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赫連王爺在殿外求見。”小李子微含著頭說道。
從一堆奏折中抬首,溫玉的眸子沉寂著,抿了抿嘴唇:“宣!”語氣中多了幾分深沉。
“宣赫連王爺覲見!”尖銳的嗓音在大殿中回蕩著,殿外同樣地聲音一聲接一聲。
一襲墨色朝服的赫連銘徐徐進(jìn)入到殿內(nèi),平靜的行了君臣之禮:“臣弟參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赫連玉放下筆,看著冷然的赫連銘微微的笑著。“給王爺賜坐。”一個宮人快速的搬來凳子,“王爺請坐。”
瀟灑的撩起衣袍,落座后端起宮人奉上的茶盞,輕輕吹著氣,淡淡的香氣沖淡了凝固了的空氣。
揮退下宮人,大殿內(nèi)就只剩下赫連銘和赫連玉兩人相望無語,一個笑的溫潤無害,一個笑的妖孽叢生。
“不知赫連王爺來時為了何事?”赫連玉含著嘴角,眼里卻是冰涼一片。
“臣弟的王妃。”赫連銘微瞇著眼,看著臺上之人的表情。
溫潤的眼眸起了漩渦,一片混沌。“呵呵……這件事朕已經(jīng)交由刑部調(diào)查。”
“你明知道她根本就不是元兇不是嗎?”赫連銘放下茶盞,冷冽的眼眸和那人的在空中對視著。
“那又怎樣?朕說她是就是。”赫連玉收拾好外泄的心情,笑的越發(fā)溫潤。
赫連銘看著他的笑容,真不敢相信那話是他說的,夏沉魚這就是你愛的人嗎?“說吧,你要如何放過她!”扳動著手上的白玉扳子說道。
“玉符!”他真沒想到赫連銘會為沉魚做到如此。
“沒有!我也在找玉符。”赫連銘眼眸一片清明,說的坦坦蕩蕩,他也迫切的想要得到那塊玉符。
想要看出他的異象,然赫連銘一副坦然的任他觀察。難道,他身上真的沒有?先皇當(dāng)真沒有把玉符給他?可是若是沒有給他,那又給了誰?祖制規(guī)定玉符只能給沒有稱帝的皇子,先帝只有他和赫連銘兩個孩子,沒有在赫連銘身上會去了哪里呢?溫潤的笑容轉(zhuǎn)為了淡笑。
赫連銘不重不輕的說道,眼里是,滿滿的嘲諷:“若我當(dāng)真有玉符,你以為你還能安然的在這個位置上嗎?”
這樣大逆不道話換做別人早被砍了頭,然而赫連玉并沒有對其多加呵斥,因為他一直都知道赫連銘想自己取而代之。“說的也是……”頗有認(rèn)同的點點頭,現(xiàn)在他是真的相信赫連銘的話了:“好吧,那你就換另一個來交換她吧。”
“我要是說不呢?”赫連銘淡淡的說道。
“不,你會的。”赫連玉胸有成竹的說道,這個世界上最了解他的就是他了,相反,最了解他的也是赫連銘。
“好吧,你說條件吧。”
“與朕合力打擊蘭貴妃的父兄。”赫連玉淡笑著,收拾掉蘭貴妃父兄的是他拿回實權(quán)的重要所在,他在與虎為謀,可這是目前為止最有效最快的方法。
赫連銘勾起殘忍的笑容:“好,不過到時兵符一人一半。”
“好。”赫連玉是驕傲的,他相信即使赫連銘有了和自己一樣多的兵權(quán),他也無法奪位成功,因為他太了解他了,一個冰冷的軀體里是怎樣熾熱的心,這并不是一個成功的上位者該有的。僅一點,就可有論成敗,沒有心的人才適合這個皇位。
“好了,臣弟先行告退,兩日之內(nèi),希望皇兄能將臣弟的王妃安然無恙的送出皇宮。”赫連銘不等那人回答,走出旅客殿宇,“希望你不要后悔!”
赫連玉不以為然的笑了笑:“彼此彼此,對于她,你最好也不要后悔。”
兩個人在互相看不到的地方,都恢復(fù)了冰冷。
深秋的陽光將赫連銘的影子拉得長長的,空曠的廣場上似乎只有他一個人在行動著,背影透著淡淡的孤寂,他不會后悔的,怎么會后悔呢?
在干凈的牢房里,芍小七吃了睡睡了吃,竟然就這樣過去了兩日。
只見一個宦官手拿明黃的錦卷,在牢頭的帶路下,停在了芍小七的牢房外。
看著進(jìn)來的幾人,芍小七吞了吞口水,赫連玉該不會真要結(jié)果自己了吧?雖然她不怕死,但也不想再復(fù)活一次,這樣的驚喜對于旁人來說一次就足夠了。眼光怯怯的看著那個老太監(jiān),眼神四處掃描著,尋找著傳說中的白綾,毒酒,沒有?難道要斬首示眾?嗚嗚……不是吧,那不是意味著自己真的死定了?
