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快走,畢竟我是他兒子,他不會殺我的!”莫失見我不走,愈發急了起來,開口大喊道。
虎毒不食子?呵呵,在這個變態試驗狂人的身上還能求得到證實?別癡心妄想了,如果他肯放過自家兒子,莫失就不會落下日后的病根,落下現在的慘狀。我搖搖頭,我敢說我走后莫失一定會死的很慘。
不過……莫失不喊還好,一喊倒是提醒了來博士,喪心病狂的家伙,哪里容得自己有軟肋?手掌發狠就往莫失的腦袋上拍去,陰狠罵道:“吃里爬外的家伙,老子先劈了你!”
見他那薄蒲扇是的大掌掄起一圈圈的風聲朝莫失的腦袋而去,我瞳孔一縮,心砰砰狂跳,差點就跳出了喉嚨,于是話語不再受自己思想的限制,趕緊喊道:“住手!”
這一喊真有用,來博士的手掌生生停留在莫失腦袋三寸的地方,看了看我,碧綠色的眼珠子一轉,錚然笑起來,然后一手捉住莫失的后領,如老鷹抓小雞般將他提將起來,咕咕笑道:“小東西,你是自己你自己投降,還是讓我掐斷他的脖子?”
卑鄙!我暗罵一聲,心中大惱,我怎么能把自己的弱點暴露給敵人,我真是笨到家了!但事已至此,我又不能丟下莫失不顧,于是淡然勾唇:“行,你先放了他。”
“你太狡猾,我怎么知道你說的話是真是假?”來博士怪笑,“過來!”我不傻,來博士當然更不笨。也怕我使陰。
“不是說你是刀祖我是魚肉么,既然如此你怕我什么,我又打不過你。”我才不過去,被空手套白狼和白白犧牲的人是笨蛋,我就算死,總算是要留點價值嘛。只是,我如此舍命去救一個變態任務的兒子,會不會被天下人給嘲笑?
不對,很多時候,他莫失只是我的朋友……比如說現在。而我凌白,是不可能讓我的朋友為我涉險的。
“說得有理,我怎么會怕你,有什么花招盡管使出來吧。”來博士果然經不得激將法,馬上中計,將莫失往我所在的反方向推開,道:“這下你放心了吧。”
“好。”我自然很守信用,我于是慢慢的一步步的向來博士走去。來博士眼中閃過一道貪婪的目光,在我還沒反應過來之前,身子一旋,兩抓如鉤,直接偷襲我肩膀。
這是果然不是一般的陰險狡詐。我大驚,趕忙閃身錯開,但來博士速度實在太快,只在轉眼間的功夫,已經來到我跟前,我根本是閃都沒得閃。
于是下意識反手就是一拍,帶著一往無前的恨意朝他拍去。耳中分明聽到了骨頭震碎的聲音,但緊接著我的肩頭也一緊,隨即我也聽到了骨頭碎裂的聲音,然后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從肩頭一直傳導神經中樞,一只傳到心底。
不論經過多殘酷的訓練,不論我再怎樣不在乎自己的生命,而我,畢竟就是一名人類,普普通通的人類,人類的血肉之軀,皮肉連心,我的觸覺直覺味覺嗅覺并沒有失靈,我又怎么會感受不到那異樣?
身體的疼痛讓我痛得彎下腰,牙齒緊緊咬著嘴唇,甚至嘴里溢出一股濃重的甜味,也沒有放開嘴唇。我不哭不喊,因為從來哭喊的人都是弱者,對困難的解決根本就是無濟于事。這里沒有其他人,我就算裝弱裝可憐,又有誰去憐惜?
所有的苦所有的痛,能自己一力埋藏承擔的就一力承擔,我不喜歡依賴別人。何況這是我選擇的路,用自己去換莫失……現在的我,應該快要死了吧?
不行啊,我的意義甚大,可不能白白犧牲,如果我的死并沒有換來來博士的同歸于盡,我就是白死了,因為我的家人,那些被我放走的人,遲早還是會被來博士找到,還是會被他帶回來,那些悲劇還是會重演,還是會繼續。
我對當炮灰沒興趣!掙扎著疼痛中擠出一份清明,心中默然念咒,腦海中的模糊影像愈來愈清晰,愈來愈明了,我開始相信,如果用這招毀滅之力量,那么我的死就完全沒有白費。
毀滅之力太強,溫慕云說過不可輕用,我卻不得不用,哪怕毀了這世界,哪怕我粉身碎骨,我也要讓這個喪心病狂的實驗狂人付出代價,為他曾經犯下的錯買單!
“啊!”一聲痛苦的嘶嚎,撕破長空,讓大地也不由顫了顫。
這不是我的聲音,我的聲音沒這么難聽!
我愕然抬眼,忙里偷閑看去,只見莫失不知什么時候又撲上來,張嘴狠狠咬住來博士的喉嚨!鮮綠色的血液不斷狂涌,讓受創的來博士愈發狠戾,發了狂,雙手往莫失身上一扯,一道淺綠色的光芒注入模式的身體里,我然后便看到莫失的臉上泛起黑氣,周身也涌上濃濃的黑氣……
有種錯覺,來博士會將他生生撕成兩半,或者讓莫失直接消失!花容失色,我大喊一聲:“不要@!莫失,快走!”
來博士當然不關我,受創的野獸爆發力通常都是很驚人的,而且他們的野性和血腥的那一面被激發,不經對手置于死地是不會善罷甘休的。而莫失,臉上倒是安詳的表情,盡管都痛苦得五官都扭在一起了。
兩個連在一起的人還是沒有分開,我眼睜睜地看著莫失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兩邊扯開,眸中也染上了血色——好,莫失,你不走是不是,你非要這樣是不是?行,我救不了你,也無法眼睜睜看著你血濺眼前,那我就使用毀滅之力,我們一起死吧!
讓這個世界為我們陪葬!
你那么執著的要救我,那結局換成我們在一起,盡管是死,你也會很開心的,對不對?周身四散的靈力在毀滅之力的扎換下迅速聚攏,我感覺到自己就是一個氣球,慢慢被充實,然后慢慢地脹大,慢慢地……爆炸!
“住手,不要!”呃,這緊要關頭,那個多管閑事的人又來了,還死死攥緊我的胳膊?我眼中戾色一閃,靈氣化做最尖銳的匕首,狠狠穿過他的身體。
擋我者,死!
“凌,你……”似乎不敢相信我會對他下手,那人正大了眼睛,聲音里面滿是不可思議。
這聲音,很耳熟……不會又是哪個狗拿耗子的熟人吧?我靠,不是都讓他們走了嗎,時空之門不是我才能打開嗎,怎么又有熟人?!
我哆嗦著嘴唇向那還在抱著我的人看去,眼珠子瞬間不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