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院里,茹雪正來回的不停走動著,倒是立軒,似乎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靜靜的坐在旁邊,“軒兒,你說現(xiàn)在該怎么辦?你倒是給娘出個主意啊!”立軒自從愛情破滅后,便對生活失去了興趣,看著母親如此急迫的追問著自己,想了下,說道,“既然阿誠是我大哥,他也回來了,那家產(chǎn)理當(dāng)他繼承就是了。”這句話,活活的把茹雪氣的半死,本以為把兒子生養(yǎng)到這么大,自己后半輩子就有了依靠,沒想到,他卻是如此的不爭氣,白操碎了自己半輩子的心了。沒了主意的茹雪,想著還是要去東院,找大房那邊商量商量,她總不愿意平白無故的出來這么個私生子吧!
看著茹雪喋喋不休的在自己耳邊念叨著,總不過是兩層意思,一層是為著老爺出軌這檔子的事情,二層是為了私生子進(jìn)家門的事情,看著她氣急敗壞的樣子,慧然喝了口茶,點起水煙,深深的吸了一口,“二妹,這事你原不該來找我。”茹雪愣了一下,慧然繼續(xù)說道,“一則我不是莫家的當(dāng)家人,二則這些事情也不關(guān)我的事。”“怎么會不關(guān)大姐的事情呢,老爺可是背著您,連私生子都有了啊!”慧然不屑的看了眼茹雪,“這也不是頭一遭的事情了,二妹你不也進(jìn)門了吧!”這話把茹雪噎著了,自己本是正室的,好端端的成了二房,還要受這個奚落,心中很不是滋味,卻不敢表露出來。
茹雪在慧然的房里呆了大半天,直到燕兒進(jìn)來回報,說是東院的客房收拾出來了,茹雪正奇怪著,若莫家來了客人,也該是住北院的,什么時候東院先收拾起房間來了,再說,這兩天,也不見有客人來啊!對于茹雪的迷惑,慧然當(dāng)然是明白的,也不用避忌著什么了,慧然吩咐燕兒,“你去把大少爺請過來吧!再撥兩個得力的家丁跟著,好生伺候著!”大少爺?這個詞,茹雪聽在耳里格外的刺眼,心里像被針?biāo)频模按蠼悖氵@是要干什么?”“哦,忘記跟二妹你說了,阿誠既然是老爺?shù)墓侨猓阒兆樱褪悄业拇笊贍敚偛荒芪俗≡诓穹堪桑 边@下子,茹雪明白了,敢情大房都已經(jīng)計算好了,自己還跟個小丑似的在這里說了半天,“那…那個雪雁呢?”“雪雁,早被趕出府去了…”
這一日,阿誠覺得過得特別漫長,先是自己的身份被人說破,再是被關(guān)緊柴房,現(xiàn)在又被人請回了東院,看著房里精致的擺設(shè),看來,這個大太太不但不打算處置了自己,還想趁機(jī)拉攏自己。只是,雪雁呢,怎么不見她?
急于知道雪雁下落的阿誠朝著大太太的房間走去,門口迎面碰上了茹雪,看著茹雪想吞了自己似的目光,他知道,以后在這個家的日子,是消停不了的了。“大太太,雪雁呢?”看見來人是阿誠,慧然的臉立馬堆滿了笑容,“阿誠啊,你以后不要叫我大太太了,叫我大媽好了,我們都是一家人嘛!”沒有理會慧然的刻意討好,阿誠又問了一次,“雪雁呢?”見他對這個問題窮追不舍,慧然立刻收起了笑容,冷冷的回應(yīng)道,“她已經(jīng)被我趕出府去了。”阿誠拔腿出門,耳邊只聽見屋里人說,“除非我告訴你她在哪里,否則你這輩子都別想見到她!”
出了莫家的門,阿誠順著大街,找了好幾個時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夜半了,街上的人也沒了,他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莫家,他知道,大太太是打算拿著雪雁來利用他,暫時的,雪雁是安全的。
直到第二天的正午,莫逐天躺在床上,那么久沒有進(jìn)食,卻一點餓意都沒有,這個家,現(xiàn)在都各懷鬼胎,四分五裂了,整整一天了,除了落衣偶爾的來探視下自己,其他的人,人影都沒見到一個。
“老爺,老爺,”管家急沖沖的進(jìn)門,“事情查清楚了?”莫逐天忙起身,卻發(fā)現(xiàn)渾身無力,又?jǐn)傇诹舜采希笆堑模蠣敗!薄笆撬龅膯幔俊薄笆堑模蠣敗!笨粗鹛焓难凵瘢芗也蝗谈嬷瑓s不得不說,自己跟了老爺那么多年了,老爺一直為這個家奔波著,周旋在幾個太太中間,已經(jīng)是苦不堪言,而今,又發(fā)生了這個事情…“走,我們?nèi)フ宜 蹦鹛鞊纹鹛撊醯纳碜樱凵駞s從未有過的堅定。
慧然昨個晚上倒是睡了個好覺,得知阿誠尋找雪雁未果,以后免不了是要聽自己的。“老爺,你怎么來了?”忽抬頭,卻見逐天站在自己面前,啪的一聲,還來不及反應(yīng),一個耳光重重的扇在了她的臉上。摸著火疼火疼的臉,慧然一陣陣的委屈,這么多年的夫妻了,丈夫連對自己大聲說話都鮮有,這一出手,卻狠狠的打了自己。“老爺,你…你打我?”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人,慧然希望他給個解釋。莫逐天剛下去的手還沒完全收回來,顫抖在半空中,這個自己明媒正娶,善待了二十年的女人,如此心狠手辣,“你到底做過什么?!”看著丈夫那么生氣,慧然突覺一股寒氣從后背傳來,砰的一下就跪下了,“老爺,我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啊!您這是怎么了?”很失望,很失望,這一輩子,算是徹底失敗了,先是辜負(fù)了心愛的女人,讓她一輩子生活在痛苦之中,最后還郁郁而終,后是沒處理好家里幾房的關(guān)系,讓她們明爭暗斗,現(xiàn)在兒子不爭氣,妻妾不和諧,失敗了,這一輩子算是白活了…
想到這里,莫逐天忽覺眼前一黑,渾身無力,在管家和慧然的大叫聲中癱倒在地,最好,最好不要再想過來,做人實在太累了,模糊間,他似乎看到了憐音,正在朝他招手,是她來帶他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