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遠,音攻!”
“不行,這些禿鷲已經聾了,根本聽不到。”楊遠為難的搖搖頭,手中那碧色的笛子上早已沾滿了妖獸的鮮血。楊遠用力揮舞著笛子,靈氣沾到禿鷲的身上,便劃出一道血痕,鮮血順勢滴落在楊遠的身上,開出一朵朵妖艷的花。
城墻上亂作一團,妖獸和人纏在一起,都是用了性命去殺死對方。妖獸不斷的被殺死,而人也在不斷的受傷流血中喪失了戰斗力。接著妖獸們一擁而上,將整個人都裹在里面,不一會兒一具尚溫熱滿身露出骨頭的尸體便新鮮出爐。
面對如此慘烈的場面,即使是再鐵石心腸的人也都會動容的加入。喬水寒和末兒還算是比較輕松的,她們揮舞著手中的利劍,每一劍都不落空,戰斗在繼續,而她們的劍上卻沒有沾染到一滴妖獸的血。
不知道已經揮舞了多長時間,喬水寒感覺自己的手腳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只要手腳稍微一停頓,那些妖獸便趁虛而入,想要在喬水寒的身上討到點兒好處。
終于,一只魔蝠如愿咬住喬水寒的臂膀,喬水寒一個反手,那魔蝠剛咬進喬水寒的肉里便被斬殺,頭身分離,再一挑,臂膀上便只剩一個止不住的血洞。血慢慢順著手臂流到了劍上,原本漆黑如墨的劍身立刻爆發出一陣耀眼的紅光,將喬水寒整個人都裹緊紅光中,那紅光越來越大,逐漸吞噬了城墻上所有的妖獸。再慢慢的,城墻上的諸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只聽得轟隆一聲巨響,被裹進紅光里的妖獸尸體便如天女散花一般掉落于城墻之下。在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里瞬間化為飛灰,消失于天地之間。
這樣的結果讓人和妖獸們都無法接受,只聽得妖獸們發出震天的怒吼。妖獸們退后慢慢往山中而去。
城墻上,喬水寒盤腿而坐,那把震驚了所有人的利劍便如沉水如夢般橫架在喬水寒的膝頭,帶著守護者的姿勢守護著喬水寒。只要有人靠近,便發出灼熱的紅光將那人逼退。
“這個女孩兒不凡。”莫何停在了離喬水寒三尺的距離外,淡淡道。
“哦,長老為何如此說?”白楓疑惑道。
“有此靈器守護之人又如何會只是個普通人呢?”莫何的話讓周圍之人眼睛一閃,有些人已是心里起了貪婪之心。
“但是,這樣一件護住的靈器,也不是任何人都能要的起的吧?”楊遠繃著臉問道。
“這是自然,若要強取,恐怕會付出生命的代價。看這劍,竟能讓妖獸魂飛魄散,那么自然對人也是一樣。”莫何的話終是打消了一部分人的歪心,可能夠功成名就,哪怕只有一丁點兒的希望,有些人也會毫不猶豫的去賭。
“城主,我看大家都累了,都先回去歇息吧,至于喬師妹,就先讓我在這兒里等著,等她入完定,我自會帶她回城主府。”
“那楊遠就照顧好她吧。”莫何一聽,不由的贊同,身上沾滿了血,趁此機會正好休息一下換身衣服,省的妖獸再次攻城時,他們因為疲憊而被妖獸鉆了空子。
末兒和若梨兩人是不肯離開的,楊遠只得讓兩人守在一邊。
喬水寒感覺自己仿佛正身處一片鳥語花香的世外桃源,那里沒有戰爭,沒有鮮血,更沒有犧牲和死亡。漂亮的娘親噙著暖暖的笑容正憐愛的為她梳頭,而嬤嬤則在一邊拿著慈愛的笑容看著她,那樣的目光是那么的真實,讓她不得不沉浸其中不想醒來。
風中是清冷的雪花味道,剛剛兩方激戰并未感受到一點兒的冷意,如今結束了戰爭,渾身淌著的汗讓整個身子都如侵在冰冷入骨的寒水中。
看到末兒和若梨都蜷縮著身子,站在一邊。楊遠終是看不下去了,連哄帶威脅的讓兩人離開。自己則隨意的坐在城墻邊,看著喬水寒默默不語。
當天色變暗,雪終于停了。深藍色的天空一片澄凈,仿佛一塊沒有雜質的藍寶石。城中的屋檐上已飄起了陣陣的炊煙,那飯菜香味兒混合著鉆入楊遠的鼻子里,楊遠驚喜的發現,自己竟然能感到一絲餓意了。
“楊……大哥,你怎么在這兒?”留戀的從夢中醒來,喬水寒就看到楊遠目光望著遠方,從來不笑的唇角上帶著一絲明顯的笑意。頓時好奇的不得了,順口問道。
