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兒守在掌門的床邊,看著床上那臉泛金紫的老人,心中已經將喬水寒的十八代祖宗都問候了個遍。聽著外面嘈嘈嚷嚷的聲音,蘭兒即使心中不耐煩此時也不敢出去,她只怕她一出去,一些不安分的門人便會進來在父親的胸口打上一掌。到那時,沒有了父親的庇護,她這個逍遙門的大小姐就會淪落到豬狗不如的境地。那豈不是要任人宰割?蘭兒心中一橫,取出她偶爾得來的藥丸,這顆藥丸能激發人的潛能,但是相對的,壽命會減少五十年,父親如今已過百歲,因為修為深厚,看起來不過三十來歲四十出頭的模樣,若服用了這藥丸……蘭兒想了想,還是先把藥丸收起,畢竟現在的情況還沒到那必須用藥的地步。
她低頭看著父親,心里暗暗道:父親,您可要振作,若真到了那被人逼宮的一天,可別怪女兒我為了自己而對您……
韓云站在門外,此時已是躊躇滿志,只要屋里的人一死,他便是這逍遙門中最高的存在,即使是他救出來的師父也只能在暗地里指手畫腳,卻不得在人前反駁他。想想看,受萬人崇敬,那該是多么美妙的場景?
韓云并不沒有進的屋去,透過半開的窗欞,看到床上那人已是面露金紫,合該是回光返照之兆,只要在多幾個壞消息,保準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韓云心頭高興著,只面上卻一點兒不顯,手心一翻,那掌心不正是他特質的延命丸。
敲了敲門,蘭兒紅腫著眼睛走了出來,“師叔祖。”
“這是延命丸,你給你父親服下,待我們抓到那破壞封印之人,你父親必定心病全消,活轉過來。”韓云笑著將散發著淡淡香氣的藥丸遞給蘭兒。
蘭兒躊躇一會,終于接過并小聲的道了謝。
見蘭兒如此知情趣。韓云臉上露出個笑容,便轉身離開。
蘭兒進的屋去,想了許久,才將延命丸給父親服下。看著父親的臉色著實好了許多,這才起身,想到外間喝點兒水。
豈料,她剛一起來,就感覺到頭昏目眩的厲害,她連忙扶著床鋪坐下,孰料,那暈厥感更盛。
當她閉上眼,暈死過去,就看到內室的黑暗處一道亮光閃過,那韓云的師父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掌門,突然一只手掌伸出,就看到掌門的身體痙攣的抽搐了好一會兒,就看到一道十色的魂魄從掌門身體里脫出,被那黑衣人吸入手心。接著那黑衣人也癱倒在地,一道黑色的靈魂也從黑衣人的身上進入掌門那還未失溫的身體里。
又過了一會兒,掌門睜開了雙眼,眼中的力氣一閃而過,再看看地上的黑衣人,手掌伸出,一道五色的火焰射出,那黑衣人的身體煞那間被燒得一干二凈,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若是韓云看到這一幕,一定會驚訝,原來他的師父被封印的幾百年,竟是突破了瓶頸,可以任意奪舍他人的身體,而自己卻沒有絲毫的損害。
只是,韓云并沒看到,于是在以后的日子里,他徹底杯具了。
話說,喬水寒幾人商量了辦法,還是決定要盡早的離開那荒蕪之淵。
修仙界并不強迫修仙者辟谷,所以李慧、花雪兒都是離不開食物的,而這荒蕪之淵完全沒有人煙,就好像是一個被神仙們遺棄忘記的地方。打眼望去,看不到一絲的綠色。
幸而有喬水寒的意識空間,而喬水寒和喬云香商量過后,喬云香便進了喬水寒為她構建的意識空間里,在那里她能得到很好的照顧,也不用挨餓。端木槿自然是喬云香去哪兒,他也便跟到哪里。
因為風一家都吃素,進來意識空間時竟是帶了不少的谷物種子,加上意識空間里靈氣充足,時間過得快,糧食越種越多,一時間還餓不了幾人。
只是,誰看過一只老虎會種地的?偏偏李慧、花雪兒看到風領著一家大小的老虎種地收獲,感興趣之余,便是賴在意識空間里,不愿出來,寧愿給幾只老虎打打下手。
于是,諾大的荒蕪之淵便只有肖遠和喬水寒。
兩人便是每日里加緊腳步。若是累了,便到喬水寒的意識空間里稍作休息。吃點兒李慧她們和老虎們一起做的食物,便接著上路了。
看著兩人和老虎們相處融洽,喬水寒便也覺得開心了。
