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沉默的鐘曼受不了開口道:“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會給我帶來非常大的困擾!”
“中午你想吃什么。”
“現在別人都誤會了,我今后要怎么澄清?本來我最近就一個頭兩個大了,你還給我鬧這么一出,干嘛呢?!”
“中午你想吃什么。”
“陸航我跟你說話你聽到沒!”
“中午你想吃什么。”
“炒飯。”脫口而出后氣急敗壞的看著他,臉也刷的一下紅了:“不許岔開話題,我在跟你說正事,你別忽悠我!”
“吃飯也是正事啊。”頭都沒偏,只看著前方的道路,語氣平淡的說道:“其實坦白說,我并不是很理解你在生氣什么。如果是我之前的態度令你不舒服,我只能說我習慣了,那樣子也并不是針對你。而今后我也會試著對你改變一點。其他我想你應該沒有不滿的了。”
轉了下方向盤,繼續平和的開口道:“當初你發那個帖子目的就是想找人形婚而已,現在找到了,對方也愿意跟你進行形婚,那么你的煩惱理應是解決了的。”
看著他平靜的模樣,鐘曼忽然覺得自己此刻的憤怒很是荒謬。其實自己除了對待工作的時候,私下很少沖人發火,而且之前也是對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讓了,但不知道為什么,從他口中蹦出的每一個字,跟每一個動作,都那么的讓自己不爽。
好像這個人在時刻挑戰自己的脾氣。
深深吸了口氣,竭力壓制自己的情緒,道:“因為一開始我就不喜歡你,所以我想自己很難跟你和平共處。雖然只是尋找一個形婚對象,兩人并不需要什么感情,但我覺得,一起生活的彼此至少該是朋友的。但陸先生,我想我們之間沒什么友誼可言。”
“我也并不喜歡你,……甚至還有點煩你。”陸航眼睛都沒眨一下,換了個檔,道:“但。我想我并不討厭你。”
這算什么破理由,鐘曼感覺身體里冒出三條黑線。
“大半個月里我見了不止十五個女人,你是我唯一一個不討厭的,我想,這應該挺難得了。”
本來很欠扁的話,在他一本正經的說來,忽然不那么反感。
“你說我們倆湊著也合不來,但其實,不試試怎么知道呢?而且,形婚嘛,只是一個形式而已,結婚以后你要做什么我都不會阻攔。唯一一點,你「做」的時候不要讓其他人發現,因為我們陸家丟不起這個臉。”
話出口后,不用看都知道旁邊的女人會是什么表情,于是自己彎了彎嘴角道:“當然,你一看就是二十七的老處女,指望你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恐怕也不太現實,所以這唯一的要求,對你也不算要求了。”
“陸航!”某女又在惱羞成怒的邊緣。
“到了。”踩下油門后,徑自推開車門走了出去,站在門外,才不耐煩的看著磨蹭的女人。
而鐘曼拾起自己的包,推門的時候忍不住再心里又將他唾棄一遍,你見過下車后不替女士開門的男人嗎?
而今天,又長見識了。
憤憤的走出車,用勁的甩掉它。站在前方的人卻根本沒注意她的行為,只是沖她招手,督促她動作快一點。
走到他身邊后,那人才一把拽過她的手,拉著往前走道:“今天你有口福了。”
看著自己被他牽著的手,鐘曼本能的想要抽回,但努力卻依然徒勞。放棄的朝周圍的環境看去,第一直觀反應就是這里哪像什么飯店,根本就是廢棄的居民區嘛!
“這里有不有餐館啊,陸航你不會耍我吧。”
“跟著我走就可以了。”繞開幾棟單元樓,再朝左拐了進去,朝前直走了一段距離,才看到一個小餐館。掛在梁上的招牌第二字已經磨壞了都沒人修補,而目測十幾平的規模跟油膩膩的環境,若換成平時,鐘曼是連進屋的欲望都沒有。
陸航可管不了那么多,直接將人領進屋子。待兩人坐下后,連菜單都沒上,就直接朝里面喊道:“兩份香腸炒飯。”
“你怎么知道我喜歡吃香腸?”
“猜的,”從盒里取出筷子,道:“你長得不像不吃香腸的那種人。”
正在喝水的鐘曼,聽到這句話,險些沒被自己嗆死。猛的拍胸膛順氣道:“誰臉上會寫著自己不吃香腸幾個大字啊?”
“他唄。”陸航臉上沒有玩笑的成分,眼神往邊上一掃,淡淡道:“他肯定不吃。”
“我不信。”
“你不信?不信我去問。”說完還真的站起了身。
鐘曼笑著想去攔他,但也只是伸伸手而已,她似乎……也想知道結果。
“喂,你吃香腸嗎?”
“不吃。”男子茫然的看著他,不明所以。
問完話后陸航就走了回來,靠在椅子上,眼神一瞟,道:“聽到沒。”
“哈哈哈,這都可以?”鐘曼忍不住撲哧笑了,不知道是因為那個男人二二的表情,還是因為陸航可以這么一本正經的問出這樣二二的問題,總之樂不可支:“這次絕對是運氣。”然后強忍著笑意,咬著唇,卻還是時不時的雙肩抽動。
陸航看著她笑的這么歡快,也跟著笑了。
對面的鐘曼看著他臉上的表情,第一反應是原來他真心笑起來是這樣,第二反應就是……為什么感覺自己上套了。
笑容僵在臉上,過了一會兒,才猛的反應過來,不服道:“你耍我呢,你們明明就認識!”
“哈哈哈哈哈哈,”陸航這次也大笑了起來,世界仿佛在這刻忽然變得敞亮,而那樣的光澤能照進每個人的心靈。“哈哈,謝、謝鐸過來。”
陸航臉上依然掛著掩不住的笑容,指著鐘曼道:“我未婚妻,鐘曼。”
然后指著剛剛那名男子,對鐘曼道:“這家店老板,謝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