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那棵歪脖子上,芍小七躊躇著。這到底爬是不爬呢?
搖搖頭,為了肚子里小寶寶,她想還是算了罷。
雙手叉腰,做好蓄勢待發的準備。
“姬玥,我來叫你吃火鍋啦!”這話怎么聽怎么像姬玥,你媽喊你回家吃飯呢?
“姬玥!姬玥!”多喊幾聲,免得聽不真切。
其實,若是常人,還真的聽不真切。然而,姬玥豈是普通人能比擬的?
正在正殿陪著一位白胡子老頭下棋的姬玥聽到熟悉的聲音,手中的黑子猶豫不定,最終將棋子置于棋盤上,飛奔而去,“師父,徒兒出去一下。這盤棋你先放著,等我回來再繼續。”話音剛落,已不見了那一抹白影。
齊融自是聽見了那聲聲呼喚,也判別出那是女子的聲音,平靜慈祥的面容出現擔憂。玥兒,難道你忘了為師的囑咐了嗎?搖搖頭,該來的還是要來的,躲是躲不過的。
叫了好半天也不見有人前來,芍小七想是不是姬玥不在神殿里。有些遺憾的轉身,也不知下次再見是何時了。
“小七……”一襲白衣的姬玥飛身落在歪脖子樹下,低聲喊著背對著的那人。
低迷的神情燃起光亮,揚起大大的笑容轉身:“你來啦?我叫了好半天也不見來人,你干什么呢?”話語間竟有著兩人未曾察覺的嬌氣。
因為來的匆忙,姬玥沒來得及帶上白玉面具,一張普通的容顏在空氣中暴露著,清涼狹長的眼眸低低的彎著,嘴角平緩的上翹著,似笑非笑,“剛才在陪師父下棋,讓你久等了。”姬玥有些愧疚,讓一個女子在寒風中就等,實不是君子所為。
聽了原因,芍小七倒覺得是自己的不是了,“沒打擾到你們吧?”弱弱的問道。
搖搖頭,眸光閃躲的落在別處。
那就好,芍小七笑著說道:“走吧,我還欠你一頓火鍋呢,都說好幾次了,今天總算能兌現了。”
姬玥淡笑著輕搖頭:“沒關系的。”他突然不希望芍小七兌現諾言了。
“走吧,該吃午飯了。”芍小七說著轉過身,朝來的方向走去,“哎,你的白玉面具呢?”一看就是很值錢的東西,掉了多可惜呀。
“不方便。”姬玥并沒有說是來的匆忙忘記了,可他說的也不假,帶著面具出去還不是一般的不方便。南月朝誰人不知“白玉遮面”的神君。那白玉面具可以說是他得標志物。
想想也是,她若是帶著面具不離面的姬玥去大街上晃一圈,保證立刻就被人肉搜索。
不時的回頭看著緊隨在身后的姬玥,眼中有著淡淡的欣賞,真是的,明明頂著一張普通的面容卻怎么看也不普通。人家那氣質呀,她只怕一輩子也練就不出來呀。不食人間煙火的從水墨畫中走出的謫仙。
兩人一路相繼無言,就這么默默的一前一后的走著,周圍的空氣滋生出一種名為默契的東西。
見到許久未到過的小天鵝,倍感親切。
帶著姬玥穿過人聲鼎沸的大堂來到屏風后面,見到正在打著算盤的陳叔,高興的迎上去:“陳叔!”嘴角是甜到膩人的笑容。
陳叔聽到熟悉的聲音,抬頭看去,見到來人也喜上眉梢:“你這丫……小子,許久不見倒是圓潤了呀……”
芍小七暗下吐舌,自從懷了孕后,還真的長胖不少。她不就趁著肚子還沒顯現出來出來看看嗎。
“這是最近的賬簿,你看看。”說著,陳叔將手里厚厚的賬簿遞給女扮男裝的女子。
連連擺手,“我信得過陳叔。”每月存錢莊的錢她都讓喜兒去查看過,算算也相差無幾。
“今天到底吹的什么風呀,你和苒丫頭都來了。”陳叔微胖的身軀富態十足,兩道眉毛彎彎的,像極了招財貓。
“真的嗎?苒兒也來了嗎?在哪呀?”聽到苒兒的到來,芍小七心情大好,許久沒見到那人了,怪想念的。
“苒兒!”陳叔朝后院大聲喊道。
不多時,一襲月藍色錦衣裙裝的苒兒就走出后院。
許久不見,苒兒的眼里倒是比往日更多了幾分神采,面容倒沒多少改變,不是很漂亮卻很親切。只是她得身上似乎長了些肉,看來她嫁了個好夫婿呀。
“小七……”王苒兒對于芍小七的到來倒是驚多余喜。
“是我呀,怎么?不歡迎我?”芍小七走向王苒兒打趣道。
“不是啦……怎么會?”王苒兒低低的笑著,低垂的眼眸讓人看不真切里面的內容。
“哎?這位是?”陳叔看著芍小七身后一直安靜的男子好奇的問道。
經陳叔的提醒,芍小七才反應過來她似乎一直忽略了姬玥。尷尬的撓著頭發,抱歉的笑著:“這個是……是……我的一位朋友。”她總不能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出姬玥的大名吧,這和此地三百兩有何區別。
陳叔精銳的眼神在男子的身上掃視著,卻被一股莫名的氣勢壓制住,不得不別開頭。這個人不簡單,但看向男子清明的眼眸卻不再擔心小七,是個正人君子。
“陳叔,雅間還有嗎?”請尊貴的神君吃飯總不能讓人家擠大堂吧。
“恩……還有一間菊閣。”
“那走吧。”轉頭朝姬玥說道,“我們這里的火鍋可以說僅此一家哦。你看這么多人就猜的到味道一級棒。俗話說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嘛,味覺也是一樣的。”領著姬玥走上樓,口中夸夸其談。
而姬玥一直都是安靜的聽著,視線落在王苒兒的臉上,請皺著眉,她得臉……偶爾認同的點點頭,再無多話。
只見屋子里只剩下她和姬玥,芍小七拉響屋子里的鈴鐺:“快去把苒兒叫來,多些人吃才熱鬧嘛。”她也想和苒兒敘敘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