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她,自己此刻就應該是在別墅中過著跟她一樣不愁吃穿的生活,絕對不會像現在一樣,在那個老妖婦手下任她欺壓。甚至為了節約幾十塊錢,就每天去擠那要命的公交。還為了房貸,弄的每天連覺都睡的不踏實。
為什么?為什么她在勸我之后自己反倒找了一個金龜婿。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她想攀高枝就明說,為什么要裝成一副白蓮花的模樣呢?真是太荒謬了。我顧欣然對她掏心掏肺,她就對我這般沒心沒肺。
那么鐘曼,你就別怪我對你狠。
隨即目光一冷,走開床邊后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片刻后,打開手機,看著屏幕上顯示的碩大時鐘,隨即點開簡訊,找到沈奕青發過來的電話號碼,接著撥了過去。
可是對方電話完全是拒接狀態。興許像他那樣的身份的人早就就設置了攔截陌生來電。微微蹙起眉毛,隨即發了個簡訊。
很簡單,只有五個字:我是顧欣然。
好在不出所料,沒一會兒,對方就打回了電話。這還是自己第一次在電話里頭聽見他的聲音,心跳開始變得沒有規律,不知道是被這樣的聲音蠱惑,還是因為緊張接下來要說的話語。
深深吸一口氣道:“請問是陸航嗎。”
“不然你想找誰?”
“哦,是這樣的,我是顧欣然呀,曼曼的朋友,你也見過的,應該還有點印象吧?恩我現在找她有點急事呢,可剛剛撥她電話一直無人接聽,是不是在洗澡什么的呀?就請你幫我跟她說一聲,讓她一出來后馬上回我個電話行嗎?”
“你說什么?她不是在跟你一起嗎?”
“怎么可能呢?我先生今天出了車禍,我一直在醫院的,誰跟你說她跟我在一起了呀?”說完眼神一瞟,剛好看到床上躺著,卻忽然睜開眼睛的歐揚。
心,咯噔一下,猛的沉了下來。
當下連手機也握不住了,完全不聽對方是什么反應,急忙說了一句:“算了,我現在有點事,不方便跟你說話。”隨即飛快掛了電話。
看著睜大的眼睛,顧欣然沉默著沒有開口。
整個房間安靜的甚至詭異,空蕩的屋內什么都沒有,似乎只剩下重重壓迫,逼仄的氣息,讓人覺得呼吸都變成凌遲。
顧欣然筆直的站著,終究先一步敗下陣來,連連走近說道:“你醒來了呀?有哪不舒服嗎?”
歐揚沉默的看著她,沒有開口。
顧欣然更加慌張了,左顧右盼,咽了口唾沫后又趕緊張口道:“我知道,你肯定是餓了,我出去給你買吃的!”說完像是要落荒而逃一般,飛快拎起座上的包,便要逃離這個病房。
此刻,歐揚才啞著聲音開口了:“欣然。”
他的聲音很輕,不同于以往的朝氣,卻在這樣寧謐的晚上叫人無法忽視。
顧欣然僵硬的回過頭,看著他的眼睛,那種眼神很熟悉,卻又……很陌生。
“你有什么話想和我說么?”歐揚的聲音還像是沒開嗓一般,沙啞的讓人難受。
“我……”為難的皺起了眉,似乎是不知道要說什么,大腦飛快的運轉著,她想扯開話題,或者……或者瞎編些什么也好。
可歐揚卻將這一切輕易打破:“你有話想要跟我說的。欣然,我是那樣的了解你,你不要在我面前裝了。你皺一皺眉我就知道你打什么鬼主意。你說吧,我聽著。”
顧欣然站在床前,月光照在她的臉上,顯得異常清冷,猶豫半響,勉強開口道:“你……你別擔心,今天兩個手術都特別成功,醫生說,只要努力做復檢,不當運動員,這腿恢復成正常人還是沒問題的。”
“恩。”
“這一期的房貸我也交了,你安安心心的躺著吧,就算你半年不能起床,你媳婦我也養得起。”
“好。”
他的聲音平平淡淡,完全沒有任何責備,但當它印在顧欣然耳朵中的時候,卻依舊讓她難過的想哭,為什么呢?或許,她的某根神經早就受不了了。
她原本就不是個堅強能心里藏話的女人。
霎時語氣中帶著哭腔,一個人猛的蹲下了身:“我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把事情弄成這樣,歐揚,你不要嫌棄我。我……我是真的控制不住。我恨鐘曼,為什么?為什么她可以過的比我好?!我們三人從一間大學走出來,你知道的,無論讀書也好,畢業也好,追求我的人一直都很多,可你見過有人追她嗎?憑什么現在她就飛上枝頭了,而我們卻越來越往下走?我不甘心!我顧欣然不甘心!”
