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黑發,衣和發都飄飄逸逸,墨發隨意高束,微微飄拂,襯著懸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一個背影,但說那是鳳凰的化身,藍雛一點也不會質疑。
更讓她奇怪的是那神祇的背影卻帶給她絲絲熟悉感覺!
高貴圣潔的讓人不敢呼吸,明明挪不開視線,卻又怕褻瀆他。真不知道是他散發出如圣潔月光般皎潔而清冷的光芒,還是自己眼花。垂落隨風拂動雪裳,更像是鳳凰的尾翼,他的容顏又是怎樣的風華絕代呢?
他在遙望遠方,背影如此寂寞,宛如會隨時隨風而去般,藍雛看的竟然會心痛,那又是怎樣的悲哀會使他的背影布滿孤寂。
她知道她淪陷了,徹底的淪陷,淪陷的徹底……
世界都不似之前的世界……
……
原來,需等到風住塵香花已盡,才可以看到最后的風清月朗,花好月圓。無論你在哪里,待走完滄桑人世,我們終會相聚——
“咦?”待藍雛回過神時,梧桐樹枝哪里還有神仙的身影,仿佛剛才只是幽夢一場。
藍雛卻堅信,那個身影是真實存在的,因為她的心痛依舊沒有停止!
在她走后,從天而降的霜華,神祇般得存在,嘴角似有似無的弧度,天地黯然失色,聲如玉碎:“小家伙。”
像失了魂般,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寢宮。
“哎呦,疼死我了。”藍雛依舊低著頭抱怨道:“哪個不長眼的把墻修在本公主前面,不知道我因為小秋,傳染到了傻氣,要是再磕笨了,誰還……”
“是不長眼的屬下,但是公主撞到屬下的,屬下正值崗,一動不動的立著,公主不看前方的路便撞到屬下的身上。”只聽一個清朗的聲音響起。
“咦,原來是小胡子啊!”藍雛靈氣的大眼此時卻笑瞇瞇的,似乎忘記了剛才的疼痛。“我還說誰會這么大膽的狡辯呢。真不愧是本公主欽點的侍衛!”
“咳~!咳!”眼前十一二歲的少年嘴角抽搐中,“公主,屬下說過,屬下的名字是胡智,并不是什么小胡子。”
胡智委屈的說道,腮幫子氣鼓鼓的,好似你要再說一句他就哭給你看般,方才還一本正經的樣子卻破藍雛的一句話打回原形。
他白白的皮膚不曾因為練武的關系變得粗糙,眉清目秀,深藍色的侍衛裝顯得他略帶幾分瘦弱。
“停!你老實說你和小秋是不是失散多年的兄妹?動不動就哭……”藍雛很早前就懷疑過。
“公主,屬下……屬……”看把胡智急的快要哭似的,“不是小胡子!”
“不是小胡子,是什么?”藍雛淘氣的反駁道:“不知道你家公主歲數小,口齒不清!胡智胡智的,就成胡子了!怨不得聽母妃說我小時候,那么喜歡在你臉上畫胡子呢,沒準就是你名字惹的禍!”
“我……我……”胡智郁悶至極,自己明明已經十二歲了,怎么就說不過只有十歲的公主呢,情急之下該有的稱呼都已忘記。
“我什么我?”藍雛指指胡智的大腿,示意他蹲下來,身高的差距啊不得不服!
“哦!”胡智委屈道:“剛才皇上向公主的寢宮方向去了。”
“嘣”一記‘糖炒栗子’打在胡智頭上,“怎么不早說!”看來讓胡智蹲下是明智的,榆木腦袋欠敲!
胡智看著藍雛離去的小背影,揉著額頭的痛處,嘴里小聲嘀咕:“哪句話不是說到一半就被你打斷了!”
藍雛習慣性的回下頭,胡智連忙慌亂的眼神亂瞟。
“嗚嗚……嗚…公…嗚…主…你在哪里…”還不到寢宮門口,藍雛就聽到了那熟悉的‘公嗚主’。
“小秋,你公主我還沒英年早逝呢,哭什么?”藍雛矯裝怒容。
“還、還不是公主,讓小秋回來,其實是把小秋支開。”小秋一把鼻涕一把淚控訴著。
“咦!小秋聰明了耶。”要轉移這個單純丫頭的注意力很簡單,“這次竟然知道我是故意支開你,沒辜負我剛才在小胡子面前夸你!”
“真…真的嗎?”小秋一下子來了精神,開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小胡子哥哥!真在他面前夸我了?他心里怎么想呢?會不會覺得我很可愛也很聰明……”
一只腳準備邁進宮殿的藍雛,聽到小秋的自言自語時,被雷的外焦里嫩,腳下沒有吃力踩穩,眼看要和大地來個親密接觸。
“怎么還是這么不小心呢,讓父皇怎么忍心……”一雙有力的臂膀,托著小巧的藍雛坐于其腿上,有些無可奈何的說道。
“嘻嘻!就知道有父皇在,藍雛就不會受傷。”藍雛很是信任,轉懷,小小的身體擁著藍康的脖子,“啵!”
滿嘴的口水沾到藍康的側臉。
藍康已經年過半百,蒼蒼白發,無盡的慈祥。藍雛算是他的老來得子,可謂是疼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口里怕化了。
他一眼的滄桑似在訴說無盡的痛楚,眼前小小的人兒,雖說總在調皮,可誰的小時候不淘呢,她小小年紀卻貼心得緊,知道心疼周圍的人,那么信任的眼神,讓他怎么狠得下心,眼眶不禁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