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第三天……等到第四天時,喬水寒照常上了門,就看到幾個兇神惡煞的家仆正拿著棍棒惡狠狠的盯著她。
喬水寒苦笑一陣,退后幾步,倉皇的離開。
等出了他們的視線,喬水寒只覺得胸中涌動著一陣沉沉的惡氣。壓得她幾乎呼吸不過來。
拖著沉重的身子回到暫住的客房,看著床上睡著仍然沒有醒的男子,喬水寒狠狠的踹了他幾下,接著進了空間。
一進入空間,那來自天地的濃厚靈氣慢慢滲入身體,解開了喬水寒心頭的郁結(jié)。
在空間里休養(yǎng)生息,喬水寒這才出了空間,肩上正蹲著那只三眼灰鼠。
剛剛向小二要了盆溫水洗漱后,就看到床上的男子清醒過來,一雙眼中還殘留著一絲劫后余生的慶幸。
“你是誰?”男子見了喬水寒,立刻戒備的冷下臉來。
喬水寒仿佛沒有看到他一般,在桌邊坐下,吃起小二送來的早餐。頓時,房內(nèi)就只剩下喬水寒咀嚼喝粥的聲音。
等喬水寒慢條斯理的吃完了飯,這才走到床邊,伸出手來:“一個紫晶幣,是我救你的報酬。”
那男子看到喬水寒,便想起了那天被人追殺的場景,雖然懷疑這女人出現(xiàn)的太過剛好,但仍是輕啟了唇道:“我沒錢。”
“原來你這條命連一個紫晶幣都不值。”喬水寒遺憾的搖搖頭,她本也沒打算從這男子身上得到些許的錢財,只因為早在為這男子包扎傷口時,她便知曉他身上除了一些首飾外,根本身無分文,這才拿了那些藥做補償。
“既然你已經(jīng)醒了,那我們就各走各的。”喬水寒也不笑,利索的拽走了仍趴在桌上吃著粥的灰鼠,就離開了。
這女人!男子見她離開,心中頗有些不舒服,低頭看了看被包扎的極為穩(wěn)妥的傷口,心中一靜,半瞇了眼睛,休養(yǎng)生息。
不一會兒,外面有腳步聲傳來,在門外停住。男子睜開雙眼,冷厲的看向門外:“誰!”
“客官,是小的。”
“進來。”男子見小二的走進來,帶著諂笑,雙手互相搓著,心底涌出一陣厭惡,道:“有何事?”
“客官,您在這兒住了五天,您看這房費是不是先結(jié)一點兒?”小二搓著雙手,臉上帶著討好的笑。
“……”男子頓時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但看著小二那諂媚的笑容,他咽下厭惡,道:“難道本公子還會少了你的錢!還不下去,等本公子離開,自然會給你。”
“客官,咱這是小本生意,還請客官原諒則個。”小二不肯離開,那臉上的笑容似不能維持住了。
男子一默,從腰間摸出一顆圓潤的珠子扔過來道:“這足夠了吧?”
“夠……夠了……”珠子掉到地上,發(fā)出瑩潤的光芒,小二吞了口口水,上前撿了珠子,笑的格外燦爛。
“既然拿了錢,就趕快給我滾!別在這兒礙眼!”男子冷哼一聲,見小二倒退著走出去。又想到那個救了他的女子竟然給他弄了這一手,立刻不耐煩的拉了被子蓋住臉。
這一邊,喬水寒吃飽了飯,又躲在宅子一旁,看到從宅子里走出一老一少兩個女子,便立刻迎上前來,對著那少女道:“你可是李清兒小姐?”