“你醒了?走吧,若再不回去,你那兩個小姐妹就該發瘋了。”楊遠心情甚好,也就假裝沒看到喬水寒臉上閃過的驚恐。或許自己太過嚴肅,竟是讓人怕了他。只是,那活潑開朗的少年,似乎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的他已經以為現在這個偽裝才是真正的他,而那些活潑的日子,仿佛只能在夢中才能捕捉到一絲一縷似真還假的畫面。
城主府中,白楓竟是擺了酒席,莫何長老和各位女孩正坐在席上,氛圍一貫的融洽,而席上少女們占了多數,正是愛笑的年紀,再加上白楓竟是一改往常的模樣,不時從嘴中吐出幽默的話語,逗得女孩兒發笑,不時從席面上傳出一陣如鈴聲般的笑聲。
“金城地出偏僻,真是為難了各位嬌滴滴的姑娘家了。不過,在下已經寫了信函回京,明日你們便能回京,不再忍受這邊城的荒涼冰冷。”白楓的話一轉,頓時席面上一片沉默。女孩們都不知道這心思深沉的城主到底是何意思。可是,若她們不過幾日便轉回京城,一定會受到國師的責難,甚至她們再也不能回到圣殿,只能如那些平常的婦人般,成親生子,再看著夫君納妾,妻妾斗得一片烏煙瘴氣直到死才能解脫。
“姑娘們都不愿意嗎?可你們也看到了,這邊城時時刻刻都在受妖獸們的騷擾,若下次妖獸再來,我們并沒有多少的空閑時間來招待貴賓。若是你們因此受了一絲一毫的損傷,又讓在下如何面對國師的指責?”白楓臉上顯露出了一絲愧疚,可在眾人眼中,這人卻是一臉狡猾的狐貍之像。
她們能這樣就離開嗎?先不說她們在這兒并未呆上幾天,就說她們在這里整日都在府里呆著,不曾外出過,也會讓人詬病的。她們畢竟是來歷練的,若是因此而受到了國師的指責,說不定真還被趕出國師府和圣殿,日后再也無法立足謀生了。
“城主大人這是何話?這些女孩子們都是圣殿的精英,此來正是相助城主你守護邊城的,如何能讓她們如此離開,若真如城主所言離開,她們回去后也必定受到國師的處罰。”莫何放下酒杯,笑著說。這樣的以退為進,日后這些女孩子該是收斂一點兒了吧?別以為自己是從圣殿出來,便仿佛得了尚方寶劍一般,在這兒自比上等人的混吃等死。
聽了城主的話,女孩們如何不先表個態?于是都忙離了座,半跪來表示決心:“城主大人,我等必定竭盡全力,阻擋妖獸于金城城外。”
“爾等既有決心,那在下也不多做推辭,明日開始,爾等就和那些將士們一起,排了班次上城墻巡視,不知爾等可愿否?”白楓笑著問道。
“我等自然遵從城主之命。”女孩們無奈的低頭,可心里已經不知道詛咒了白楓多少次了。
“既是如此,還請各位入席,今日也好飽餐一頓,明日正好早起巡視。待日后,妖獸們退去,在下必當寫了奏折,請求朝廷表彰各位的英勇抗敵。”白楓笑了笑,執起手邊的酒壺,挨個敬酒,這樣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竟是讓諸人都沒了脾氣,只能喝了酒,各自散去生氣了。
跟著楊遠回到了城主府,末兒和若梨剛清理過一身的血腥,正準備打坐修煉,見到喬水寒回來,忙圍了上來,說起今日在宴席上的事情,三人竟是都默契的想到這白楓城主也是個難得的人物,從此都小心著,生怕此人逮了她們的痛處。
楊遠端了飯菜過來,喬水寒看到四菜一湯還有壺燙好了的桂花酒,就了然這就是所謂的甜棗了。
吃罷了飯,喬水寒洗漱好,就看到進來的若梨一臉的不悅。
“怎么了?”末兒好奇的問道,若梨一向是個開朗的好孩子,從來不跟人生氣,一雙笑眼時常彎著,看了就讓人舒心不已。可,現在,一張俏臉緊繃著,好像誰欠了她一千兩銀子似的。
“寒兒,那來的人是戚家的大小姐和二小姐,一來便指定了要住城主的院子。說是路途遙遠沒有人伺候,已經安排了人前去伺候。”
“那與你又有何事?”
“她們把我們也安排進去了。”若梨不忿的狠狠拍了桌子:“比起去伺候那驕縱的大小姐,我寧愿每天十二個時辰都去駐守城墻!”
“這……”末兒擔心的看著喬水寒,直覺的認為,這兩人是沖喬水寒而來的。
“她們要人去伺候我們就要去伺候嗎?”喬水寒冷哼一聲,戚水幽和戚水芳還以為自己是個軟骨頭,想要拿捏也得看她們有沒有那個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