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樓,也是一個有著地位之爭,勾心斗角的地方,想要在這里生存,沒有一點頭腦,怕也是不行的。
過后的一段時間里,如煙也沒有再想要去前廳的事情了,每天趁著媚娘有時間的時候,就和她學習化妝,偶爾和丫鬟們聊聊天,也了解了一些飄香樓的布局。
這天,如煙正好化著學會的裝束在院子里和一個伙房的丫鬟聊天,聊到正歡處的時候,一道十分不友好的聲音傳來。“喲,你就是那個媚娘疼得緊,和下人們走的很近的小丫頭?”
如煙抬起頭,打量著眼前的女子,她穿著一件明黃的荷葉裹胸細紗長裙,紅色的肚兜在里面若隱若現,梳著一個飛仙發髻,頭上戴著金步搖,還貼了許多亮片,臉上一如既往的濃妝,看那臉型,倒是也可以想象臉蛋下是一個美人。只是,看她一臉不懷好意的表情,如煙知道,這人是來找茬了。
“是人都喜歡和我親近,我也喜歡和人親近,難道你不想嗎?”如煙看著眨著大眼,一臉不解地望著同櫻,小模樣無辜至極。
“這……”聽著如煙的話,同櫻有些為難了,自己才不要和這小賤丫頭親近,看她那受寵的樣,還要那臉蛋,這要長大了,自己這個花魁的位置指不定就會被她占了去,她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可是,自己要回答不是,那豈不就是承認自己不是人了?一個小賤丫頭,倒還有些小心思,可是跟我斗?哼……
“我當然和你親近啦。”在青樓里穩坐了三年花魁,這演戲的技術,那可不是蓋的,同櫻立馬就換上了十分友好的表情。
“可是我不喜歡和你親近啊。”如煙又眨巴著眼睛,一臉無辜,十分可愛地說道。
“你竟然敢說我不是人?”聽了這話,同櫻的臉立即黑了下來,整張臉極度扭曲起來,厚厚的脂粉掉了一地。
看到同櫻那黑下來的臉,朱萍渾身顫抖抖,還是忍著恐懼立即跪在地上,開口恭敬地解釋道,“同主子,煙云年紀還小,童言無忌,還請同主子莫要怪罪。”
“我沒有那么說啊,你那么像人,我怎么會那么說呢?”如煙依舊一副什么都不懂不知道的表情,疑惑地說著,心里暗暗卻為朱萍的說情而感動著。只是,早感覺到眼前這個花枝招展的女人是來者不善,她也不能白被欺負不是。
“你……”同櫻用手指著如煙,不可思議地望著她,渾身氣地發抖,這臭丫頭,分明就是在罵她不是人,什么叫做像人?那分明就是在說她不是人嘛,只有不是人才會像人,故意的,她肯定是故意的。
“啪”,同櫻氣急,一個響亮的耳光結實地落到了如煙的臉上,瞬間帶出了一個血紅的駭人掌印,隨后惡狠狠地說道:“童言無忌?我看她倒是鬼地很,鬼到連飄香樓的規矩都忘記了。今天,我就好好教教她什么是規矩。”
朱萍見如煙被打,急忙把她抱在懷里,很小心地護住,然后抬頭,顫抖著身子,鼓起勇氣對同櫻說道,“同主子,煙云是媚媽媽吩咐下來要好好照顧的人,一會兒媚媽媽要是怪罪下來……”
“閉嘴,我堂堂花魁,豈容你一個小小的丫頭這般忤逆,看來媚娘真的是太仁慈了,這樓里,沒有規矩的人太多了。”同櫻說著,又是一巴掌甩下來,這一下力道更大,朱萍的嘴角瞬間就流下一絲鮮血。
同櫻這下子可是用了全力,甚至還帶了一絲內力,她還是忌憚媚娘的,因此也不敢對如煙下狠手,但是對于朱萍,她卻沒有什么還害怕的,一個丫頭,打了就打了,誰也不能怎么樣。
如煙輕輕反手抱住朱萍,拿出手帕輕輕地去擦拭她嘴角的血跡,似乎都忘記了自己臉上也是火辣辣地疼。
“你個小蹄子,還不知道規矩么?”看著如煙淡定的表情,同櫻不淡定了,一把抓起如煙飄逸的長發,生生將她拉出了朱萍的懷抱,摔在了地上。
頭上的劇痛加上臉龐那火辣辣地疼痛不停地襲擊著如煙的神經,活了兩世,她何時受過這種待遇,眼中閃過一抹狠色,但是看到那些圍繞在四周的人,就很快將那抹狠色掩蓋了過去,今天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她一定要好好的利用,機會來之不易,為了大局,這次她還得先忍著,至于這個人渣女人,她有的是辦法收拾,得罪了她還想過舒坦的日子,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如煙倒在地上,掃了一眼四周,心里暗笑了一下,隨后十分艱難地坐起身子,眼里里閃著淚花,卻怎么也掉不下來,楚楚可憐地望著同櫻,乞求道:“花魁姐姐,煙云不懂事,惹姐姐不高興了,這不怪朱萍,還請姐姐責罰我一個人就好,不要責怪朱萍。”
如煙這話一出口,朱萍立即抬起頭,不可置信地望著她,渾身顫抖得更厲害,不過,這次的因為感動,想她朱萍從小就接受各種殘酷的訓練,結果卻淪為一個小小的丫頭,任由前廳那些主子打罵,何時有人這般護著自己,雖然那護自己的只是個孩子,可是,一生能夠得到一次守護,她也知足了,這個孩子,以后就算是為了她去死,自己也愿意。
而同一時刻,在四周暗暗觀望的各個下人全部都顯得不可思議,那個天真的小丫頭,自己被欺負了,還不忘要保護朱萍,這等重情重義之人,實在是難得了,心里對如煙的好感又上升了。
同櫻也因為她的話愣了一下,在飄香樓這個踩著別人尸體往上爬的地方,每個人都只會顧及自己,別人的死活誰去管,何況還是一個丫頭。她才不信這孩子會是真的要保護誰,不就是想要贏得人心么,這么小就開始謀算花魁的位置,不過她估計要失望了,這后院里除了丫鬟小廝,一個上得了臺面的人都沒有,畢竟還是小孩子,功夫還不到家,只是這樣的人,依舊絕對不能留,想到這里,同櫻個眼里殺意閃現,她絕對不要這個賤丫頭活著。
如煙暗暗將所有人的表情收盡眼里,心里笑開了花,毫不在意臉上和頭上的疼痛,在她心里,那是值得的。最重要的是,她會加倍討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