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不能乘船上路,我們只匆匆的吃過晚飯,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看來是下午真的睡多了,我竟然久久不能入睡。
無奈之下,我起身下床,坐到了窗邊。
此時已然入夜,外面大部分的窗已然熄滅了燭火,只幾個窗亮著燈。
忽然,烏云的縫隙中閃過一條電蛇,“轟隆隆……”,雷聲滾滾。
“嘩……”豆大的雨點就這灑了下來。
我不禁一顫。
本想經歷過兩次生死的我,已經無所懼怕了,可是,我怕打雷。
每次雷聲轟鳴而過,我都止不住的顫抖。
“轟隆隆……”又一陣雷聲。
我終于坐不住了,起身出門,打算去誰的房間躲一夜。
走出房門,走廊也是一片漆黑。不過,卻從某一扇門里透出了燈光。
是慕天的房間。原來慕天也沒有睡。
走到慕天的門前,輕輕敲了門,并沒有人回應。
難道慕天不在房間里?
輕輕的推了門,不想門竟被推開了。
進入房內,我卻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慕天蜷縮的躺在地上,臉色蒼白,渾身顫抖著,而且,似乎在抗拒著什么。
我趕忙跑過去,將他扶到床上,“慕天,你怎么了?”
我只覺得胸口一陣發熱。
慕天的神智似乎恢復了一些,咬著牙,“將我打暈?!?/p>
我一驚,下意識的將手作刀,朝著慕天的后腦猛砍下去。
我的手一陣麻木,而慕天也暈了過去。
替慕天將被子蓋好,在我扶著床將起身時,手被什么東西硌了一下。
抬起手,下面是一塊翡翠質地的玉佩。
這大概是慕天掉的吧。
拿起玉佩,本想放到枕邊,卻不經意間瞥到了玉佩上的字,心中一顫。
翡翠玉佩上刻著四個字:“財運亨通”。
我的心情一陣激動,顫抖著手將將玉佩翻轉,果然,在玉佩的另一面,刻著“金玉滿堂”四個字。
想必就這是金玉了。沒想到,這塊金玉竟然在這樣的情況下出現了。只是,慕天是如何得到這塊玉的呢?
此時的我已經來不及去想這個問題,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趕忙拿過一張紙,并很小心的將玉佩湊近桌上的蠟燭,防止玉佩被火烤到。
外面依舊雷聲轟鳴,但是我好似已聽不到雷聲,一心只在玉佩上面。
紙上漸漸顯出了一些內容。只是幾個字:左右上右左左右上右。
我趕忙將這幾個字記到了紙上,將玉佩遠離蠟燭。還好,由于這次我十分小心,玉佩并沒有被燒掉顏色,依舊碧綠清透。
我看著紙上的那幾個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呢?這個時代的詞語都沒有句逗,我試著將幾個字隔開來看,左,右上,右,左,左,右上,右。會不會某個陣勢的走法?
忽然,“咔嚓”一聲巨響,我打了個機靈,猛然回過神來。
我趕忙將紙上的內容記住,并將紙燒掉,回過頭看向慕天。
慕天臉色蒼白,身體微微顫抖著??礃幼樱教熘械拇呙咝g并沒有解。剛剛的情形,正是與催眠抗爭表現。
忽然想到剛剛我胸口熱感,正是那枚玉環在發熱。玉環是道家至寶,會發熱,就說明它在抗拒著什么。難道是玉佩對慕天所中的催眠的反應?
不過這些都只是猜測,以目前的情況,只能叫方逸瀟過來看看。
想到這里,我趕忙將出去,將已經睡下的方逸瀟叫了過來。
我看著慕天蒼白的面孔,“但是看他剛才的樣子,好像是催眠被觸發了,無奈之下,我才將他打暈?!?/p>
方逸瀟替慕天把著脈,“他的脈象很穩,體內已然沒有毒素了,只是你那一掌將他砍得不輕。”
“你會不會解催眠術?”
方逸瀟拿出銀針,在慕天的頭上插了幾根,“我只能施針令他鎮定,對于玄術卻無能為力。不過,我知道一位玄術大師,他應該可以解這種玄術?!?/p>
我的心中燃起了希望,“那位玄術大師是誰?”
“火山令袁天罡袁大人。只是袁大人年事已高,早已歸隱山林,想尋到他恐怕不易。”
袁天罡,傳說中的人物,沒想到這個時候他已經退隱了。好在他還有個很厲害的徒弟,而我剛好的認識他這個徒弟。
這時,在床上的慕天發出了一聲呻吟。
方逸瀟迅速的將慕天頭上的針拔了下來,“看來是沒什么事了?!?/p>
慕天一下坐了起來,看向我,剛要說些什么,忽然,外面又一聲驚雷,慕天的身子一顫,眼睛迷離起來。
“那種感覺……又來了?!蹦教煲е勒f出這幾個字,便用手捂著頭,神情十分痛苦。
方逸瀟立即將慕天鉗制住,迅速的將銀針插到慕天的頭部。
漸漸的,慕天停止了抖動。
外面雷聲依舊,慕天卻像沒聽到一樣,就那么坐在那里,一動不動。
我看著慕天,“難道是這雷聲引起的?”
