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字如同電流一樣,從鐘曼的身體滑過。有那么一瞬間大腦都要出現當機現象,仿佛異常艱難的消化掉這三個字后,才能鎮定的看向她。
沈奕青?
她說她叫沈奕青?!
可是沈奕青不該是個男人嗎?!
而對方也將她此刻的神色收入眼底,似乎無論她是什么模樣,她都能夠處變不驚。但顯然,她很滿意鐘曼此刻的狀態。
“我想你應該聽過我的名字了,我跟陸航是同學。”臉上的笑容越發綻放,奪目的幾乎刺眼:“也是戀人。”
“三個月前,我們分手,并不是因為爭吵,也不是個性不合,只是因為我不能跟他結婚。但如今,我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所以我回來了。鐘小姐,我想你們這段沒有實質的婚姻,也可以完美的結束,從而讓雙方都得到解脫。”
她口中蹦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很淺顯,拼湊起來卻是如此讓人難以承受。
她說他們有很深厚的情誼;她說是她把陸航甩了;她說她現在要回來,然后讓自己離開。
面對感情,素來反應遲緩的鐘曼,這一刻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是鼓掌歡迎對方的歸來?還是慶祝自己功成身退?亦或者成人之美?不不不,這些都不是自己想要的。鐘曼深深吸了一口氣看向對方道:“我的婚姻究竟是怎樣,我想我跟陸航作為當事人才清楚,請你不要妄加判斷。至于其他的,現在只是你的一面之詞,我不會因為只聽你幾句話,就影響自己的判斷。”
沈奕青聽完以后也沒惱,只是站起身,微微傾下,然后伸手托起掛在鐘曼脖間的項鏈道:“這個戒指真漂亮。”
鐘曼不悅的想要扯下它,但戒指已經被對方握在手心,無奈只能作罷。
沈奕青眷戀的揉了揉它道:“鐘曼你知道嗎,這個東西它并不屬于你。你又何必這么牽強的戴在自己身上?放手吧,這對我們三人都好。”
“是不是強留不需要你來評判,它現在既然掛在我的脖子上,就是屬于我的。”
“不,你看--”沈奕青將手指穿了過去,戒指完美的貼合在她食指,那一瞬間,鐘曼有種錯覺,無論是戒指還是她的手,都找到了歸屬。
這種感覺太強烈,透著悲哀的強烈,自己卻強行將它歸為錯覺。
“鐘曼,它是屬于我的,而我遲早會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不過,我仍然希望大家都是友好的關系。畢竟,你們并沒有真正的感情,所以要分手的時候,也無需弄得撕破臉皮,”說完取下食指的戒指,坐回自己的位置,看著她淡淡笑道:“而我也知道,陸航馬上要接任市委了,自然不希望給他帶來任何的負面新聞。所以我不會急于一時,你還有足夠的時間,至少是在他接任期的三個月內,我不會出現在他的周圍,同時我也希望你不要告訴他,因為你知道的,他愛我。”
端起手邊的檸檬汁,含了一口,咽下道:“我希望你們的婚姻,不會成為他政治的污點,鐘曼小姐,我希望你能堅持三個月的婚姻,而在那之后,我和陸航都不會虧待你的。”
對方說完這句話后,就沉默了下來,似乎是等待自己開口。
可是我還能開口說些什么呢?
鐘曼覺得自己此刻的心情,比杯中的檸檬還要酸。
“我能問一句,你當初為什么不答應跟他結婚嗎?”
沈奕青看著她,低下頭,笑容浮現嘴角,道:“因為我有很多夢想,我的夢想并不因為男人而存在,也不會因為男人改變。我愛陸航,非常愛,你讓我為他付出什么我都愿意。但是我無法為了他背離我的夢想。雖然我打籃球,愛好各種運動,但我從小就學習大提琴,所以我一定要在金色大廳演奏一次,我一定要獲得大提琴世界級比賽的金獎。這樣我的人生才不會有遺憾。鐘小姐,同樣作為一個女強人,你應該能夠理解我的吧?”
鐘曼幾乎麻木的點了點頭,這也是個異常要強的女人。
沈奕青調查過鐘曼,自然明白對方會理解,于是點了點頭,繼續道:“當時我要準備比賽,完全沒有時間跟他結婚,而我的藝術生涯也不允許自己這樣做。之后我選擇了分手。至于在之后的比賽--呵呵,我當然取得了勝利,我也在金色大廳進行過演奏,我的夢想已經完成了,那么之后,理所應當我該回來找陸航,因為我對他的愛從來沒有停止過。我相信他也是一樣。”
敲了敲杯子,發出清脆的聲音,然后道:“這下你全部明白了吧?鐘小姐。”
想要說出大方的話語,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說不出口,最后深深吸了口氣道:“可是世界上不是所有事情都會如你的愿,沈奕青小姐,我想這次,你失算了。”
“我跟陸航有一點很相似,我們從來沒有在任何事情上失算過。所以鐘曼,我給你三個月的時間,希望你整理好自己的感情,你要知道,他一定不會給你任何回復的,當然我更明白陸航是多么出色的一個男人,也許窮極你一生也無法找到第二個,但是即便如此,你也要懂得放手。就像這個戒指,”說完仰著自信的笑容,看向她的脖間:“它在美麗,你再喜歡,卻也無法帶上它,這就是宿命。”
說完站起身,拿起桌上差點被遺漏的公司資料,道:“好吧,我的忠告就到此為止,在我心中鐘小姐也是個聰明人,應該會為自己做出合適的選擇,何況你還有三個月的時間,不急。”
笑了笑又說道:“這次我對尚森的投資就當作對鐘小姐替我嫁給陸航的謝禮,接下來我還要出國完成一些事宜,希望回來的時候,能夠得到好消息,當然--我也會給貴公司期待的好消息。”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那樣美麗的女人離開了,明艷的陽光似乎都跟著暗淡了一半,此刻鐘曼坐在凳子上,覺得四周都泛著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