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客官您是要打尖還是住店啊?”小二一見云寒進來,便急忙迎上,熱情地招呼著。
“我找人。”云寒道。
“那您是找……”小二說到一半,便聽有人喚了聲“云公子”。云寒看向聲音的來源處,卻見瀟瀟坐在二樓走廊的扶手上,左腿支起,左手搭在左腿膝蓋上,右腿微曲平放,身體靠在扶手的柱子上,一副隨意的樣子。此刻,她轉頭看向云寒,一翻身,便從樓上落下,站在云寒面前。
“你去忙你的吧!他找的人我認識。”瀟瀟對小二說道。
“是,是。”小二唯唯諾諾地退下了。
看小二對瀟瀟恭敬的態度,云寒不禁起疑,問道:“瀟瀟姑娘為何能……”
瀟瀟哈哈一笑,道:“你想問那小二為何對我如此客氣?”
云寒點頭,又聽瀟瀟繼續說道:“我是這蝶語樓老板的朋友,他自然要對我客氣。”
“那這老板是……”云寒想起初見瀟瀟時,瀟瀟曾經提到過的楚心的去向(楚心說,他會先行去往江南,你們就不要回碧水澗了,直接去江南同他會合)“是楚心?”
瀟瀟一笑:“聰明!”
“那羽蝶現在在哪?”云寒最關心的自是羽蝶現在何處。
“她和楚心敘舊呢!我這個‘外人’也不好在里邊聽他們說什么,所以就拉了幽篁出來。誰知一到外邊,幽篁便說他累了,就回房休息去了,剩下我一個人在走廊。”瀟瀟越說越氣,心道幽篁為什么總是要避開她,以前在回長安的途中也是。
瀟瀟畢竟也是剛剛化成人形的小妖精,一生氣就很難控制住自己身上的氣息,妖身就開始顯現。幾縷藤蔓順著她的雙腿長出,慢慢貼著地面爬出衣角。
忽然,瀟瀟感到身體被一股力量擊中,身上氣息重新被控制,藤蔓瞬間縮回,恢復原狀。“凝然。好久不見,解藥可是送到了?云莊主的身體可有好轉?”
楚心緩步下樓,走至瀟瀟身邊的時候說道,“羽蝶找你呢!你過去陪陪她,我和凝然有話要說。”同時用密語傳音道:你先到后院去,控制好你身上的氣息,以后小心點!
“嗯,好,我去了。”瀟瀟也有些心虛,急忙離開。若不是楚心及時幫她控制住,她可能就要在這里“變身”了,那時后果將不堪設想。好在云寒方才離他很近,并沒有注意到她下半身的變化。
“多謝楚兄關心,義父他已略有起色,不日便可康復。”
“那我就恭喜凝然終于了卻一樁心事了。”
“多謝!”云寒又轉而問道,“請問楚兄羽蝶現身在何處?”
“羽蝶她在后院忙著,方才瀟瀟去幫她了。不知凝然找她何事?”何事……這云寒倒是還沒想好,看樣子現下只能先回去了。
“沒什么,既然羽蝶有事要做,我就先告辭了。叨擾了。”云寒向楚心告別道。
十日后,云寒再次站在蝶語樓下。十日前因羽蝶有事,他并未如愿見到羽蝶。回去后,他左思右想,最后終是被他找到一個理由:放燈船。
江南有一個習俗,那便是中秋節的夜晚在河中放燈船。羽蝶初到此地,想是未曾見到過此番景象。
“凝然。”楚心對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的云寒喚道。這呼喚使云寒回神,急忙走進蝶語樓中。
“楚兄。”云寒走到楚心面前,將手中的食盒遞給楚心。
“這是……”楚心異道。
“望月軒的月餅味道不錯,所以買了些送予楚兄。”
“這么客氣做什么!”楚心笑笑,接過云寒手中的食盒。
“還有件事,不知楚兄可否答應。”云寒道。
“請說。”楚心點頭。
“過幾日便是中秋,依我們江南習俗,會在湖上放燈船。”云寒接著說道,“羽蝶這次幫了我很多,所以我想邀羽蝶與我同行。不知楚兄可否答應?”
楚心笑道:“你去問羽蝶吧!羽蝶愛玩,她若是同意,我自然也會同意。而且交與凝然我自是比較放心,又豈會攔著你們?”此話一出,云寒不禁展露出一絲微笑。
“那羽蝶她現在何處?”云寒又問道。
楚心指著偏門道:“這個門出去便是后院,羽蝶就在此門正對的房間中。”
“多謝!”云寒道謝后匆匆走進偏門。
依著楚心的指示,云寒很快便找到羽蝶所在的房間。他將手抬起,正待敲門,卻在還未到達門前停下。“我應當如何同她說呢?她會答應嗎?”云寒心中暗自想道。云寒的手在不經意間碰到了房門,門卻在他的輕輕碰觸之下微微開啟,看樣子并未從內里鎖上。
“羽蝶?”云寒輕喚道,房中卻無人應答。
“羽蝶,我可以進來嗎?”云寒見里面許久都沒聲音,便自行推開房門,卻發現這里并不是他想象中的“房間”,而是一級級延伸到地下的階梯。云寒緩步踏下臺階,在黑暗中摸索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