“可如果只是這樣也就罷了,我們好歹有十年的感情。但你看看,她身價多少了,只要稍稍幫助我們一下,就能改變我們的命運,不至于被房子壓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都跟她說了,這只股一定會漲的,她怎么就不相信我呢?之前只是意外,只是意外呀!她為什么不能再相信我一次,如果上周她同意借我錢,我現在可以雙倍還給她,連本帶利,她要多少我就還多少!但她為什么不相信我呢?朋友……如果連對方有難的時候,都不能伸手拉她一把,這樣的人有資格說‘朋友’兩字嗎?!她不能怪我!你也不能怪我!你們都不能!”
越到后面情緒愈發失控,仿佛變成一場發泄,只聽她帶著哭腔的喊道:“如果她肯幫我們一把,你就不會為了籌錢弄得自己出了車禍。我一想到你差點永遠離開我,我就恨死她了!你知道嗎?在你做手術的時候,我怎樣都聯系不上她。我知道,她一定是擔心我問她借錢,所以故意避著我,不接我電話。我知道,人人都怕窮親戚,更何況是沒有血緣關系的‘朋友’。”
抬起頭,一首擦掉自己眼尾的淚,哽咽說道:“我有多么珍視她,此刻就有多么的痛恨她。坦白說,若不是她我可能嫁給了別人,過著富太太的生活。那樣你窮困潦倒,我可能只會心酸,不會心痛。但既然我嫁給了你,就想著跟你好好過日子。但你說……她怎么就可以那樣對我倆呢?她怎么就狠得下心不接我電話呢?”
70
顧欣然此刻仿佛是被人遺棄了的人一般,以一種防備的姿勢蹲在地上。讓人無端覺得難過。
“無論你做了什么,我知道……你只是這一時之間慌了而已。”歐揚看著她,沒了以往的沖動,興許是讓生活磨礪的,似乎沉淀了些滄桑:“其實我一直都知道你……嫉妒她。”
“沒有!我沒有!”竭力大喊道。
歐揚唇邊似乎泛起淡淡笑容,他太過熟悉這樣的顧欣然,所以沒有同她爭辯,只是繼續自我的說道:“你還記得那時候我們的旅行嗎?一路上,你笑容最燦爛的時候不是我們玩的愉快的時候,而是每當你看到一個喜歡的小玩意,然后買給鐘曼做禮物的時候。整個旅行,你似乎都不是在玩,而是……不停的幫她收集禮物。每天……你都會將當天的買的東西堆在床上,然后自己DIY。你知不知道當時你總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這個曼曼肯定會喜歡’。也許你不記得你自己那時候的語氣跟笑容了,但我都幫你記著。因為我很嫉妒她。”
目光冗長的看著站在眼前的女人,淡淡的繼續張口說道:“我并不知道你們女人之間的友誼是怎樣。可我想,或許它也能夠天長地久。我開始聽著你跟我講你們曾經在寢室的趣事,你還取出一個畫夾,里面每一張都是你偷畫的鐘曼。偶爾有素描……偶爾是Q圖,甚至還有些惡搞。那里面很少有正經的東西,縱使是素描,你也常畫她出丑的模樣,譬如上課睡覺時嘴巴張開,眼鏡從鼻梁滑下的糗樣。但……但那里面的每一張圖真的都很溫馨,你給我翻的時候,說真的,我有掐死她的沖動。可是你笑的那么開心,我便什么都沒有說。我記得你當時很歡樂說……這是你讀書的時候就準備好日后送給鐘曼的賀禮。你說……你準備了十年,她一定會感動的稀里嘩啦,抱頭痛哭,然后發誓即使嫁人也要對你忠貞不渝。”