“赫連王妃聽旨。”老太監(jiān)尖著嗓子,看著神游的某人。
“啊,是。”跪下身來,埋著頭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才剛下定決心變得強(qiáng)大就要重回地府了嗎?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赫連王妃因被人陷害,朕深感愧疚,賞白銀三千,綾羅綢緞十匹,珠寶三盒。欽賜!”太監(jiān)合上錦卷,“王妃,接旨吧。”
腦袋突然卡機(jī),不死了?還賞了東西?
機(jī)械的接下錦卷,打開仔細(xì)的看了看,還好這個時空的字體和原來時空的古體沒區(qū)別,雖然認(rèn)不全但大體內(nèi)容還是看懂的。拍拍胸脯,還好,自己不是幻聽了,真不用死了。
“王妃,請吧。”
芍小七抱著錦卷,開心的跟在老太監(jiān)的后面,臨走時還不忘朝那兇惡的牢頭做了鬼臉。怎么著,姐我還不是大搖大擺的從這里出去了,哼!
那兇神惡煞的牢頭惡寒的晃了晃頭,這王妃也太沒有王妃樣了吧。
隨著老太監(jiān)出了天牢,看到灰色的天空分外親切,可愛的侍衛(wèi),可愛的花花草草,可愛的建筑們,姐姐我終于又回來了。想想,那天牢還真不是人呆的地方,每日面對的都是墻壁,柵欄,還有犯人慘烈的叫喊聲,哪有外面的世界美好啊。
呼吸,吐氣,燦爛的笑著。
老太監(jiān)將芍小七帶出來后,就吩咐一個小太監(jiān)來繼續(xù)帶路。
走了許久,終于走到了宮門外,八個站的筆直的侍衛(wèi)守著宮門,這場景竟然讓她想起了前世的軍區(qū)也如這樣的。
快步的走出宮門,看著斜靠在馬車旁的赫連銘,提起一品夫人的朝服朝他跑去。
“一個王妃這樣跑成何體統(tǒng)。”赫連銘雖然是說教的口吻,可一向冰冷的眸色竟然帶著淺淺的暖色。
“沒關(guān)系啦,我不是看到你激動嗎。”芍小七扯了扯身上的衣服笑著說道。
赫連銘不解的看著眼前這個衣著凌亂,發(fā)飾也亂掉的女子,她似乎變了。“你變了。”
芍小七沒聽出他是何意,摸了摸臉頰,難道呆了三天牢房就變了模樣?
“是你的性子變了。”竟然會對著自己笑的那樣毫無防備。
抓了抓頭發(fā):“人嘛,總是會變得。”不以為然的笑了笑,如果不變,她不知道以后還會不會有這樣好運。“謝謝你救了我。”
“我并沒有沒有救你,我只是不想你死在別人的手里而已。”赫連銘立即否定,似在回答夏沉魚又似在告之自己。
“好吧,好吧,不管你出于何理由,反正我的腦袋又可以在脖子上多呆一陣子了。為了表示我深刻的謝意,走,我請你吃飯吧。”芍小七想要借此機(jī)會出去逛逛,來了南月這么幾個月還沒見過古代的集市是何摸樣呢。
赫連銘笑著點頭上了馬車。
兩個人坐著馬車前往京城最繁華的地段。
一路上,芍小七撈開馬車的簾子,從縫隙里看著外面的街市,隨處走動的人群,叫喊的小販,平整的兩層小樓錯落有致的排列著。
毫不掩飾的激動,“你看你看,和電視里的差不多呢,不,比里面演的還要熱鬧呢,哇……真的又扛著叫賣的糖葫蘆呢。”芍小七扯著赫連銘的衣袖指著看到的集市說個不停。
赫連銘看了看被那人扯著的衣袖,竟然沒了期初的厭惡,“看來,本王的王妃很久沒有逛過集市了,竟然說起了胡話。電視?是何物?”
意識到自己的失言,芍小七假裝鎮(zhèn)定的繼續(xù)看向馬車外:“是呀,我已經(jīng)三個月沒出過王府了,自然是憋壞了。”
“那以后你若是想出王府,和管家說一聲即可。”
驚訝的回頭:“真的,你不是在開玩笑?”
“你可以當(dāng)做我在開玩笑。”赫連銘看著細(xì)縫外的集市淡淡的說道。
“別啊,就這么說定了。”芍小七狗腿的拿起扇子給赫連銘扇風(fēng),冷風(fēng)傳過來,才尷尬的放下:“呵呵……秋天扇風(fēng)啊。”不自然的扯著嘴唇。
赫連銘看著她尷尬的表情,心情好了幾分,“到了,下車吧。”
“天下第一樓”
芍小七看著樓上的牌匾,摸了摸口袋,這天下第一樓的飯菜一定很貴吧,也不知三千兩夠不夠呢。
“走吧。”赫連銘看著芍小七的小動作,率先進(jìn)入。
算了,打腫臉充胖子吧。請人吃飯自要有誠意才行,狠下心,看了看度了金的牌匾肉痛的跟著進(jìn)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