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老管家面帶哀戚之色,微駝著背進屋行了禮。“去沐府提親的事恐怕得暫緩,沐府七少夫人歿了,府外掛上了白綾,此時前去提親怕是不妥。”
“本王已知曉,你且先退下。”段霆淵鎖眉,頎長的身軀立于窗前,淡淡揚了沾染了墨汁的廣袖。“此事過些日子再辦。”
“這……王爺……”老管家抬了眼,略帶些猶豫道,“老奴有些話,不知當講還是不當講。”
“無妨,說吧。”
“是。”老管家思慮片刻才開口道,“老奴采辦聘禮回府途中,聽到街上的百姓議論紛紛,說是……說是王爺您……您……就是……有些關(guān)于您與念恩郡主不中聽的言辭。不知是府中哪個下人多嘴,坊間竟傳出諸多污言穢語,辱了您與念恩郡主的名聲。這是老奴的失職,老奴定當嚴查此事,給王爺您一個交代。”
“不必查了。”段霆淵闔眼輕嘆,“這是本王的意思。”
“這是王爺您的意思?”老管家面露訝異之色,“敢問王爺……”
“太子對念恩很感興趣。”修長的手指緩扣著窗舷,暗沉的暮色中,段霆淵線條完美的側(cè)臉戾氣一閃而過。“宮中密報,太子幾日前長跪乾清殿,請旨賜婚沐王府,甚至還勸動了太后說項,但好在圣上最終并未答應(yīng)。本王想,沐王府的人也應(yīng)該知道此事。”
“太子也對念恩郡主有意!”老管家驚訝之情更甚,隨即又疑慮道,“可是當今圣上對太子向來寵愛有加,對太后也十分的孝順,何故這次卻并不……莫非,圣上對王爺您與念恩郡主之間的事情已知曉?圣上拂了太后的意,莫非是不想讓太子背上奪臣妻的惡名。”
“這都不重要。”段霆淵倏然轉(zhuǎn)身落座,垂了褐眸,“重要的是,現(xiàn)在的念恩不可能再嫁給別人,只能是本王的!”
“可依太子的性子,豈會輕易散罷甘休。王爺您為了念恩郡主與太子為敵,”老管家深深皺了眉,手微顫,“老奴恐怕日后太子會對王爺您不利。”更何況,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念恩郡主對自家王爺似乎并無那份心思。王爺此舉,既得罪了沐王府,又與太子結(jié)怨。“老奴斗膽,老奴想問王爺您這樣做是否值得?”
若是王爺您現(xiàn)在肯罷手,興許還來得及。只是這些話,陪伴段霆淵多年的老管家卻不敢出口,或許也根本不必講出口。
但凡他家王爺要定的東西,自小到大,從未松過手,更何況是能輕易牽動王爺心緒的念恩小郡主。
哎,自古難過的便是情關(guān)。自家王爺是,沐府的七公子亦然。
“值不值得,本王自己心里清楚。”修長的手指輕撫過畫上綠衫女子巧笑嫣然的臉龐,冰寂的褐瞳有了絲絲暖意,“我已經(jīng)習慣了孤單,不過既然上天把你送到了本王身邊,本王便不會再放你離開了。本王已經(jīng)認定了你,你也要快點愛上本王,知道嗎,心尚在別處的小郡主?”
今生再聚,我段霆淵發(fā)誓,絕對不會讓你再離開,我午夜夢回的瑤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