方逸瀟點點頭,“看來是這樣。”
“幸虧我也害怕雷聲,想找個人陪我說話,才得以發現慕天的異常?!毕氲絼偛诺那闆r,我現在仍心有余悸。
漸漸的,外面的雷聲小了,雨聲也小了,最終,只是蒙蒙細雨,不再有雷聲。
方逸瀟將銀針收起,站起身,“下面的事,就不是我所能解決了。希望他有緣遇到袁大人,將病徹底治好。我先回房了。”說罷,走出門去。
待方逸瀟走后,慕天睜開了眼睛。
“你的催眠術并沒有解開,還會發作。”我看向慕天。
“我知道。”
“剛剛一線說,袁天罡袁大人可能會解除將你所中催眠,只是袁大人早已歸隱山林,我們只得去一趟長安了?!?/p>
“長安?”
我點點頭,“袁大人早已歸隱,想找到他并不容易,所以只能找袁大人的徒弟了。”
“李淳風?”
我一愣,“你怎么知道我所說的是李大人?”
“袁天罡的徒弟,只李淳風得其真傳。”
也難怪,袁天罡眾多徒弟里只李淳風會名留后世,慕天家本就是官僚世家,會知道李淳風也不足為奇。
“等去過江寧后,就去長安吧。”
不想慕天卻搖頭,“不去了?!?/p>
“為什么不去?你的病怎么辦?”
“我忍得住?!?/p>
我沒有再勸他,因為我知道慕天的性格,一但決定了,除非有很充分的理由,否則很難改變。
我想到了剛剛的玉佩,“剛剛你的東西掉了,我放在了枕邊。”
慕天一怔,低頭看去,玉佩正安靜的躺在枕邊。
慕天趕忙將玉佩拿在手里,就這么握著,久久不放手。
“這玉佩是你的嗎?”
“不是?!?/p>
“那是誰的?”玉佩的主人竟然另有其人。
慕天握著玉佩,“撿的?!?/p>
雖然他說話的語氣依舊沒什么情緒。不過我卻感覺得出來,慕天不想談這塊玉佩的事。
我嘆了口氣,起身回房,“你休息吧,我先回去了。如果又發作,就去找一線,他可以幫助你。”
雖然這樣說,但是我知道,他是不會去找方逸瀟的。所以說,慕天的這個病依舊是個麻煩,只是不知道會引發怎樣的后果。
我本想將這塊玉佩的事告訴王靖宸,但是轉念一想,如果我現在將這件事告訴他,很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所以,還是等他們的恩怨真正化解之后,再告訴王靖宸吧。
第二天,天氣已然放晴。由于下過雨,空氣格外的清新。為此,我起了個大早。
不過,我發現不止我起得早,慕天和王靖宸起得也很早。而且,兩人都是很匆忙的就出去了。
早飯的時候,兩人又不約而同的回到了客棧。
飯桌上,王靖宸一臉的興奮,“我訂到了卯時的船。一會吃完飯,我們便準備出發吧?!?/p>
與王靖宸相反,慕天卻一臉的沮喪。
“慕天,你沒事吧?”我忍不住問到。
慕天一怔,“沒事?!彪S即又變回了那張撲克臉。
根據慕天反常的表現,直覺告訴我,在慕天身上一定發生一些事情。
昨天晚上慕天肩頭的那片紅并不是血,而且有玫瑰的香味,那么就是胭脂了,也就是說,慕天很可能遇到了一位姑娘?,F在,我對這件事充滿了好奇,到底是怎樣的一位姑娘讓慕天失常到如此地步?
吃過飯,我將行李收拾完畢,又來到了慕天的房間。
“慕天,你最近怎么了?是不是又發作了?”
“沒有?!?/p>
“你從昨天回來時就不對勁,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
“沒事。”
“那為什么你的肩頭會有一片紅?我看著到是像胭脂?!?/p>
慕天的臉一黑,“安小姐無事請回,我要收拾東西。”
我一愣,他竟然向我下了逐客令。
但是看到他床上擺放整齊的行李包,我竟然有些哭笑不得。
看慕天的樣子,到是真的遇到了一位姑娘。而且,慕天竟然在害羞,那位姑娘對他的影響力真是不小。此時,我的八卦細胞已經完全的被勾起來了,有機會,我一定要見見那位姑娘。
我們終于坐上了去江寧的船。
客船順流而上,站在船頭,迎著江風,我的心情大好。揚春三月,正是農忙時,隨處可以看到田間正在插秧勞作的人。江鷗圍著我們的船,時而落在船上歇腳,時而去啄船客喂給它們的食物。
看著此情此景,我怔怔的出神。
以往的種種,隨著我的離開,都劃上了句號,在江寧的生活將是我新的開始。
在江寧,我將以全新的面貌生活,而且我已經作好了準備,我會盡我的努力,在江寧有一番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