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滿屋子的氤氳彌漫開來,紅木圓桶里的溫水里飄蕩著五彩的花瓣,水從肩膀的上方重復著順著身體再次流回木桶里,新鮮的氣息帶著芬芳縈繞在房間的每個角落,屏風上搭著粉色的裙紗,在爽朗的水舞動的聲音中,顯得尤為生動,仿佛本該是安靜無聊的世界,一下子年輕熱鬧起來了。
“哇,好舒服呀!真是的,從莫名其妙來到這里到現(xiàn)在,我好像都沒有好好洗過澡。”支開翠竹,李若思一個人在木桶里放肆地洗著澡,享受著感嘆著:“只是,覺得自己現(xiàn)在像是坐在殺完豬后燙死豬的大木桶里,感覺真奇怪。”曾親眼經(jīng)歷過殺豬全過程的李若思,情不自禁地把自己的現(xiàn)狀和燙死豬的情況聯(lián)系在了一起。不過,現(xiàn)在還是覺得幸福的感覺占據(jù)多半:“當大小姐真好,只是,不知道真正的慕容蝶思去哪里了,我現(xiàn)在算是鳩占鵲巢了吧!這么想,良心還真不安,不過,她都失蹤五年了,應該找不回來了吧!可是這么想會不會很沒道德呀!哎呀!煩死了,不管了,見機行事吧!反正我只是一個暫住的過客,早晚會走的。”
洗著澡,搓著澡,李若思把所有的奇遇回想了一遍,心里不自禁笑出聲來,而后想要起身穿衣卻發(fā)現(xiàn)這哥古人的衣服有些難穿,先是傳說中的肚兜,再是中衣,長裙,上衣,腰帶,外衣,在自己不懈努力之下,李若思終于成功地穿好了衣服,在發(fā)黃的銅鏡里看見自己一身落落大方,輕巧蹁躚,完全不像現(xiàn)代裝的干練,喚進了翠竹,整理剩下的殘局,接下來該干些什么,李若思覺得古代無聊的不行,還不如呆在爺爺家,還可以認認草藥,爬爬山,那現(xiàn)在該做些什么,李若思完全沒有頭緒:“對了,翠竹,你帶我逛逛將軍府吧!”
“可是,小姐,老爺吩咐你從今天開始要學做女紅,要學規(guī)矩,讓小姐你呆在房內(nèi)不要出房門。”翠竹機械式地復述著,李若思不可置疑地看著翠竹:“你說我只能呆在房里,為什么,憑什么,我有個人自由權。”翠竹又一次被李若思的話給將愣住了,這時房間里進來一批人,為首的是慕容家的兩個夫人,李若思云里霧里的,慕容夫人上前,牽著李若思的手說:“思兒,我知道這樣很為難你,但是這關系我們慕容家的生死和聲譽,所以,你不要埋怨爹娘。”
李若思咽了咽口水,有種再次被賣掉的預感,訕訕地問:“那個,阿姨,不是,我是說,娘。”李若思說著心里有些怪怪的,但是所謂既來者則安之,既然來到這個世界,想要生存下去,就要學會這個世界的生存方式,于是接著說:“娘,是不是有什么事發(fā)生了,您告訴我。就算是要我學這些東西,不讓我出房門,我也想知道原因。”
“思兒,這也不能怪你娘,說起來,其實也是你的榮幸。”慕容二夫人上前拉著李若思的手說道:“你在許多年前,就被當今皇上許配給了六皇子司馬軒皓,成親的日子就在三日之后。所以我和你娘才會這么對你這么嚴格。”
“什么?成親,還是三天之后。”李若思不顧形象地大問道,慕容夫人連忙示意李若思注意形象,李若思現(xiàn)在才管不了這么多:“不行,我還小,我不想結婚,不是,我是說,我現(xiàn)在還沒到成親的時候,我也沒見過那個人,要是他對我很不好,如果他長得很難看,那娘,你女兒不就一輩子都不幸福了嗎?”李若思想要盡力挽回。
慕容二夫人笑笑,拍拍李若思的手說:“思兒,這你就放心好了,六皇子是出了名的美男子,全天下的名門閨秀想攀都攀不上哪!而且是繼承皇位的人選之一,你嫁給他一定會幸福的。”
雖然李若思不懂什么是愛情,也不相信什么愛情,但是婚姻對自己來說,真的是太承重了,自己還沒有做好承受這件事情的準備,腦子里迅速地想著出逃的各種方法時,慕容夫人說:“思兒,您知道嗎?如果我們慕容家毀婚,那面臨的是滿門抄斬欺君之罪,這個最太重我們擔不起,你知道嗎?所以,你一定要乖乖嫁給六皇子。可以嗎?”
