里的東西一股腦倒在地上尋找手機的蹤影,卻在這時聽到清脆的響聲。
“啊,找到鑰匙了。”揚起手中的鑰匙,小籮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真懷疑你是不是故意的!”易揚的俊顏頓時變得猙獰起來。
“對不起啦,主人。”小籮一個勁地賠著不是。
“算了……”提著東西徑直走進廚房,小籮緊跟著走了進來。
“我去洗澡,趕快做飯。”
“遵命!”
當易揚換好衣服走下樓時,樓上已經(jīng)擺滿了香噴噴的飯菜,興奮地搓搓手,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吃過這么豐盛的午餐了。
“還有一個湯,你先吃吧。”
易揚沒有回話,卻老老實實地坐在餐桌前等她。
終于開飯了,兩個人依舊安靜地吃著飯,突然易揚打破沉默地率先開口,“既然菜市場的菜新鮮,以后就不要去超級市場了,省下來的錢就坐的士回來吧!”
小籮驚訝地抬起頭,他是在跟她說話嗎?
“錢,就放在客廳書柜第一層的抽屜里,不夠了就自己去拿,如果以后我有時間,也會陪你一起去菜市場的……”
小籮沒說什么,卻不住地點頭,臉上的笑意也越來越明顯了:這次雖然沒有整到他,但也算有收獲,不是嗎?
吃完飯,小籮一邊哼著歌曲,一邊拖著地板。而易揚則坐在沙發(fā)上,緊緊盯住屏幕上的“敵人”,一刻也不敢松懈……
小籮拖完整個大廳,就只剩下易揚腳邊還沒有擦到。
看他好心情地玩著游戲,小籮也不愿驚擾,只是站在原地盯著背投的屏幕,他打得還真好呢!
剛剛又過了一關(guān),易揚將手柄放下,準備休息一會兒,剛準備叫小籮給自己拿杯水,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她正在盯著屏幕發(fā)呆。
“過來一起玩?”
“不用了,就剩下你腳邊沒有拖過了,我現(xiàn)在就拖……”留戀地望了一眼屏幕,小籮拿著拖把走到易揚面前。
雖然她極力否認,但她的眼神瞬間便將她出賣。
“不差這一會兒,我一個人對著機器玩也很無聊。”易揚難得體貼地說道。
“可是我不會……”
易揚明白了她拒絕的理由,原來是怕出丑。
“這個很簡單的,你看著……”易揚一邊示范,一邊為她仔細地說明,教了一會兒,便要跟她一起對打。
“我不行!”小籮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易揚根本不聽她的拒絕,瞬間開始一局新的游戲。
但是很快易揚就后悔了,金小籮玩這種游戲一點都不上手,即使每局都讓她,她依然輸?shù)孟±飮W啦的……
不等這關(guān)游戲結(jié)束,小籮便將手柄放下,悶悶地說道,“我還是去干活吧,我打的不好,只會浪費電……”說完不等易揚反應(yīng),便鉆到廚房去了。
易揚望著她垂頭喪氣的背影,也沒有什么興致繼續(xù)玩了,關(guān)上游戲機,意興闌珊也走回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