這一日,兩人正著急趕路,就看見肖遠突然停住,臉色凝重的看著前方。
喬水寒不敢打斷肖遠的行為,便只能喚出小灰,希望能從它身上得到點兒信息。誰知,小灰出來一會兒,便是渾身發抖的癱在喬水寒的掌心,任喬水寒如何撫慰,也不肯站起來。
“小心點兒,這附近有妖獸出現。”喬水寒一聽肖遠的話,便是將小灰送回意識空間,將風喚了出來。
風被喬水寒喚出意識空間,一時間頭昏腦脹的,那尋不著東南西北的小模樣看來竟是十分的可愛。
只是肖遠和喬水寒兩人現在可顧不得它,只把兩雙眼睛都緊緊的盯著那片似乎已經起了煙塵的遠處。
當煙塵漸起,仿佛模糊了天地之間的距離時,那悠游而來的妖獸也到了面前。
那妖獸顯然沒有想到這荒蕪之淵還有人的存在,頓時那雙銅鈴般的眼睛里便出現了錯愕與迷惑等情緒。
喬水寒和肖遠看著那動物,反而是有些好笑了,原來這妖獸竟是只碩大的兔子,有三層小樓那么高,一雙耳朵動來動去,看著十分的靈巧。
那兔子瞅到風,那龐大的身體立刻顫了一顫,眼中涌現出害怕的情緒。
風不屑的撇撇嘴,它可不喜歡吃兔子肉,尤其是這只看起來已經成精了的兔子,那肉質必定老到會塞到它的牙。
風抬起爪子揉了揉鼻子,那兔子一顫,后腿往后,似乎已經做出了逃跑的姿態。
“你看它像你嗎?”看著那只明明身形龐大卻很膽小的兔子,就想到以前的她。肖遠便笑著問道。
“很像嗎?”喬水寒似乎也同樣想起了當時的情景,臉上便顯出了些尷尬。
僵持了一會兒,那兔子似乎感覺到兩人并無惡意,竟是頭也不回的離開,那短腿兒一蹦一蹦的,濺起的灰塵讓兩個人灰頭土臉,端的是狼狽異常。
“想不想坐免費的馬車?”肖遠笑著拉著喬水寒一縱身,便帶著喬水寒坐在了那兔妖的身上。
那兔子一愣,顯然是沒見過敢坐在它背上的人類。接著就開始繼續蹦跶起來。似乎想要將兩人摔下來。
只是,那兔妖蹦一下,肖遠便拔掉它一根毛發。起初還感覺不到疼痛,但是時間長了,便感覺到那一點點兒的痛,讓兔妖不得不呲牙咧嘴的老實起來。竟是不管坐在它身上的兩人,接著開始自己的路程。
喬水寒一見這兔妖倒也識趣,連忙將風召喚到身前。可憐這兔妖背上馱著個天敵,身子不由的顫動著,好幾次差點兒將喬水寒給摔下來。
喬水寒只好將風收回意識空間,這才讓兔妖的情緒好了些。
只是,兔妖越往前走,肖遠的神情也開始凝重了。
到了后來,連喬水寒都察覺出不對勁兒了,兩人連忙從兔妖背上下來,可惜已經晚了。
這里雖然也屬荒蕪之淵,但是這兒竟是罕見的聚集了很多的妖怪。這些妖怪顯然好長時間沒見過人類的出現了,一個呲牙咧嘴,口水流得老長。
肖遠立刻取出了自己的長劍,而喬水寒也隨著取出了長劍。
就看那兔妖已是變小了身形,一身的白毛也瞬間變得灰黃不接,看著著實比剛才的那兔妖丑了很多,尤其是那副張牙舞爪的模樣,更是消去了可愛的模樣,變得讓人厭惡起來。
肖遠暗自握住喬水寒的手,示意喬水寒小心。
喬水寒一面防備著妖獸們會猛的撲上來撕咬,連忙喚了風出來。
那風本是神獸,一出手自然與眾不同。它雖是吃素,但是身上屬于猛獸之王的威壓頓時將一干妖獸們嚇得退后幾步,順便低頭臣服。
喬水寒一看,樂了,原來這風雖然吃素,但是在一干妖獸面前也絕不含糊。
只是,就在妖獸們想要放過他們時,突然從妖獸群后,一聲屬于神獸的怒吼聲傳來,頓時威嚇了一干妖獸。
妖獸們戰戰兢兢的分開了一條道率,從里面走出了一個身形不大的妖獸來。
當那妖獸越走越近,肖遠的神情竟是變得越發的古怪起來。突然他將劍收回,上前抱住了那妖獸。
那妖獸一見了肖遠,便快樂的撲上來,像小狗一樣伸出舌頭來舔肖遠的臉。
喬水寒收回劍,看著這一人一獸的互動,怎么都覺得奇怪。
肖遠笑了笑,對喬水寒道:“寒兒,我們能走出這荒蕪之淵了。”
“真的嗎?”
“自然是真的,你別看它形似狗,一雙爪子卻是能劃破空間結界。讓我們可以不用離開荒蕪之淵,便能達到人間界。”肖遠笑了笑,摸著那妖獸的柔滑皮毛:“所幸,我認識這妖獸的主人,要借一下也是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