每一個字都像轉頭一樣,用勁的敲打她的心,一下下,被砸的鮮血淋漓。
“可是之后,當你準備了這么多的東西,興高采烈的帶到她的婚禮現場的時候,你卻忽然將它們統統收起來了。而且,我記得非常清楚。當天你看著那樣奢華的婚禮時,你的眼睛里沒有絲毫的喜悅。甚至當鐘曼主動問你禮物的時候,你還撒謊騙了她。欣然……你每次撒謊都很拙劣,從來瞞不過任何人。那次是你唯一一次真的偏過她了吧?你說你沒有準備。可你知道我是多么的愕然嗎?但我什么都沒有說,因為后來我想清楚了,你是送不出手。你覺得,你準備的這些玩意都不值錢,你覺得它們和那些價值連城的賀禮比起來,丟人。我身為你的丈夫,我不能夠說什么,因為我沒能力讓你送出一件在你眼中‘不丟人’的賀禮。但我心想啊……我媳婦送的賀禮是全世界最好的,因為這世界不會再有人像你一樣花十年去給對方準備賀禮,也不會有人把給對方買賀禮看成比自己蜜月還重要的事。”
“但我還是什么也不能說,因為我知道,欣然,在你眼中,除了錢其他什么也不是。”
“你嫉妒她現在嫁入豪門,你覺得她應該永遠和咱們一樣,過著貧下中農的日子。”
顧欣然像是被人揭開心里最丑陋的疤痕,眼淚嘩嘩的流出來,怎么也止不住:“我不知道,歐揚,我不知道我究竟是怎么想的!我很亂你知道嗎?當我看見沈奕青遞給我支票的時候,我真的拒絕不了。尤其是在鐘曼不搭理我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好像找到了一個理由,一個可以接受對方支票的理由,似乎這樣子,就是鐘曼先背叛我,我就不會受到良心的譴責了……可是,可是我整晚都不開心,我甚至看到你的眼睛就覺得心里發慌。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真的。你相信我,我只是……我只是控制不了我自己!”
“我理解你,真的,你是我媳婦,無論你做什么我都理解你。”歐揚擰著脖子扭向她后,開口道:“咱媳婦其實心地不壞,就是太二了,一被人誘惑就容易犯傻。你說你要真心歹毒能嫁我這樣一窮二白的人嗎?不能吧。再說,如果你心地歹毒能一做虧心事就將事情寫在臉上,這么不敬業嗎?不能吧。我媳婦連撒謊都不會,其實人特好。我一點也不嫌棄你,我還是那么喜歡你。真的,欣然。”
顧欣然帶著些不確定,瞪大了眼睛瞧他,似乎是在仔細觀察他有沒有說謊。
“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盡力去挽回你之前所做的一切,雖然我并不知道你究竟做了什么,但我知道它一定不是出于你的本心。欣然,別做讓自己后悔的事情,你也無需過度自責,那都是無濟于事的。你現在唯一該做的,就是挽回……將事情的傷害程度降到最低。”
靜靜的看著她,看著她泛紅的眼眶,只恨不能親自替她擦干眼淚就好。
“我知道……你是很珍惜她的,對吧?”
顧欣然抿緊了唇,雙肩都在發抖,像是跟自己做最后的激烈斗爭,隨即眉頭忽然被人撫平,眼神也變得堅毅,朗朗道:“歐揚……幸好有你。”說完彎下腰,朝他的額頭輕輕一吻。
隨即拎起包,飛快的朝門口走去:“你等著,你等著我回來!”
