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來了。”剛回到寢間,就看到末兒微紅著雙眼等在門外。
“末兒,怎么不進去?”喬水寒打開了門,引著末兒進去。
可末兒一進屋渾身都僵硬了,只見一只猛虎正臥在床上,俺鋼鞭似的尾巴一甩一甩的,掀起微風陣陣。
“啊……”震天的刺耳響聲讓喬水寒連忙點了末兒的啞穴。
就看她一臉驚恐直往后退,退到門檻時還差點兒絆倒。
喬水寒連忙眼疾手快的扶好末兒,順手關緊了房門。
“別喊,疾風是我的朋友。”
“真的?”末兒這會兒,眼淚正不受控制的留下來。換成別人這么突然的看到一只猛獸,恐怕也會害怕。只是一時間,喬水寒還從沒見過這么怕老虎的人。這也是,前世的喬水寒看到老虎都是在動物園中看到的,隔著鐵絲網柵欄什么的,自然是不會害怕的。
“它叫疾風?”半晌,末兒才小心翼翼的坐在門邊的椅子上,眼不時戒備的看向床上趴著的猛虎,蒼白著臉問道。
“是啊,我沒告訴你嗎?當時我被我師父救回家去,再次出門時,我師父不放心便讓我帶了疾風下山來。”喬水寒為末兒倒了杯熱茶,遞給末兒。
“原來你是被你師父救走的……既然你有師父,為何還要在這鴻蒙書院里學習呢?”末兒不明白。
“呵呵,當時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可能不習慣山上那清苦寂寞的生活吧。”喬水寒笑了笑,可那帶著滿足的笑容卻那么的刺眼,讓末兒看了臉上閃過一絲陰郁。
“哦,原來如此啊。”末兒點了點頭,卻是已經把喬水寒的話曲解了。看向喬水寒的目光也多了一絲不善。
喬水寒卻一無所覺,想到她從山谷里帶回的點心,忙取出了遞給末兒:“嘗嘗,這是嬤嬤做的好東西。”
“嬤嬤?”末兒奇怪的問。
“呃,那是我娘親的奶媽,師父發現她做菜很好吃,就留下了。”無意識的,喬水寒并不愿意多談自己的師門和家人。
“真好,還有嬤嬤和師父。”末兒急忙擦去眼角的淚水,卻是有更多的淚從眼中涌出。
“你怎么哭了?難道我說了什么話惹你生氣了嗎?”喬水寒急忙走過來,擔心的問道。
“沒什么,只是聽到你還有家人和師父,我有些羨慕罷了。”末兒說著,使勁擦去臉上的淚水。拿了塊點心放在嘴里,那點心軟香粘糯,十分的好吃。
“你喜歡就多吃點兒。”喬水寒笑了笑,將點心更靠近末兒。
“寒兒、末兒,你們在不在?”門外,若梨蹦蹦跳跳的走過來,用力的拍著門。
聽到若梨那大嗓門的叫聲,喬水寒無奈的走過去開了門把若梨放進來,順手關了門。
若梨一進門,看到老虎,立刻瞪大了眼睛,就在兩人以為若梨也會大喊大叫之時,若梨卻是高興的一兩步竄到床邊,伸出邪惡的大掌朝疾風的腦袋抹去,一邊摸一邊笑嘻嘻道:“寒兒,你這寵物真威猛,若是我也有一個就好了,保證到了街上,沒人敢惹我。”
“若梨,疾風可不是我的寵物,它是我的好朋友。”喬水寒無奈的看著疾風那有些惱怒的神色,只是看著若梨此時興奮的模樣,八成在若梨沒過足癮之前是不會放手的。
“寒兒,你在哪里得到這只老虎的,跟我講講,我也想去抓一只同樣威猛的。”若梨歡喜的摟著疾風不放,轉過頭來看著喬水寒央求道。
“若梨,你別惱了,沒看疾風它都已經不高興了嗎?”末兒擔心的上前,拉過若梨,將她按坐在椅子上,將點心推給她:“還是吃點心吧。”
“哦。這點心不錯啊。”若梨將點心一松入口,本來平淡的表情立刻變得生動起來:“這點心是那家糕點鋪做的,我也去多買點兒。”
“若梨,這可是寒兒她嬤嬤的手藝,平常人可是吃不到的。”看到若梨小孩子般的模樣,末兒心里的陰云頓時煙消云散。
“寒兒,以后要是見了嬤嬤,你可一定要跟她多說點兒好話,讓她也給我做一份點心吃。”若梨將點心一一塞進嘴里,意猶未盡道。
“嗯,我會記得的。”喬水寒點點頭笑了。
一時間,三人間的氣氛十分融洽,只是這融洽的背后,個人的心情卻又難說了。
半個月之后,圣女大典開始了。這次的祭祀仍由國師主持,卻是請了皇帝到場。
他們鴻蒙書院的學生們有幸和禁衛軍一起維護秩序。
漫天的花瓣紛紛揚揚的落下,一襲裝飾了白紗的轎子慢慢從鋪了大紅地毯的地面走過。重重疊疊的帳幔中喬水寒只看到一截白嫩的手臂。
兩邊的街道上,沾滿了看熱鬧的百姓,一見轎子通過,便群情激奮,若不是她們極力阻攔,這些百姓恐怕早就闖過了她們的封鎖了。
轎子已通過,喬水寒末兒和若梨仨人便跟著轎子到了圣殿。
此次乃是大夏朝的盛事,圣殿也大開其門,歡迎百姓們的進入。
轎子在大殿外停下,立刻有侍女上前將轎簾掀開,扶下了嬌貴的圣女殿下。
那圣女身穿一身白色吉服,衣服上用銀絲線繡著吉祥圖案。烏亮的長發用幾根紫晶發簪盤起,額前滴下一個水滴狀的紫色額墜。
圣女端的是黛眉皓齒,臉上身上的肌膚猶如那上好的凝脂,仿佛只要稍微一用力,就能掐出水一般。
那雙眼睛仿佛蘊藏了無限的誘惑,只要一瞄到誰,那人便會渾身癱軟的趴在地上,不敢窺視那上天賜予的絕佳容顏。
喬水寒看到那圣女的模樣也是一呆。為什么那圣女的模樣竟是如此的像戚水芳?
