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內,赫連玉看著手里的奏章,好看的眉毛緊蹙著,視線落在臺下那一襲墨色錦衣,容貌俊美的的男子,眼里波濤暗涌。嘴角習慣性的勾起著:“這平妻之位在我朝出現的次數可是少之又少。”說著合上手里的奏章放在一旁。
“但也不是沒出現過不是嗎?”赫連銘直視著雙頭龍椅上身著明黃龍袍的赫連銘,淡淡的回擊著。
“朕不會答應的。”赫連玉埋著頭看著別的奏章,不去理會那人。
赫連銘捏著拳頭,抬起頭,他若不答應他豈能善罷甘休的:“你以為我非你答應不可嗎?太后娘娘似乎也很樂意的。”瞇起眼角,一派閑適,似乎那樣的話不是在威脅一個皇帝,就像在說今天的天氣很好一樣輕松愜意。
嘴角似乎能化開一切,溫暖的足以迷惑很多人。若是不夠了解赫連玉的人,都會以為他現在心情很好,事實卻是,眼里藏著化不開的冰冷。“你是在威脅朕嗎?”
“臣弟豈敢。我只是希望你將玉璽蓋在那份奏章上而已。”撥動著手上的扳指,笑的妖孽無比。
若是有旁人闖入,都會以為里面正上演著兄弟情深的戲碼。
“那朕有什么好處,就算你去求太后她也不會讓你什么都不會付出的吧?”赫連玉挑著眉,做出退讓。然還是不想赫連銘娶那別的女人娶的太過輕松。
“我可以答應你一個條件,只要不威脅到我的利益,任何的都無所謂。”赫連銘也知道赫連玉不會輕易的蓋下玉璽,早就想好了很有誘惑力的條件。赫連玉現在迫在眉急要解決的事,他倒是能幫幫,畢竟這天下還是姓赫連氏的。他和赫連玉誰做皇帝是他們自己的事情,若是換做了旁人,他是決不允許的。
赫連玉從容的起身,從高處睥睨著,氣勢呈破竹之勢流瀉而出,“希望你到時不要反悔。”心情爽朗的拿起那份奏章,就在要蓋下紅印的時候,挺了手。
不耐的抬起頭,“怎么?”
“我還有一個條件,你的第一個孩子必須是阿魚的。”赫連玉忍下心里的陣痛,把玩著玉璽淡淡的說道。在南月,第一個孩子才能擁有繼承權。如果阿魚真的愛上了赫連銘,他想要彌補自己當時的無能。
怒氣在胸腔中沖撞著,那日晚上糾纏的坦誠相待的身軀卻在他的腦海里揮之不去,“你不要太過分!”他的第一個孩子絕不會是那個女兒的,而且,除了蓮兒,他也不打算讓別的女人為他生兒育女,她們都不配。
“不答應就算了。那你去找太后吧,朕先聲明,太后可能不會輕易松口的,你所付出的可不止是一個條件而已。”那女人的胃口,他這做兒子的可是清楚的很。
身體輕微的顫動著,“好!”至于那個孩子能否平安長大就不得而知了。赫連銘心里一轉,最終妥協。
玉璽在宣紙的雪白處落下。
“容臣弟先行告退!”赫連銘看著事實已經造就,懸著的心落下,他現在很想要蓮兒知道這個好消息。
“退下吧!”赫連玉揮揮手看著眼前那刺眼的朱砂紅,疲憊的說道。
空曠的御書房里,淡淡的檀香圍繞著懸梁。
阿魚,孩子是我現在唯一能幫到你的地方了,赫連玉的手關節被捏的發白,在心中微微的嘆息著。他不是看不出阿魚對赫連銘那微妙的感情,可他不愿去承認那個事實,不愿承認阿魚不再愛他了。她嫁人之后,他總想著等到自己奪得了實權就去接回她,可哪知世事無常,一場失憶,奪去了她的全部記憶。再見之時,她也只當他是個陌路人。現在他倒寧愿她恨他無能,恨他狠心,也不愿她忘記了自己。那樣自己還可以心存希夷,恨著她至少還是在乎自己的。
“皇上,太后娘娘差人前來,說您今日似乎忘了去請安。”小安子推開沉重的門,吱呀一聲,冷風灌進來和屋子里的暖氣攪合著。
看著下面的小安子,赫連玉收拾好自己外泄的情緒,又變成了眾人眼中的溫潤之君。
“你去回了母后,就說朕頭痛,明日再去。”赫連玉扶著額頭平靜的說道。
“皇上,需不需要奴才去請太醫來?”小安子關切的上前一步說道。
“不用了,批了太多奏章可能是太累,休息一下就好。”赫連玉及時阻止了小安子的動作。
“是,奴才這就去回了那人。”小安子見赫連玉沒有再說下起的意思,朝后倒退著,走出房間。
小安子回頭看了看緊閉的御書房,惆悵的嘆息聲從口中溢出,一圈圈白霧上升著。太后怎么能如此對待皇上呢?皇上可是她的親身孩子啊。恰好看到不遠處的嬤嬤,小安子連忙甩開心里的想法,小跑過去,有些東西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奴才能管的。
“皇上怎么說?”年長的嬤嬤挑著眉,看著眼前的小安子。
“皇上身子不舒服,說是明日再去。”
“哦?可有請太醫前去問診?”
“沒有,皇上說是奏章有點多,休息休息就好了。”小安子照著赫連玉的原話恭敬的回著年長的嬤嬤。都道他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其實,他這紅人在太后跟前的人比起來又算得了什么。
年長的嬤嬤皺了皺眉,可也沒說什么,轉了身準備去回太后的話。
見人走遠,小安子才松了氣,還好她沒為難自己,不然自己也不知如何辦。一面是皇上,一面是太后,真是為難他這小奴才。
回到王府的赫連銘沖進自己的院落:“蓮兒,蓮兒……”
在屋里繡著刺繡的顧蓮兒聽到赫連銘的呼喊聲,放下手中的錦帕朝外走去。
“阿銘,什么事如此的高興?”顧蓮兒看著眉目飛揚的赫連銘好奇的問道。
擁住一襲湖藍色裙裝的顧蓮兒,忍不住親吻著她柔軟的青絲:“蓮兒,我終于可以給你一場隆重的婚禮了。我說過會騎著高頭大馬抬著八抬大轎來迎娶你的。”
顧蓮兒聽了眼里是藏不住的激動,她終于可是嫁給阿銘了,真好。
“可是朝廷有規定,所有的官不都只能有結發妻子才能明媒正娶嗎?”顧蓮兒道出心里的疑惑,阿銘雖然是王爺,可也不能知法犯法啊。
看到女子的可愛模樣,輕點了她小巧的鼻頭:“我去了皇宮,明天冊封就會下來的,你也是本王的妻子。”在南月,只有正室才能被丈夫稱之為妻子。
眼珠一轉,會意了赫連銘的意思,捂著嘴巴難以自信。她沒想到阿銘會給自己平妻的名分。
“蓮兒,我說過不會委屈你的。”赫連銘擁緊懷里的人,蹭了蹭她的頭頂看著遠處悠悠的說道。
“恩。”靠在赫連銘的懷里,心里被填的滿滿的,終于可以成為阿銘的新娘了。她已經等了四年了。從一個懵懂天真的少女到現在的十九高齡,終于是被她等到了。
兩人相互依偎著,靜靜的,都沒有再開口。
有些感情他們都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