躺在床上的歐揚看著她的背影,沖她笑了。
這樣的笑容,雖然綻放在病床上,可以也依舊美麗。顧欣然想,幸好自己沒有錯過這樣的美麗,而想到這,便更加堅定了去酒店的心。
另一邊,自打接了顧欣然電話之后,陸航便迅速撥通了鐘曼的電話,可入她所說,對方電話明明是通的,卻根本無人接聽。
雖然在重要的應酬之中,根本分身乏術,卻在嘗試了幾次撥號之后,毅然走出了會所。
隨即飛快的走向車位,卻不想在打開車門的時候,看見了闊別許久的女人,沈奕青。
71
鐘曼迷迷糊糊好像聽見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難受的皺著眉,睜開眼時,卻還覺得頭頂模糊一片,可很快她便聽出敲門的聲音,是陸航的。
他今晚不是要參加和英國來人的應酬么?怎么會出現在這里,正當她意識模糊的時候,卻赫然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赤著手臂,神智霎時清醒了不少,一揭開被子,臉色瞬間就慘白了。
在朝旁邊看去,發現還躺著個赤裸上身的男子……居然會是陸謙,鐘曼不明白這是怎么了,可看他的神情,不像是睡著,倒像是昏迷了。
此時已經完全聽不見敲門的聲音,只剩下自己的心跳。不可能啊,我怎么會在這里,明明記得是在CLUB跟顧欣然喝酒來著,我只喝了一杯,然后就醉了……
一杯?
眼睛猛然睜大了。
房門敲擊的聲音越來越響,不管鐘曼此刻心中的疑惑有多少,眼下,她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穿衣服,而就在她手足無措的時候,浴室忽然走出一個女人,浴巾裹著自己,頭發也是濕漉漉的。
怎么會是顧欣然呢?她怎么也會在這里?到底怎么回事!
而不等她想得更多,顧欣然只是淡淡朝她看了一眼,也沒張口說一個字,徑直走到床邊,然后托起還雜昏迷的陸謙,將他扔到了浴室,隨即回過頭看了一眼鐘曼,然后才一聲不吭的走到門口,“咔--”的一聲將房門打開。
陸航皺著眉看著門口的顧欣然,然后飛快走到房間,見到躺在床上的鐘曼,回過頭道:“顧欣然?”
“是。”
他的目光冷峻的瞟過沈奕青,隨即又放在了顧欣然身上,帶著深深的壓迫問道:“你不是說讓我幫你找鐘曼嗎,你怎么會在這里?”
鐘曼心跳如鼓的看著她,第一次覺得門口站著的姑娘自己很陌生。她接下來會說什么……她想要說什么?
顧欣然眼睛都沒眨一下,輕笑了聲道:“你沒聞到滿屋的酒味嗎?我在酒吧喝了那么多酒,呵呵,我完全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給你打了電話,現在……你想問一個喝醉了的人,她為什么要給你打那樣的電話,我怎么知道?”
不管她是出于怎樣的目的,如今的鐘曼只能順著往下接,因為她知道男人不能容忍什么。當下扯著被子,故作鎮定的看著陸航,道:“你怎么會在這里,還……跟她在一起?”
沈奕青完全沒想到進屋后的場景不是她臨走前布置的那樣,鐘曼的衣服還是她親眼看到徐恩脫的,怎么可能會這樣,忍不住憤怒的瞪向顧欣然。
“陸航我跟你說,這屋中絕對……”
“沈小姐,”顧欣然猛的一聲打斷她的話語,帶著笑說道:“你知道嗎,前一段時間總有人打騷擾電話給我,簡直煩死了,所以之后我就想通過法律手段解決掉他們,因此,近期手機都有自動錄音的功能。聽說你認識不少有名的律師,能夠介紹一個給我認識嗎?”