“你怎么知道?”當那少女看到喬水寒手中拿著的半塊玉佩,頓時臉色一變,眼中一團黝黑仿佛含著濃濃的嫉妒。
“他死了……死之前,這是他唯一的遺憾。”喬水寒將半塊玉佩送上,看著李清兒拿過玉佩,又從自己腰間取下半塊玉佩,兩個對起,正好嚴絲合縫。驀然,她將一塊玉佩擲在地上,摔碎的玉髓濺起,從喬水寒耳邊劃過,頓時帶起一絲滲血的傷口。
“你可以走了。”摔完了玉佩,李清兒長出一口氣,看也不看喬水寒一眼,便鉆進了轎中。
那年紀略大的女子則是剜了喬水寒一眼,坐進了另一個轎子里。
喬水寒不免有些失望,但是當那轎子從眼前經(jīng)過,她似乎聽到了一聲低過一聲的哀泣,那么的心酸入骨。
也許是我自己天生薄涼吧。喬水寒呵呵一笑,那笑中的苦也許只有她自己知道。
轉(zhuǎn)身,朝著相反的方向離去。
走在城外的小路上,喬水寒只有肩膀上蹲著的一只灰鼠陪伴。這只灰鼠有三只眼睛,倒是和喬水寒在人間界看到的老鼠不同,且它的牙和唾液里都有毒。
走了一上午,只走出了百里路,喬水寒坐在樹邊的一塊石頭上歇息,身后便是一塊密林。
她一邊啃著拿著花高價買來的食物,一邊觀察著周圍的情形,生怕會有另一場禍事在她眼前上演傷及到她。
兩人吃完了食物,正要上路,就看到三眼灰鼠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小身子敏捷的竄入林中,任憑喬水寒如何呼喚,也都沒回過頭來。
喬水寒本想不管它的離開,但是一抬腳就想起灰鼠那三只漆黑的小眼。就如她自己一樣,都是那么的孤寂。
咬了咬牙,喬水寒拔出短劍這才走進了林中。
一進了樹林,頓時景物大變。眼前仿佛是一片濃郁的森林之海,一顆顆參天大樹在頭頂聚集,將陽光有效的遮擋在林外。樹林里陰翳避日,有各種動植物生活在此。
剛走兩步,就看到一只極其肥碩的兔子大搖大擺的從她面前走過,背上還背著一只小兔子。再走兩步,又看到了一溜色彩鮮艷的毒菇,在這無人的角落里獨自綻放著屬于自己的精彩。
喬水寒一笑而過,再往里面走幾步,就看到三眼灰鼠,它似乎知道喬水寒會跟上來一樣,竟是挺在這兒里等她。
喬水寒緊走幾步,又看到它再次奔跑起來。喬水寒無奈只得跟上,任由它帶著她走向未知的地方。
不知道在林中走了多久,當樹林里的光線漸漸暗淡,灰鼠終于停下來,看著眼前的一片透著光亮的湖泊邀功請賞。
喬水寒只覺得自己走了那么久的路,肚子餓得不得了,便是取了食物獨自吃起來,仿佛沒聽到灰鼠那吱吱亂叫的聲音。
等她吃完了,看到灰鼠那可憐巴巴的眼神,這才拿了食物喂它。
灰鼠仿佛知道喬水寒在生氣些什么,倒是老老實實的將食物吃完,整個身子窩在喬水寒的腿畔,不發(fā)出一點的聲響。
當深林里夜色完全降臨,那湖泊仿佛一個巨大的夜明珠,將方圓一里都照的宛如白晝。
喬水寒疑惑,難道這里面藏著什么好寶貝?只是,照一般的規(guī)矩,像這樣好寶貝的旁邊必定有猛獸守護。
留還是不留呢?喬水寒還未來得及思考,就聽的一聲虎嘯。
再看看湖面,一顆顆大大小小的水水泡從湖底升起、碎裂……
又過了一會兒,大顆大顆的水泡碎裂開,隨之而來的是一個散發(fā)著光芒的東西從湖底升起,那光芒雖然溫潤不刺眼,但喬水寒只能從那外形上大概能看出點兒……好像是靈芝!
當那類似靈芝的東西完全從湖泊里升起,頓時湖泊一片黑暗,只有那靈芝熠熠發(fā)光,散發(fā)著美麗的紫色光暈。
見此異寶,那虎嘯聲頓時大了起來且一聲響過一聲。
也顧不得許多,喬水寒立刻跳下水去,幸而,她水性不錯,不過須臾便游到那靈芝身邊,伸手剛抓住靈芝,那靈芝便如一道甘甜的泉水直入喬水寒的嘴中,讓她來不及阻擋。
一切都只發(fā)生在一瞬間,喬水寒愣怔時,就感覺自己身體里一片火熱,那溫甘甜的泉水通過腸胃直達四肢百骸,而骨頭里仿佛有什么東西在悄悄的改變。
喬水寒立刻驚喜的笑彎了眉毛,身體里那片廣闊的天地仿佛更加寬廣,而本來荒蕪的地上也長出茸茸的青草,而在那片寬廣的天地中那片如死水般的湖泊中,頓時開出了一片片的荷葉,又過了片刻,更是結(jié)出了幾個花苞。湖中心,更有一一片水色的葉子亭亭玉立于眾荷中,迎風如那妖嬈的女子,散發(fā)著耀眼的光芒。
喬水寒游上了湖泊,剛一站穩(wěn),就看到在她的對面,正有一只白色的老虎冷冷的盯著她。
那眼光仿佛看著一個死物……
喬水寒只覺得遍體生寒,手不由的握緊了腰間的短劍,警惕著那只白虎。
對視了半晌,那白虎突然走上前來,兩前腿一彎,竟是趴在喬水寒的面前打了個滾兒。
喬水寒頓時愣住了,吃驚的簡直快把下巴給掉了。
這老虎到底發(fā)的什么瘋?難道這修仙界的老虎都是隨隨便便的跪倒在人面前,放下它身為百獸之王的尊嚴?
看到眼前的白虎,她突然想起了端木恭的那只老虎,同樣是虎族,那只老虎可是對自己不屑的緊,整日里除了睡就是睡,跟著她從來都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不過……喬水寒苦笑一聲,現(xiàn)在它應該會慶幸吧,慶幸自己已經(jīng)擺脫了她。
眼中似有水光涌動,她眨了眨眼睛,上前,小心翼翼的摸了摸白虎的頭,就聽它一聲溫柔的低吼,似乎贊同了她的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