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結果也波瀾不驚,老天不會虧待努力的人,也不輕易給任何人奇跡,言小凉考上了一中,而莫子邦落榜之后以擇校生的身份繼續在一中高中部就讀。
她,還是那么的優秀,依然被選為班長,依然是學生會的委員,依然是老師眼里的好學生。
他,還是那么的招風,依然是女生眼里的翩翩公子,依然是那個浪蕩不羈的花花男孩。
即使教室就在隔壁的兩個人,已經不再有交集。
這一天的下午,熱雷雨狂潑而下,剛來到教室的言小凉,站在窗邊抖落著雨傘上的雨水,不經意的抬頭,莫子邦踏著雨水跑進教學樓的身影映入她的眼簾。
言小凉不知所措地不知是該躲開還是打聲招呼的時候,莫子邦也已看到了她。
被迫的兩兩相視,尷尬的味道混著潮濕的空氣僵在兩人之間。
都看出了對方的尷尬,都沒有出聲問候,她緩緩的垂下目光,盯著手中濕漉漉的雨傘,她在等著他過去,不再抬頭。
她別開的目光讓他沒了勇氣,他輕邁步伐,擦身而過,留下鞋底的水印,等著被風干,消失不見……
松了口氣,坐回座位,心口一陣的泛酸,想起了他說的要重新追求她的誓言,也許這同樣不過是他一時的興起吧,就像他說喜歡她,卻從來沒有想過要一直喜歡下去一樣,對于他們來說,時間是最大的第三者,太早的遇見,太長的堅持,都是這段感情最致命的殺手。
幸好,她已經釋懷,就這樣吧,陌生人的關系其實挺好……
而莫子邦的心情,卻無法平靜。她淡然的逃避,她不言不語的漠視,她不再為他等待的認知讓他頹廢失落。
是的,必須承認,即使他不怕再次重來,決心再次追求,可是,當她和他已不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的時候,他用什么來引起她的共鳴?當他逼著她離開的時候,就不該心存僥念,認為她還會回來,畢竟她是如此優秀,怎會再次回頭?
況且,他中考的失敗,他哪里有全新的面貌示她,他終究是要與她陌路了,難道,是真的再見了嗎?
雨還在下,沒有停歇的征兆,淅淅瀝瀝的落在莫子邦的心里濺起漣漪,不能平靜。
“小涼!”王靜靜在言小凉的教室門口等著言小凉放學。
“嗯?啥事?”兩人并肩走出校園,沈萍萍沒有考上一中,到了另一所高中就讀,所以現在的三人行變成二人世界了。
“我剛才看到你趴桌子上……”王靜靜小心的問。
“嗯,下午上學的時候,我看到莫子邦了……”言小凉老實的承認,“不知道為什么,還是會糾結!”
“是的,我也是……”王靜靜拿出自己的日記本,遞給言小凉。
接過王靜靜的日記,言小凉也從書包里掏出了自己的日記,自從王靜靜和吳亦分手之后,兩個人不時會互相交換日記,互相鼓勵互相打氣。
“其實,我覺得,他心里還是有你的……”王靜靜和莫子邦同班,她說著自己的想法。
“沒關系了,即使有,也不會是唯一的!我哪能做小的啊!我是這么優秀不是嗎?”言小凉的強顏歡笑看在王靜靜眼里,很不是滋味。
于是,在交換日記本的第二天,王靜靜將言小凉的日記給了莫子邦。
而莫子邦在猶豫了很久之后,終于說服不了心里的欲望,接下了那本飄著淡淡香氣的帶鎖日記,他真的想要知道,小凉心里還有他嗎,或者,是不是可以理解為,這是小涼想要和他和好的手段?
可是,一切出乎莫子邦心里的預想,當他迫不及待地看完了那厚厚的日記之后,他笑了:
笑,這女孩如此傻氣,在他無數次的背叛面前卻仍然執意的相信他;
笑,這女孩如此要強,在他無數次的傷害之后還能微笑的面對眾人;
笑,這女孩如此固執,在分手之后,居然還守著他的承諾獨自等待;
笑,自己如此可笑,其實那么多的行為在她眼里不過是小屁孩青春期的叛逆而自己卻當作是魅力的體現……
……
她不能再次走進他的世界,他害怕他會再次傷害她。
“也許,我會在考上大學之后,在去往另一個城市的飛機起飛之前,告訴莫子邦,我還愛他!這樣,他是不是會很感動呢?”這是言小凉日記里的一段,莫子邦一遍又一遍的看著,手指覆上那清秀的字跡,就像她如花的笑顏,他跟著笑了,卻笑得心疼。
這女孩怎么這么傻?是的,不可否認的,他很花心,可是,她一直占據著他心里最重要的位置。
也許,他可以約她出來聊聊,也許,他可以學著不去花心,只愛她!
