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房門打開,一個男人被推了進來,扔在雪漫天腳邊,激起滿地塵土。
雪漫天定睛一看,那樣一張絕美而又熟悉的面容,竟然是蕭然。只見身上只穿了貼身衣褲,想是與她一樣在睡夢中被人擄了來,雙眼緊緊地閉著,毫無意識。
“你把他怎么樣了?”
盡管知道他們這是在做戲,雪漫天仍是心跳急劇加速,又是擔憂又是心痛。一向高貴愛潔的他,居然連這種辦法都想出來了,看來他這次是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得到嗜毒珠了。
她已經向他保證過,會讓岳蓉安然無事的,七個月,她只要七個月的時間,為什么他就這么心急,連七個月都不愿意等呢!
“你放心,他只是暈過去了,至于他之后會怎么樣,就看你的表現了?!?/p>
黑衣人目光中透出邪魅兇殘,長劍在空中隨手揮舞,有意無意地在蕭然身體四周起起落落。
雪漫天的眼珠子隨著他手中的劍轉來轉去,真害怕他一個失手,長劍就比劃到蕭然身上去了。
黑衣人長劍架在了蕭然脖子上,“交不交出來?”
“不交!”雪漫天斬釘截鐵地道,她料定他沒這個膽子一劍斬下去。
黑衣人瞳孔倏地緊縮,目露寒光,手腕一抖,長劍刺入了蕭然的肋間。
“啊!”
即使是在昏迷狀態,這突如其來的劇烈刺痛,還是讓蕭然忍不住發出聲來,合起的眼皮下眼珠滾來滾去,痛苦地皺緊了眉頭。
“你……”
出乎意料的一劍,讓雪漫天亂了心神,她沒有想到,這一劍他真的刺下去了,而且那位置還是人體要害,稍不留神就會將肺臟刺破,后患無窮。
“怎么樣,交是不交?”黑衣人提起血淋淋的長劍,連聲逼問。
雪漫天看著蕭然身上冒出來的汩汩鮮血,交與不交,心里激烈地斗爭著。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真的要看到他血盡而亡?”
黑衣人說著,又在蕭然大腿上刺了一劍,這一劍刺得極深,從大腿的另一側對穿而過,一拔劍,一股熱血噴射而出。
“呃……”
濃烈的血腥味兒讓雪漫天胃中翻騰,連聲干嘔。他們不是在做戲么,怎么搞得這樣逼真?
“我再問一次,你交是不交?你若不把嗜毒珠交出來,我就將他刺成個馬蜂窩,讓他的血一直流,直到你點頭為止?!?/p>
看到蕭然的血流了一地,黑衣人眼中隱含擔憂,再這樣下去,主子的血可真就要流盡了,但一想到主子的吩咐,他還是作出窮兇極惡的樣子威脅雪漫天。
雪小姐,嗜毒珠再重要能重要得過主子的命?難道說主子在你心里一點也不重要?你快些松口吧,求求你了!他心中暗暗焦急,只希望主子的判斷沒有失誤。
雪漫天的視線已經模糊了,那一地的血紅觸目驚心,她眼看著黑衣人的劍落到了蕭然的臉上,那完美無缺的俊臉上出現了一條血痕,從眼角劃向臉頰,將那份完美生生割斷、破壞……
“住手,快住手!”
她再也不能淡定了,她的心被像是被人攥在手中,硬生生的捏成碎片。蕭然果然是了解她的,知道她最受不了什么,知道她的死穴在哪里,他用自己當賭注,所以她就只有輸這一條路。
“快……快給他止血,你要什么我都給你?!毖┞炜藓爸纯嗟亻]上了眼睛。
隨著她這一聲出口,黑衣人也大松了一口氣,再這樣下去,他自己會先崩潰的。他一聲令下,就有人來麻利地給蕭然上了藥,看來是早就準備好的上等傷藥,血很快就止住了。
雪漫天靜靜地坐在地上,漠然地看著這一切,有的事一旦發生了,到了那種地步,就算是痛徹心扉,也只要接受就好。
“如你所愿,血止住了,嗜毒珠呢,你是不是也該交出來了?”
雪漫天木然地道:“在我住的屋子里,你隨我去取吧。”
黑衣人不信。雪漫天的屋子他們早就搜查過,就連她淋浴時,桃紅也暗中檢查過她的衣物,結果一無所獲,如今她卻說東西放在屋子里,難道她又在玩什么花樣?
“你放老實點,別忘了他還在我手上?!?/p>
“放心,我一向都很老實?!?/p>
蕭然能夠這樣的作踐自己,她怎么還能不老實呢?她做不到對他狠心,就只能對自己狠心了。她的手摸上了小腹,神情凄婉,孩子,你爹將娘逼得太緊了,娘對他做不到無動于衷,所以就只能對不起你了。
黑衣人將雪漫天扛在肩上,飛檐走壁,片刻之后帶著她回到了她住的屋內。
“到了,”黑衣人拍開雪漫天的穴位,“東西在哪里?”
“你出去等著,我叫你再進來?!?/p>
“搞什么搞,快拿出來,不然的話就等著給他收尸!”黑衣人警惕地盯著雪漫天,用蕭然的性命威脅她。
“你出去,”雪漫天堅持,譏諷地道:“難道你還怕我跑了?”
跑是跑不掉的,這里全是他們的人,她能跑到哪里去?
“那你快點,別想著拖延時間,一刻鐘后我若不能拿著嗜毒珠回去,你知道會有什么后果?!?/p>
黑衣人退了出去,守在門外。
雪漫天走到屏風后面,顫抖著手,脫下了衣衫……
黑衣人在門外焦急地等候著,很快,門就再次打開了,雪漫天換了一身衣服,攤開手,“拿去?!?/p>
一股奇異的香味撲鼻而來,黑衣人小心翼翼地接過那粒豌豆大小如琥珀般的小珠子,疑惑地問了句,“這就是嗜毒珠?”
“你們找它卻不知它是什么模樣?呵……”雪漫天冷笑一聲,“放心,如假包換。”
黑衣人拿著嗜毒珠半信半疑地走了,反正她跑不掉,如果是假的,再來找她就是了。現在他最擔心的是主子,他下手時注意了分寸的,應該沒傷著他要害吧。
雪漫天面無表情地坐到床上,手摸著肚子,目光空洞,一切……都要結束了。她身心交瘁,眼前一陣發黑,向后一仰倒在了床上,手臂半張垂在身旁,隱隱可見左邊腋下有血跡滲出。
“雪小姐,你怎么了?”桃紅推門進來,發出一聲驚呼。
塵埃落定之后,她們這些人就出現了,呵呵,來得可真是時候!噙著一絲冷笑,雪漫天陷入了昏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