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水寒醒來,就發現自己正趴在一個石室之內,這石室四面都是石墻,只頭頂處有個一尺見方的天窗。
想起戚冥商那勢在必得的眼神,戚水寒有些發冷,沒想到魏嬤嬤的壽辰不過是為了引她出國師府的計謀。
當時,她就該覺得奇怪,為什么魏曉云會主動邀請她去參加魏嬤嬤的壽辰?而為何在壽辰之上竟是有那么多名貴的吃食,原因不過是那些名貴的食材都只是戚冥商引她上鉤的誘餌。
燕窩魚翅鮑魚?這些哪是魏曉云母女能吃得起的?別說她們是下人,每月沒有幾個錢,就算那一壇價值千金的玉髓酒也不是一般人能喝得起的,而她卻有一整壇。若是魏嬤嬤真有這樣一壇酒,應該早就拿出去賣了換錢了。更不會只因為一個小小的生日拿出來給她們這些下人品嘗。
戚水寒苦笑。那魏曉云該是投奔了戚家吧?堂堂大夏朝第一修仙世家的名頭的確好用。可是,魏曉云怎么不想想,她即使投奔了受到了戚冥商的重用,她也只是個外姓人。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她若在戚家發展的好,只會引起戚家弟子的不滿,更甚至會引起戚冥商的猜忌。
魏曉云心氣太高,這樣出賣朋友得來的好處畢竟不會長久,更何況戚冥商那老狐貍,是絕對不會重用一個會出賣朋友的外姓弟子。即使,她資質再高,她手中有紫仙果。
天窗外透出珍貴的陽光進來,戚水寒揉揉頭痛欲裂的腦袋,不知在這兒昏迷了多長時間,她只覺得肚子很餓很餓。
低頭檢查檢查身上的衣服,竟是除了遮身的里衣,其他的首飾香囊什么的竟是都被搜刮了個干凈,就連腰間揣著的幾枚銅錢也未能幸免于難。
自己的手鐲不見了,真不知道那戚家是不是窮瘋了,就連自己這窮人家的銅板都不放過。
摸摸癟癟的肚子,戚水寒想著魏曉云這么算計她,她竟是沒在壽宴上吃個夠本,真是夠蠢的自己,那壽宴本就是用自己換來的,可自己不但沒阻止,還幫著她數錢。
想到這兒,戚水寒便無力的靠在冰冷的墻壁上,努力鎮壓著來自胃的造反。
突然,一個啃干凈的果核砸到她頭上,戚水寒抬頭一看,那不是她在山谷里遇到的那只小松鼠嗎?
戚水寒張開手掌,那小松鼠便乖巧的跳進她的手心。
看著如今完好無損,活蹦亂跳的小松鼠,戚水寒的心中倒是有了點兒安慰。
小松鼠失蹤不到兩天,她便在小火的幫助下找到了小松鼠的尸體,那時熊爺爺正在煉制回春丹,她便給這小松鼠喂了一顆,本以為沒有效果,可今天看來這小松鼠的模樣,那回春丹倒真是個能使人起死回生的好東西。
戚水寒想到不知道被人拿到哪兒的手鐲,心中就一陣的抽痛,這樣的好東西估計又會被愛女兒的戚家家主戚冥商貢獻給給戚水幽了吧?
戚冥商還真是個二十四孝的老爹,只可惜那個女兒永遠不會是她。
苦笑著用手擋住眼睛。可不一會兒,戚水寒就被小松鼠的大尾巴掃的淚中帶笑。
“真是個笨女人!”聽到小火略帶不屑的聲音,戚水寒猛的睜開眼,就看到離她一尺的地面上正靜靜躺著她的手鐲。
戚水寒睜大了眼睛,想要確認自己看到的是否是夢境,卻被小火一簇火苗襲到,額前的劉海被燒去了大半。
戚水寒眼中帶淚、委屈的看著小火。小松鼠也唧唧的發出責怪的響聲。小火這才黑著臉,惡狠狠道:“女人,還不把手鐲戴回去,若是再被人搜去了,你就以死謝罪吧。”
“小火,謝謝你。”戚水寒激動地伸手抓過小火,就想親兩口表示謝意,卻被小火用了火墻無情的阻隔了她熱情的舉動。看小火那受到驚嚇的模樣,戚水寒這才想起兩人的身高真是天差地別。而這一刻,她絕對是小火眼中的巨人。
“小火,我們該怎么出去?”這個石室該是是專門為她打造的囚籠,沒了食物,沒了聲音,正常人在這兒呆的時間長了,絕對會發瘋的。自己雖然因了辟谷丹可以暫時不吃東西,但她現在還未真正達到辟谷的階段,不吃飯不吃丹藥絕對會餓死。
“這里挺好的,正適合你打坐修煉,你就好好在這兒呆著。對了你那個叫末兒的朋友已經被送回了國師府。不過戚家為了防止她講出實情,竟是殘忍的用了七根銀針刺入她身體七處大穴,封了她的神識,若是你不能在七七四十九日之內達到心動七階,那什么末兒就只能一輩子躺在床上,做個活死人了。”小火冷笑一聲,說出的話讓戚水寒既憤怒又絕望。
她期望的看向小火,剛要開口求情,便被小火的話堵在了嘴里。
“別想!我憑什么要幫你救她,她是你的朋友卻不是我的,你這樣依賴別人,以后如何能真正實現你的愿望,如何能讓你的仇人跪在你面前后悔自己的所為?”小火冷笑一聲,當頭潑了戚水寒一盆冷水,直潑的她身體發涼直到骨子里。
能怨恨嗎?該怨恨嗎?她的怨恨沒有理由的。
戚水寒搖了搖頭,苦笑一聲,仰頭躺在床上。看來這戚家第一修仙世家的名頭靜也不是空談,看這囚室里的的單人床竟也很干凈。她以前看過的囚室可是又臟又亂不但只能睡稻草,還得時刻提防著老鼠蟑螂的襲擊。
可是,自己該知足嗎?
