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是人們驚慌失措的喊叫和汽車的剎地聲,我只覺一陣撕裂的疼痛瞬間襲遍全身,黑暗便鋪天蓋地籠來,慢慢侵蝕著我的意識。
唇邊扯出一絲苦笑,還是躲不過么?
自從當上那個家族傀儡總裁的那天開始,我就知道自己會有這么一天。哪怕我費盡心思金蟬脫殼變成另外一個無害的人物明清雨,掩藏得再巧妙,也只是三年,三年而已,該來的始終避免不了。
只有死人才能永遠保住秘密,這是我的宿命,也是解脫吧。
無奈地閉上眼睛,若有來生,讓我只做一個平平凡凡的人吧。
“丫頭,我苦命的丫頭,你怎么能丟下我這老人家孤零零的一個人就去了呢,你好狠的心啊……”
“老太太,我們也盡力了,你老節哀順吧。”
“閉嘴!你們這幫庸醫,我孫女兒好好地睡著呢,才不會有事,才不會有事!你們出去,都給我出去!不要打擾我家丫頭睡覺。我家丫頭很乖,也很聽話的,只要睡上一睡就好了,醒來又會喊奶奶了”
“老太太,這位小姐去了,我們也很難過,但還請您老節哀……”
“我不信,我不信!我孫女兒這不是好好的,只是睡著了,你們胡說!”
“老太太——”
好吵!
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墻,白色床單,白色的屋子——這是哪兒?
再轉過頭,一片人中白大褂分外明顯,難道這里是醫院?
醫院,莫非我還沒死?
但怎么可能呢?他們不會放過我的,好容易才鼓弄出一場車禍,哪里有讓我有喘氣機會的道理?
好心的路人送到醫院?這更加不可能,別說現在沒有嚴重泛濫的好心,就算有,梁氏也不可能讓人把我從他們眼皮底下救走。
排除了一切可能的因素,得出的結論是:我必死無疑!
那——
我看了看那群陌生的人,再看看被包成木乃伊的自己,這個又怎么解釋?
“我的丫頭啊——”一個微微顫顫的聲音響起,打斷了我的沉思。
我抬起頭,就見一年過半百的老婦立我的床側,一張溝壑叢生的老臉上淚水未干,卻滿是激動的神色,眼中全是驚喜,“丫頭,你,你醒過來了——”
丫頭?我嗎?疑惑地指指自己。啊,我這身骨頭不會碎了吧?只是輕微一動,便疼死我了。
“丫頭,你怎么了,很疼嗎?醫生,醫生,快過來看看——”一見我難受的樣子,老人就急了,忙對身后的那群人喊道。
那群人靜了下,隨后便有兩個白大褂拿著儀器上前來。我知道是醫生,也很配合檢查。嗯,就算不配合也沒用,誰叫我現在連動的力氣也沒有呢,只有隨他們折騰了。
“奇怪,奇怪。”檢查完的兩醫生面面相覷,得出共同的結論。
“醫生,我家丫頭怎么樣了,傷得重不重?有沒有生命危險?”老人家緊張兮兮的拽著醫生的白大褂問,激動不已,“你們說,盡管說,我老人家挺得住……”
“這個——”兩醫生還是交錯著眼神,臉上滿是不可思議和感嘆。
“媽,你先冷靜一下,聽醫生怎么說。”一個輕柔的聲音傳來,抬眼看去,一個美麗的中年婦女正在安撫老人的情緒。“畢竟小凌已經醒過來了,這是好事啊。”
“好好,我聽醫生的,我聽醫生的。”老人家終于放開醫生,聲調里還是聽得到顫抖。
頓時眾人的注意力全落到兩位醫生身上,目光灼灼,包括我。
“咳咳,我們不敢私下論斷,大家先等一等,我去請院長過來。”大家的眼光都太過于熱烈,兩醫生不自在的咳了咳,其中一位轉身立馬就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