沈奕青臉色崩的異常難看。
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計劃居然會敗這樣一個女人的手里。怎么能讓錄音出現在陸航的耳邊,那不僅將此事大白于他,更讓自己以前的形象通通毀掉。
她絕不可以讓這樣可怕的事情發生。
當下瞪大了眼睛看向顧欣然,隨即慢慢的笑了,連聲道:“好,好,好。顧小姐真是聰明,我想我認識的律師,一定很愿意跟你合作。”
“那就好。”顧欣然揉了揉還在滴水的頭發,笑著說道。
陸航雖然仍是皺著眉,但顯然不似之前那般氣勢滔滔,此刻看著鐘曼放輕了聲音道:“你也喝酒了。”
鐘曼本來有許多話想要說,但此刻忽然覺得身體異常疲憊,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勁還沒褪,看著他道:“陸航,我累了,我想回家。”
“好,我帶你回去。”
原本會定掀起軒然大波的風浪,忽然就這么悄無聲息的平息了下去,但它在三個女人的心中仍擊起了不小的浪花。
第三天,鐘曼帶著禮物和一張支票來到病房,看著正在給歐揚喂飯的顧欣然,心中卻說不出是什么感覺。
“鐘曼,你來了啊。”歐揚揮了揮手,沖門口的女人看去,隨即,握著勺子的人,才微微一愣。
“恩,沒想到,你出了事,我竟然是最后一個知道的,還是讓陸航告訴我的。歐揚,我這么晚才來看你,你不會恨我吧?”半開玩笑的語氣說出這繁華,隨即自己找個位置坐了下來。
“怎么會呢。你能來我就很開心了。”半坐起身,然后道:“我想和瓶飲料,欣然,你和鐘曼一起去幫我買吧。”
顧欣然似乎有些不情愿,皺了皺眉,然后放下碗,一言不發的看著靠門口坐著的女人。
似乎是在等待對方先開口。
鐘曼卻沒有接予以回應,只是淡淡的說道:“我剛剛從外面回來,那我就不去了吧?”說完抬頭看了一眼顧欣然,見她氣急的模樣也沒有解釋。
等她沖走之后,才看向歐揚。
“你還記得不記得司丹翎,就是讀書的時候,每周都會來找我的小屁孩。你知道嗎,他現在已經長的比你還高了。而今天我送他坐飛機的時候,看著他的背影,忽然發現,時間竟然將很多東西都帶走了。他不再是只知道跟我調皮撒嬌的小男孩,而顧欣然也不再和當年一樣,讓我一眼就能夠看穿。可你說為什么呢?我是哪里做得不對了?歐揚,你告訴我。”
“其實我們都沒有變。只是身份變了。鐘曼,坦白說,我并不是很清楚欣然到底對你做了什么事情,但請你相信她,我給你看樣東西,這是一份遲到的賀禮。”說完從床邊的柜子中努力翻出了那疊畫冊。
顫抖的伸著手遞了過去。
鐘曼不記得自己是怎樣走出醫院的了,當她站在大街上的時候,看著周圍川流不息的人群,只覺得眼睛很暈,一切都像被倒帶一樣在眼前匆匆滑過。
愛情是什么?
友誼是什么?
十年是什么?
太陽高高懸掛在天空,散發出讓人無法抗拒的光芒,隨即輕輕覆蓋在人們的背上,如同被溫暖撫過,身體里的寒意開始被驅散開來。
鐘曼微微仰起頭,看著耀眼的天空,嘴角也扶起一些笑容。
昨夜陸航說項目已經談妥,只要親自去英國簽一份合約便可。之后便是我們期待已久的蜜月旅行,原來生活真的會越過越好的,只要你愿意。
所有的問題都不會是問題。
鐘曼瞇著眼睛,笑容越來越燦爛,回過頭看著身后的路,心想,顧欣然,當我旅行回來之后,一定會上各式各樣的禮物回來看你,一定會。
你要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