看著慕容夫人幾乎是央求地看著自己,李若思心里那根最脆弱的叫做親情的線被狠狠觸動了,雖然,自己來自異時空,雖然自己和眼前的人只有幾面之緣,但是,自己的手上一下子綁上了上百條的生命,這是作為記者最不能漠視的,幸好,自己不懂愛,幸好,自己沒有喜歡的人,幸好,也算是自己的生活找一個歸宿,不用煩惱生計的事,那這么想的話,李若思還是可以接受的:“娘,二娘,我知道了,你們吩咐的我都會好好學的。”對呀!既然自己現(xiàn)在是慕容蝶思了,就有義務替她照顧好她的家人,不然冒用她的身份也太對不起她了。
看到李若思答應,兩個夫人都會心一笑:“來人,教小姐女紅,彈琴,還有宮廷規(guī)矩。”
“是。”下人們答應道。李若思心里有些壓力,但是可以接受不一樣的新的生活,可以學到許多新的東西,這一點對李若思充滿了誘惑。緊張的婚前特訓由此展開……
夏王朝有個規(guī)定,每個成婚的皇子都會被賜予王爺?shù)姆馓枺叶家〉綄m外,會有自己的府邸,所以,在京城的一處繁華地帶,司馬軒皓一臉冰冷地望著“軒王府”的牌匾高高掛起,看著滿眼的紅在房子的四周冉冉升起,司馬軒皓的心里沒有一絲愉悅,而是無限的愧疚和無奈,一甩衣袖,大步離開軒王府。
一處桂花飄香的地方,一條涓涓細流靜靜流淌,一個英俊健碩颯爽的身姿,一個嬌弱粉嫩的人兒,兩個人對面站著,上官蕓兒臉色蒼白,滿臉的明顯的難過,自從聽說司馬軒皓要迎娶將軍府的千金,上官蕓兒就一病不起了,今日是司馬軒皓找上的上官蕓兒:“蕓兒,我不是有意負你,只是我與將軍家的千金有婚約在前,所以等到來日時機成熟,我自會娶你過門的。”
上官蕓兒一臉苦笑,眼若秋波蕩漾起淚花,望著司馬軒皓:“六皇子,不,是該叫王爺了吧!王爺折煞蕓兒了,我只是與王爺泛泛之交,王爺不必苦惱,更不用給蕓兒任何承諾,蕓兒受不起。”
“你當本王是無情無意的人嗎?你當本王是那種不會擔當?shù)娜藛幔渴|兒,你等著本王,本王一向說到做到。”司馬軒皓的自尊像是被傷到般有些憤怒地解釋和許諾。上官蕓兒望著司馬軒皓,一把擁上去:“王爺,蕓兒等你,蕓兒相信王爺不會負我的,蕓兒相信王爺。”司馬軒皓看著軟香玉體入懷,也是稍稍震驚,而后像是決定般地抱緊上官蕓兒。
花落花謝花滿天,是春日里的櫻花之舞,香飄香散香沁人,是此時此景里的秋之童話,在一片金黃之中,在一襲香之間,這便是上官蕓兒最美的回憶。
時間在花開花落間,悄無聲息地離開,繁瑣的學習課程,什么琴棋書畫對李若思這個沒有任何藝術細胞的人來說簡直就是,折磨!雖然自己曾信誓旦旦地說會學好所有交給自己的東西,但是也有一種東西就做:心有余而力不足。終于在十個指頭都被針扎之后,李若思徹底敗下陣來了:“老師,我真的不會,算了吧,不要學了,我不想學了。”李若思央求著眼前這個苛刻的老師,沒想到老師嚴苛的傳統(tǒng)是從古代就由來已久的。
“小姐,凡事開始了,就不能放棄,也不能半途而廢,作為女子,不會女紅是件很可恥的事,我想小姐也不想被人嘲笑吧!”所謂的老師一副正經(jīng)地說著,李若思無話可說,這些話在自己讀書的時候,無論是從那個老師那里都會聽到一次,雖然自己也明白這話沒有錯,只是:“老師,那我可以休息一下嗎?你看,我從早上用膳,已用完膳就來練習,現(xiàn)在天都黑了,我可不可以不練了,明天再說吧!”李若思想要打出同情牌,雖然知道可能性不大,但還是想要試試。
“可是,小姐,明日便是你的大喜之日,可你還是什么都不會,我這樣不能和老爺夫人交代呀!”老師一句話差點沒嚇死李若思:“明天,這么快,怎么會?”李若思在將軍府的這幾天過得有滋有味的,沒想到幸福的日子果然過得很快,現(xiàn)在想想李若思連自己都感到奇怪,自己怎么當時就這么答應了,明明就沒這個可能和勇氣呀!原以為自己這輩子會是婚姻絕緣體,可沒想到,從某一天開始,所有的是都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
“思兒……”慕容兩個夫人來了,慕容二夫人問老師道:“小姐學得怎么樣了?”老師支支吾吾不好回答。大家也便心知肚明了,慕容夫人說道:“你們都下去吧!讓我和思兒單獨呆會,妹妹,你也不用陪著了。”就這樣,所有的人在慕容夫人的吩咐下都離開了。
“娘……”李若思還是覺得叫的很不順口:“您找我有何事?”李若思像是探究地問道。
慕容夫人牽過李若思的手坐到床邊:“思兒,娘就是想在你出嫁之前好好和你聊聊,我們娘倆分別五年之久,剛見面卻有這么急急忙忙地把你嫁出去了,娘舍不得呀!”說著,李若思覺得慕容夫人抽泣了,于是安慰道:“娘,思兒覺得很幸福,也很高興,這幾日我學什么,娘都會來看我,明明知道我并沒有天資聰穎,卻沒有責怪我,我知道,娘對我最好了。”說著撒嬌似的抱緊慕容夫人,慕容夫人含著淚笑著撫摸著李若思的頭:“我的思兒長大了,懂事了,要是六皇子欺負你了,和娘說,雖然我們家無法和皇權抵抗,但是至少你受委屈了,娘會站在你這一邊,知道嗎?”
李若思點點頭,眼角悄悄流下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