于是,言小凉日記本上,莫子邦寫下了邀約的請求:在明日學校集體看完電影后出來聊聊。
散場后的電影院,沒有喧囂,同學們很有次序的退場。
“小涼,通知同學們明天上課帶《三點一測》!”外號鄒某人的班主任朝言小凉不停的喊道,人潮把他隔離在自己班同學之外。
“班長,要不要我們把你舉起來,不然你這一塊地方凹進去了大家看不到通知者,不知道通知的哪一班啊!”言小凉身邊的男生開著玩笑。
“不用啦,班主任那幾聲吼,還有誰聽不到的嘛!”言小凉繼續著自己的步伐,一點點的跟著人流。
“哦,你好狡猾啊,你故意沒聽到班主任的話,然后他不得不大聲的喊了好幾遍!”男生恍然大悟一般叫道。
“喂!小聲點,一會班主任會受傷的啦!”言小凉夸張的警告道,惹得身邊的同學們一陣的大笑。
而走在言小凉前面的程宇也不自禁的轉身看了看自己的班長,小小的身子卻總是能引起大家的歡笑,包括他自己。
一步一步的,不急不緩的,隨著人流,走到了陽光明媚的電影院外,言小凉站定在公用電話前,拽著電話卡的手心溢出了汗,那電話的聽筒似千金重她的手提不起來……
莫子邦的傳呼機號碼她熟記于心卻沒有撥打過幾次,咬著下唇深深的呼吸,她真的還要這份愛嗎?這份回頭的愛,能持續多久?
即使他還是他,可她發現她已經不再是她了……
風吹著她的長發,一絲絲的飛舞向著身后,那是一個知了喧鬧的夜晚,她剛洗完的長發隨意的披散在身后,他對她說:“小涼,你的頭發好美,以后不準剪短發,知道嗎?”
她沒有回答,卻在心里記下了,從此更細心的打理著自己那一頭順直的秀發,在超市里關注著各種頭發的洗護用品……
嘆了口氣,展露的笑容壓抑了滿心的傷感,手指輕輕的按了兩下電話鍵盤上的“8”,拜拜了,初戀!
轉身離去,繼續著那個天橋下傍晚的方向,沒有回頭,畢竟她已經盡力了,步伐輕松了無遺憾!
言小凉一步步的走,快走,小跑,快跑……
“老板,我要剪頭發!”停在路邊一家理發店的門口,言小凉喘著氣大聲的說。
“好嘞!一定給你剪得漂漂亮亮的!”老板也因為女孩興高采烈的表情和跑得紅撲撲的臉蛋而感染了情緒,也大聲的應道。
“剪什么樣的?”老板注視著鏡子里言小凉的臉蛋,詢問道。
“隨便!短的就行,您看著辦!”言小凉其實也沒有什么想法,她對這個沒有研究,剪頭發對于她來說,現在就是一個儀式!
“好,那我看著剪啦!”老板圍圍巾,拿剪子,這種客人他最喜歡了,沒有要求,又長得好看,怎么剪其實都行。
于是,咔嚓!咔嚓咔嚓……
“小姑娘,頭發留給我吧,我就不收你的理發錢了!”老板看著鏡子里的女孩,順直柔軟的長發剪成了短發,他在她在發尾打了點小小的平碎,甜美乖巧得讓人禁不住的憐愛。
“好吧!”她聽說過,長頭發的女孩要是去發廊剪短發,如果發質好的話,老板會拿來抵理發錢的。
起身,拍了拍臉上的碎發,有點不適應腦袋突然的釋放,總感覺少了點重量;轉身,看了看老板扎起來的那一把秀發,明亮眼眸里一閃而過的黯然很快就消逝了,它不再是她身后的飄逸,而他也不再是她心里的掛念,他們的青春各分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