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兒悠悠轉醒,映入眼簾的是淡黃色的輕紗帳。
轉頭,屋里的家具齊全,這哪是她住的那間屋子啊?
撐起身體,擰緊眉頭,渾身軟弱無力,復又倒下,身下是柔軟的觸感,這讓她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端著一碗藥湯,推開房門,走近床榻,看到那雙又重現生機的杏眼。“你醒啦。”微蹙的眉頭終是得以舒展。
看到來人手里的動作,嚇的花容失色,“小姐,你……”說著強撐起發軟的身體去躲自己小姐手里的藥碗。
“沒事,躺下吧,你得快點好起來才行,我還等著你服侍我呢,這幾天沒你都不方便呢。”芍小七輕輕擋開她的手,拿起湯勺喂起她來。
喜兒忐忑的吞咽著藥汁,目不轉睛的看著滿臉笑容的小姐,忘了嘴里含著的是苦澀的藥汁,笑的一臉憨像。“小姐……你對喜兒真好,喜兒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有人喂藥給喜兒呢。”
聽出她話語里的辛酸,拍了拍她的頭頂:“笨蛋,最好是一輩子都不要有人喂藥給你喝,喜兒要健健康康的才好。”
“小姐說的是。”喜兒含笑點著頭回到道,突然想起什么,蹭的哆嗦一下,送到嘴邊的那勺湯藥灑落在被子上,“小姐,這是哪里啊?”
掩下眼里的灰暗,恢復以往的淡笑:“這里是王府內院一等丫鬟的居室。”
喜兒小臉全是激動:“哇,小姐,小姐,王爺是不是終于看到你的好,把你接出冷院啦?”應該是的吧,不然她這陪嫁丫鬟為何在這里,這是不叫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啊?呵呵……敲她想得這是什么破比喻啊?
“他確實讓我出冷院了。”至于是否看到她的好,也就是變相的寵愛到是不見的。
喜兒并沒留意她講話時的神態,還在一味的替自家小姐高興:“小姐,你終于守得云開見月明了。以后,再以不怕側妃在我們面前耀武揚威了。”說道最后,喜兒那兩條秀氣的眉毛開始飛揚,哪還有大病初愈的病人該有的神態。
“以后說話小心點,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你是知道的。”芍小七忍不住打斷喜兒的興奮,她的情況并沒有如喜兒猜想的那般,或許比在冷院更要糟糕。
喜兒自知說的太過,低下小腦袋:“是。”
揉了揉她柔順的長發,“好了,躺下休息吧,你可有三天假,好好利用哦!”眨眨眼睛,被她蓋好被子,端起空碗,走出了房間。
趁著空閑,在王府里瞎逛起來。這可是她第一次看到古代的王府呢,不好好欣賞一番豈不浪費。
赫連銘不愧是南月王朝的第一王爺,這王府修的可真是華美不可言。
五步一樓,十步一閣,飄渺的青紗糾纏著游龍戲鳳的懸梁,廊腰縵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勢,鉤心斗角;假山累累,清澈的小溪穿行而過,曼妙的金鱗暢游嬉戲著。長橋臥波,美不勝收,復道行空,不霽何虹?
手指纏繞著輕紗,視線落在不遠處的池塘邊。
青荷蓋綠水,芙蓉披紅鮮。
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一襲紅衣的夏碧月攏著寬廣的衣袖,站在蓮池旁勾著一朵開的正艷的荷。長長地青絲被風刮得在空中糾纏著,半掩著魅惑的麗顏,滿池的荷花也掩不住她的俏麗,這一幕讓芍小七想起那句人比花嬌。
不得不說,夏碧月是個美人,即使是在現代看多了PS后的完美美女,她也不得不承認,夏碧月很美,美的妖嬈魅惑,是個男人都喜歡的那種類型。
赫連銘來到蓮池時,一眼看到的是白衣翩翩的女子悠然的站在亭臺出眺望著遠方,云一渦,玉一梭,淡淡衫兒薄薄羅,滿頭青絲隨意的用一條錦帶束在腦后,說不出的依然和閑適。
他想,就算是滿池的連也比不上她的半分姿容。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如愿摘到那朵蓮花的夏碧月會心一笑,端得是,一笑百媚生。
赫連銘走進,摘了朵粉白相間的蓮花。
夏碧月看到走進的赫連銘,羞澀的低下頭。哪知,赫連銘并沒有停下,踱步向前,停在夏沉魚跟前,隨手一別,那朵嬌美絕塵的粉蓮,別在了夏沉魚的錦帶間:“唯此花才能配的上此等美人。”
芍小七驚詫的望著眼前的來人,淡淡的蓮香彌漫在空氣中。
“王爺。”夏碧月不滿的嘟起嘴,“王爺難道忘了妾身嗎?”看向夏沉魚的眼神深諳起來。
“月兒……”赫連銘只是淡淡的喚著夏碧月的小名,就讓夏碧月手心泛起寒氣,識趣的閉嘴,滿是不甘的站在一旁。
伸手剛要取下那朵花,被赫連銘阻止了動作。“戴上。”
芍小七只得垂下手,低頭謝道:“謝謝,王爺。”不明白赫連銘這一舉動是為何,她可不認為憑著夏沉魚的美貌就能俘虜了這個冰冷的王爺,她能感覺的到,他不是個好色之人,不然就不會在新婚當日暴打夏沉魚了,加上那日她不小心提起他母親時他暴怒的神情,這些舉動也就顯得很是別有用心了。
“你既已是本王的妃子,何必說的如此生分。”赫連銘黑眸深處藏著深深的厭惡,但是嘴角卻掛著魅惑的笑容。
赫連銘那一閃而過的厭惡沒有逃過芍小七的眼睛,這些她在前世看了十多年,已經造就了敏感的神經怎會看錯。嘲諷的笑了笑,既然這樣討厭,又何必做這些你不愿的動作呢。
“王爺說的是。”不去忤逆,一味的順從,她只是想快點擺脫他而已,越是叛逆越會引起他的興趣,人都是如此的,潛藏著無限的征服欲,芍小七謹記著柳荷說的那些話。
果然,赫連銘無趣的轉向夏碧月。
“月兒,昨日不是說了給本王做蓮花糕嗎?”赫連銘深情的望向夏碧月。
夏碧月被他的眼神迷得頭暈眼花,嬌弱的依偎著:“月兒已經做好了,就等著王爺前去品嘗呢。”
赫連銘散漫的笑著,臨走時不忘提醒夏沉魚:“王妃,明日一早記得準時到哦。”
芍小七點點頭,自嘲的笑了笑,還以為躲過了呢。也對,說了任他懲罰的,以后每日早晨前去伺候他更衣成了一種變相的懲罰。
夏碧月聽了赫連銘的話,銀牙咬的吱吱響,這個夏沉魚到底是如何迷惑了王爺的,哼!她不會讓她如愿的,想要得寵,可沒那么容易呢,看到夏沉魚頭上的那朵粉蓮,嫉妒在無限的膨脹著。
望著那片蓮池,扯下頭上的花朵,隨手仍在地上,朝來時的路返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