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是徐公公!”驚慌的宮婢緊忙行禮,識相的散去。
她們不曾發現,強拐角那抹小小的人影,不然定會以為見鬼了。
藍雛小小的手滿是瘡痍,死捂自己的嘴,盡量克制自己不發出哽咽。僅剩的理智,告訴她,現在不是沖動的時候,不然胡智和小秋的犧牲算什么?
一步一步向后退,癡忘那個已非昔日熱鬧的寢宮,只剩焦黑和死寂,眼淚還是不住的潸然而下。
“哈!朕說那個古靈精怪的侄女,怎么會就這么簡單的死去呢?原來讓宮婢李代桃僵!”心情處于低谷的藍雛,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身后藍臻領著一批弓箭手立于其后。
藍雛并沒有被發現的恐慌,只是奇怪藍臻怎么會自稱朕,短短的一個晝夜交替就變天了嗎?早已沒了昔日公主形象,甚至還帶幾分落魄的藍雛,毫無畏懼的盯著藍臻那張得意的嘴臉。
“你……”藍臻明顯被藍雛的表現震撼到,這是真是一個十歲孩童?“呵呵,侄女不必奇怪,有了你這個災星妖女,皇兄又有什么臉面再尊九五。朕這個當皇叔的是不是該感謝你一番?”
藍雛依舊不語,臉上的諷刺顯而易見。
藍臻惱羞成怒道:“好好,就不知道你這個災星在行刑的時候有沒有這種傲氣,朕真是拭目以待。”
驟然藍臻轉怒為笑:“或許藍雛就因為沒心,不喜不怒,難怪皇兄毫無遲疑的處決你,最后還讓賢于朕,想來是對你這個女兒恨透了吧!災之星禍之源,一點也不假啊!”
藍雛明顯一怔,這個小一得志的藍臻真是刺到她的痛處。
藍雛仰面而閉眼,嘴角那是苦笑出賣了她的內心:是啊,自己又被拋棄了不是嗎?
“你,你!你!”她看到藍臻身后那群弓箭手,不禁聯想到為了自己慘死的胡智,怒火中燒,用盡全身的力氣吼道:“是你!是你殺了胡智!藍臻,你剛才不還說我是災星禍源嗎?那么我這個災星就詛咒你!詛咒你不得好死!”
“你!”藍臻臉上露出一絲慌亂,“來人!把藍雛公主押進天牢,三日后午時行火刑,定要把這個妖女燒個灰飛煙滅,看她還有沒有嘴用來詛咒朕!”
樓蘭國的天牢并沒有藍雛想象中的黑暗不堪,偌大的天牢只有她一個人罷了。其實在藍康治國安邦下,樓蘭國也算是一個太平盛世。天牢是囚禁罪大惡極之人的場所,不是死刑就是終身囚禁才會進天牢。
藍雛想起以往,一定會有一雙溫暖而粗厚的大手撫摸著自己的頭發,慈祥的眼神籠罩自己,而如今卻再也無法感受這種撫慰,那怎不讓人心傷。
她呆呆地坐在墻角,雙手抱著蜷曲的雙腿,眉宇間凝固著傷心與苦澀。
平日閃光的雙眼蒙朧起來,鼻尖酸酸的,一股清淚就奪眶而出,流到嘴角鉆進口中,咸咸的,她抿了一下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任憑淚水瘋狂奔涌,她捂起臉痛哭。
“我又被拋棄了不是嗎?”藍雛仰面閉眼,想要抑止這不受控制的淚水。
天牢唯一的通氣口就是在離藍雛幾丈開外那面墻壁上,有一個寬度約為半米的鐵窗,而窗戶之下的木桌上的獄卒早已喝的爛醉如泥。
藍雛很是奇怪:看守犯人可以如此隨意?不過也對,自己只是一個十歲的孩童,難道還能越獄不成?更何況明天的午時就行刑了。
霎時,低落的藍雛望到鐵窗外有一抹白華身影,飄渺虛無。
前世的藍雛只有十五歲,今生也僅十歲。她的身上多少蘊含著抹不掉的稚氣,縮在墻角,雙手撐著下巴,癡忘著那抹不似真實存在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藍雛現在的時間仿佛只有那抹白影般,似乎那是她在世界上最后一絲溫暖,不禁喃喃自語:“神仙哥哥,你就收了我這個妖孽吧。”
……
藍雛以為自己眼花了,小手習慣性的揉揉眼睛,方才她似乎看到那抹白影輕微一怔,小小的變化似乎不曾發生,背影依舊如剛才一樣散發著同月光般圣潔的光暈。
“真的是眼花啦,神仙哥哥怎么可能聽到我說話呢。”
沉寂的夜晚,被突入起來的‘砰砰’聲打破,才使藍雛回過神,使得她好似要飄到牢籠外的靈魂魂歸體魄。
“藍雛公主啊,老臣來晚了,怨老臣無能,保護不了皇上,保護不了公主啊!”原來說話的此人正是當日在御書房發生天變的劉丞相。
一句話讓聰慧伶俐的藍雛聽出蹊蹺:保護不了皇上?難道父皇出了什么事?
劉丞相老淚頓生,“公主有所不知,那個藍臻狼子野心,用公主身上的預言大作文章,逼得皇上無路可退,皇上那么挺愛公主卻依舊堅持不肯犧牲公主,藍臻就借題發揮,氣的皇上暈厥,趁機奪了權。”
藍雛瞪目結舌,她那一雙好像會說話的剪水雙瞳轉瞬充滿神采,“原來我并沒有被拋棄,可是父皇……終究還是我害了父皇啊!如果父皇狠下心腸就不會讓藍臻那反賊有可趁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