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煙淼淼,清風吹氣綢緞,為房中的一切蒙上了朦朧的色彩。
清風吹過窗子,吹進來,再輕撫到紫心的臉上,使她感受到了風的涼意,她微微睜開眼,強光刺著她的眼睛,睜了好幾次才算成功。
她環繞起屋內的一切,沒錯,這是她的房間。
又或者可以說這是高廉泰的房間,而她就是高廉泰。
一切的一切,她都記憶了起來。
但她不知她是怎么回來的,她還記得在三年前她與青蓮在這屋里的對話,暗諷她毫無女人味,上上下下連面鏡子都沒有。
一切的一切她都記得,唯獨只是忘了。當初愛上青蓮的原因,是啊,那是什么原因呢?她搖搖頭,想不起來了。
屋外敲門聲響起,打擾她的思緒,她上前兩步打開門:“大哥。”
來人正是高廉宇,依舊清瘦的面龐在她回來后果然紅潤了許多。他笑著看她:“妹妹可有什么不是?昨日你暈倒在蘭亭前,是青蓮把你送回來的。”
高廉泰點點頭,說:“那他人呢?”
“聽說。他近日政務繁忙,沒有時間來看你。托我轉告你,他再見到你時一定要養好了身子,千萬不要懈怠了自己。”說。到這里高廉宇神秘一笑,接著又說:“他還說。過些日子等你身子養好了,就派人拿八抬大轎娶你過門,給你個名分,我這么說。雖然有些夸張,可是妹妹,皇后之位,可是非你莫屬了。”
高廉泰點點頭,皇后么。是啊,當初她拼死拼活也要得來的位置,可是為什么到現在卻又不想要了呢?
她緩緩的呼出一口氣,看著大哥一臉擔憂的神色,安撫的笑笑:“嗯,我會調養好自己的。”
只見高廉宇釋懷的笑了,又是一陣羅嗦的叮囑,見她連連點頭才算滿意退了出去。
待高廉宇走后,她便靜坐了片刻,一動不動的,似乎在思考著什么,可到底在想什么咱們也不得而知。
只見她坐了片刻便站了起來,像是決定好什么事情一樣。
從箱底拿出一套淡藍色男裝,又往包袱里裝了幾十兩碎銀,在紙上又寫了幾行字放在書桌上。待天黑之后,拿上常年未用的寶劍出發了。
待她行到后門之時,突然身邊出現了一名男子,那男子站在陰影處像是站了很長時間。
“你為何要走?”男子說。
高廉泰笑笑,說道:“因為我的心不在這里。”
男子頓了頓,過了半響才說:“好,你要走我不攔你,可你要告訴我,你何時能回來?”
廉泰低眉,搖搖頭說:“我不知……或許三月,或許三年,或許更久……何時我的心找到了歸宿,它會指引我該去的地方。”
男子苦笑:“那我還該不該等你?”
廉泰微微一笑,神情悵然,甚至連頭都沒回跨步走了出去,如果她想去哪里,是誰都攔不住的吧,至于去哪,她不知。至于他問的問題,她也無從回答,過去的三年就當是一場夢罷,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誰為了誰癡情,誰又為了誰當真。
誰的夢想在多年之后才予以實現,當然,誰也沒有了當年那份厚重的感情。她討厭被束縛,她喜歡自由,所以她選擇流浪,做一名劍客,也要比做皇后逍遙自在的多。
她本來沒有在宮里生存的心機,那又何必勉強自己?
說。到底,她是自私的,自私的不能再自私。
她辜負了青蓮,辜負了她哥哥,辜負了整個高家。然而唯一沒有辜負的,是她自己。
那個在她看來微不足道的自己,但卻控制她所有的意念,包括感情。
她走到煙華城的城門口,火光閃閃,兩名官兵把守在城門口。
她回過頭,依然望見那一襲青衫的存在,只是像影子般的,追隨著她,卻不敢靠近她一步。高廉泰笑笑,走出這城門口,就是離開了煙華城。
不禁掐指算算,她已經在這城中,讀過了十四個春秋。