半晌,戚水寒起身,臉上竟是帶著蕭殺的冷意,“小火,我要進空間閉關,這里就由你幫忙了。”
“呃……”被那帶著冷意的目光掃到,小火不由自主的點點頭,看著戚水寒在眼前消失,他突然感到憤慨,那女人什么時候能命令自己了?而不爭氣的自己為何要甘愿聽從她的命令?
小火視線瞄到蹲到一邊偷吃松子兒的小松鼠,突然一陣邪笑,小手一抓就抓住了小松鼠的尾巴。小松鼠受驚之余竟是不忘爪子里的松子兒,連忙叼了松子,四條腿撒開往一邊竄去。
小火愜意的坐在小松鼠背上,雙腿夾緊,任由小松鼠如何折騰,他自穩穩坐在小松鼠身上,巍然不動。
進了空間,戚水寒沒時間在意湖邊的花草,摘了些紫仙果填飽肚子,便是到靈湖邊一處格外安靜的地方靜下心來盤腿打坐。
靈氣在身體里緩緩流淌著,一點兒一點兒的沖擊著身體里的各個凝滯的筋脈,初始感到些微的痛意,但隨著靈湖的靈氣涌進身體,越來越多的靈氣沖擊筋脈,她覺得每一次的沖擊就如那凌遲之刑的刀子,割在身上刺骨的痛。
她是水靈骨!想到楊遠為她脫胎換骨。
當戚水寒沖擊筋脈成功了第一步后,便是整個身子都浸在水中,任由湖水將她整個人吞噬進去。起初還能看見一串上涌的氣泡,但過了不久,那湖面竟是慢慢的恢復了平靜,平靜的讓人感覺到有些詭異。
白熊懶懶的睜開了眼,透過水面,它看到水底戚水寒的周身已經出現了一圈隔開了湖水的透明帶,就如同琉璃罩一般,穩穩的罩在戚水寒的周圍。
“啪。”一只翠綠的鐲子被摔得粉碎,閨閣中,戚水寒盯著地上的碎玉,心中莫名的煩躁。這個據說是從一個貧民手中得來的寶貝竟只是個廢物,她處心積慮的說服父親,又在手上割了好幾道口子,得來的難道只是個不值錢的假寶貝?
戚水寒的視線猛然對上魏曉云偷窺而來的視線,味逍遙呢渾身一顫,恨不得自己現在只是這房間里的一張廢紙,一張凳子。
“這就是你說的寶貝嗎?”戚水寒的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厭惡和嘲弄。
魏曉云自小便受到她娘魏嬤嬤的悉心照顧,又怎么會受過這樣的氣?但現在她已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只能隱忍了怒氣,小聲道:“這如果真是從戚水寒手上得來的,便是真的。只是……只是小姐還不懂得開啟之法。”
“哦,是嗎?”戚水幽站起身來走到魏曉云的面前,兩人離得很近很近。
戚水寒的目光仿佛要滲透進魏曉云的身體里,甚至就要看穿魏曉云的心思。
魏曉云的額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她緊緊盯著戚水幽,生怕戚水幽會突然發難,不給她逃生的機會。
就在魏曉云提心吊膽艱難抉擇要反擊或要逃跑的時候,戚水幽突然直起身形,笑道:“曉云不要緊張,我不過是給你開個玩笑罷了。不過,你要記住,在戚家,我戚水幽是大小姐。”
“呃,是水幽小姐自然是戚家的大小姐,她戚水寒不過是個私生子罷了。”魏曉云絕對想不到她提起戚水寒竟是戳到了戚水幽的痛處。
戚水幽眼底一冷,卻是親自摘了頭上鳳銜珠的金步搖,仔細的簪在魏曉云頭上,笑道:“只要你忠心與我,日后絕對少不了你的好處。”
“是,曉云謹記大小姐教導。”魏曉云感覺到頭上那沉甸甸的分量,得意的咧嘴笑了。
“本小姐累了,你先下去吧。”揮揮手,像趕蒼蠅一般,可魏曉云卻毫不在意,只揣著興奮的心情轉身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