戚水芳和戚水幽從金城回到坤梁也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她竟能脫穎而出被選為圣女?喬水寒心中一緊,便死死盯住那圣女。
就見她進了大殿,凈了手,拈起三根素香拜了天地,這才緩緩在蒲團上跪下。
國師大人正眼睛一抬,從大殿上的紫檀木盒子里取出守護之晶,雙手遞給圣女。
圣女雙手接過守護之晶。那守護之晶一接觸到圣女的雙手,便發出耀眼的紫色光芒,一圈圈的漣漪開來,晃得人必須瞇起眼睛才能看清楚那顆在圣女白皙的手掌顯得分外美麗的紫色晶石。
半晌,圣女捧著守護之晶來到大殿外,接受百姓們的跪拜。
那高高在上的傲然、凌駕于眾生之上的驕矜,更讓人不敢直視圣女的容顏。
就在眾人頂禮膜拜之際,就看到一道黑影飛快的閃過,一手如鷹爪般探出,就想要去抓那顆守護之晶。
只可惜就在這時,大殿四周出現了身著銀甲的射手,一簇簇利箭閃著冷光對準黑衣人。而那顆守護之晶也在同一刻發出刺眼的光芒,那亮紫色的光芒一下子鉆入黑衣人露在黑巾外的雙眼中。
就聽的‘啊’的一聲,那黑衣人掉落在地,已是雙眼俱盲。
人群中傳出此起彼伏的驚叫聲,而守護之晶正穩穩的停在圣女的雙手間,圣女則是一臉不可侵犯的謫仙模樣,只那微微翹起的嘴角卻泄露出她此刻異常興奮的心情。
因為有這刺客在,所謂的大典竟也倉促落幕。圣女被恭敬的迎進了圣殿中,神殿外便由禁衛軍里選出的一隊士兵來看守著。
按理說,大典落下帷幕,她們也該回書院了。可書院里所有的女子都被留在圣殿負責保護圣女殿下。而在看到圣女那一刻起便恍恍惚惚的戚水幽也赫然在列。
想到這戚水芳一直是跟在戚水幽的身后的跟屁蟲,可直到這時,她這個看似無能、可有可無的小人物卻給了她同父同母親姐姐一記最深的足夠讓她記一輩子的巴掌。
鴻蒙書院里人數本就不多,所有的女子加起來不到一百人,這些人都被帶進了側殿中等待著圣女的召見。
喬水寒毫無形象的坐在蒲團上,看著這側殿,就想起以前和魏曉云在圣殿里做灑掃丫鬟的日子,那時候雖然每日里干活很累,但是心卻是快樂的。那時的她們絕對不知道今時她們竟分道揚鑣,越走越遠,而那不堪一擊的友情也半點兒不剩。
就在喬水寒想事情的時候,戚水幽慢慢走了進去,那臉上像開了五彩鋪子般,紅的綠的藍的,各種顏色都有。
這是背叛吧,而那位所謂的圣女正向她的親姐姐展示著自己的勝利。
不一會兒,就聽的殿中有瓷器碎裂的聲音響起。側殿里的女孩們都開始竊竊私語的小聲談論著,猜測著里面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半晌,當兩個粗壯的嬤嬤拖著半死不活的戚水幽走出來時,女孩們都發出了驚恐的尖叫。
“叫什么!等會兒你們進去若對圣女殿下有一絲的不敬,這個女子就是你們的前車之鑒!”說話的女子大概二十多歲,一臉的冷漠和不屑,她那犀利的眼睛仿佛像刀子一樣刮過眾人的臉龐。
頓時,側殿里一片安靜,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