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病了?”
“什么?王爺病了?”
“王爺怎么會病了呢?”
“在這節骨眼病了,什么意思!”
蘇墨漓坐在屋中悠哉哉的喝著茶,耳中聽著凝析描述城中民眾聽到沈瀾落病了的消息之后的反應,皺皺眉,卻是什么話都沒說,將茶盅放在了桌上,轉身回了寢室。
一臉笑容的看著那躺倒在床上的蓋著兩層被子的人,蘇墨漓就是忍不住一陣悶笑,惹得躺在床上的人雖然有些虛弱,但一雙星辰般的眸子卻是氣勢不減的瞪了過去。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略略虛弱的聲音,少了平日里的清潤溫柔,多了幾分的沙啞低沉。蘇墨漓聽的心中一陣顫動,嘴角撇撇,笑嘻嘻的湊到了沈瀾落的床前,道:“這是說什么呢,我是看你太無聊了才來調節調節氣氛的。”
“……”沈瀾落瞪她一眼,翻身背對著她。
蘇墨漓也不惱,伸出手在他的背上輕輕摩挲,聲音也變得溫柔了不少,“你這病啊,最起碼也要拖個一月兩月的。這病,可不是鬧著玩的。”
一本正經的聲音,但從蘇墨漓的嘴里說出來卻總是帶了幾分讓人氣惱的意味,不說這病也還好,一說起這病來沈瀾落就是氣不打一處來,若不是蘇墨漓想出了這么個餿點子,他會在這秋高氣爽時病懨懨的倒在床上,還要時不時的裝作很難受的樣子,而某個人只是站在一旁偷偷笑著,安撫其他人?
這怎么能公平?
咬咬牙,沈瀾落盯著她狠狠說道:“有這功夫,你還是去看看蘇丞相的得意門生怎么看這件事吧。”
真是的,就知道站在窗前盯著他笑,一雙鳳眸滿滿的都是笑意流轉,越笑越明媚。沈瀾落此時雖然很喜歡蘇墨漓一直呆在他的身邊,陪著他和他說話,但是這卻并不代表著沈王爺可以一直容忍蘇墨漓意義不明的笑容,所以當沈王爺再次看到蘇墨漓嘴角翹起的時候,就果斷的下了逐客令,欲將她感觸這屋子,省得自己看見了心煩。
“哎呀,這事就不勞您操心了,安心的養病吧。”
又是溫柔如水的聲音,但沈瀾落聽了卻更想將蘇墨漓狠狠地揍一頓,將她扔出屋子,蘇墨漓笑笑,輕輕撫了撫他的眉眼后,轉身出門。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雖然自己也很想好好的站在沈瀾落的身邊服侍他,但是當自己看到沈王爺在床上那病懨懨的表情,時不時還要裝模作樣的咳上兩聲的時候,實在是忍不住的要笑出來了,平日里那么一個清雅絕倫的人在床上裝病裝的爐火純青的,這怎么能不讓人發笑,蘇墨漓很沒有同情心的繼續笑著,轉身出門的時候卻只看到了凝析轉過了長廊,抬頭看到自己的時候更是加快了腳步走到了自己的身邊,輕輕說了一句:“王妃,蘇寒蘇公子來了。”
蘇墨漓挑挑眉,道:“知道了,我這就去。”
凝析點點頭,轉身先朝著大廳去了,蘇墨漓望著凝析遠去的背影,一時之間也說不出來是什么感覺,還真讓沈瀾落說中了,這人立馬就到了自己的眼前,還真是一張烏鴉嘴。
想雖是這樣想,但蘇墨漓卻還是整了整衣襟朝著前廳走去。
這卻也是正常的很,沈瀾落在這節骨眼上病了,這舉動讓人不懷疑卻是不可能的,而朝中摸不清沈瀾落這一舉動的意義是決然不會輕舉妄動的,所以現下,他們暫時還是無憂的。
這么想著,蘇墨漓也走到了前廳,一轉入前廳,蘇墨漓就看到了坐在客座上的蘇寒,秀眉微蹙,蘇墨漓緩緩地走了過去。
“見過哥哥。”
蘇寒此人乃是蘇丞相的得意門生,雖說是門生,事實上卻如同義子了,蘇寒自小便是同蘇墨云一起長大,在蘇相府也算是受人尊重,因而蘇墨漓雖然和蘇寒只有幾面之緣,但是這禮數卻是必不可少的,尊他一聲哥哥,卻也是不為過。
蘇寒連忙起身,拱手行禮道:“王妃禮重了。”
蘇墨漓卻是莞爾一笑,道:“哥哥這是哪里的話,你自小便同姐姐一起長大,也極受父親寵愛,墨漓喚這一聲哥哥,實在是應當。”
盈盈淺笑之間,蘇寒卻是驚覺這女子心機之深不可測,眼中頓時起了驚疑,但卻還是隱忍不發,臉上表情仍是淡然如水。
蘇墨漓嘴角一絲笑意劃過,似乎是有些惋惜的說道:“哥哥今日前來的原因墨漓也大概猜到了幾分,但是現下王爺的病也是不容樂觀,大夫一波一波的換著但卻就是不見起色,也真真的是怪了,這風寒來的可真是不是時候。”
蘇寒坐在一旁默默的聽著,嘴角卻是忽然扯出了一絲的冷笑,諷刺道:“這病,來的可真是時候啊。”
蘇墨漓一愣,眉眼間轉而一絲精光劃過,道:“哥哥這話說的可不是道理吧。”
言語之間忽然就升起了幾絲的凌厲,蘇寒一愣,轉頭去看那女子的時候,卻只看到了那女子嬌美的容顏上冰凌之意浮現,當下也自知自己失了言,心中悔恨萬分。
“王妃見諒,是蘇寒失言了。”心間忽然就升起了一絲的恐懼,饒是自己經歷了大風大浪,在這個陌生的女子面前,卻仍然是有些怯懦了。
蘇家四小姐蘇墨漓,這個從小便被丞相掛在嘴邊的名字,傾城容貌,睿智多謀,但素昧謀面,蘇寒對于蘇墨漓也沒有太多的印象,即便之后蘇墨漓回府,他們之間也是沒有見過幾次面的,但如今看來,這女子比起傳聞來說更是要厲害百倍,淡淡一句話,就差點讓自己丟盔卸甲。
但之后的蘇墨漓一句話,卻更是驚得他有些顫栗了。
蘇墨漓淡淡抬頭,鳳眸緊緊盯著蘇寒,仿佛在看著自己的獵物,薄唇輕啟,一絲冷笑劃過。
“蘇寒公子所摯愛之人,可是姐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